“!”
周游似乎忍耐不住的發(fā)出一聲輕呼,隨即他又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趴在他身旁的蘇也在周游的意識里關切地詢問著:“有什么發(fā)現嗎?”他們兩個人正潛伏在休息室的頂棚上,從一塊天花板的縫隙里往下觀察著,在他們腳下的休息室里,路西?馮正緊緊摟著幾乎站立不住的迪迪,和陳導說著話。
他們的目標是解決掉路西?馮,救下迪迪。但對于路西?馮,他們兩個人都沒什么把握。周游不用說了,他是直接在路西?馮手里吃過苦頭的;而蘇也雖然比周游略好一些,但她的長處是符咒法器而非真氣的直接對抗,如果路西?馮動了真格的,她也不是個對手。再加上迪迪還在路西?馮的手中,投鼠忌器,他們兩個實在不好直接硬碰硬。因此,蘇也和周游兩個人必須聯合起來,出其不意才能收奇效。
既然要出其不意,就得耐下性子等待時機,更不能打草驚蛇。所以,蘇也對于周游的驚呼頗為在意。按說,了解這一點的周游不應該隨便發(fā)出聲響的,他若是忍不住出聲了,那很可能是有了什么發(fā)現,或者出現了什么令他自己頗為吃驚的事情?
周游轉過臉,對蘇也輕輕搖搖頭,也不敢再說話,只是在腦內對她道:“沒什么……就是剛才一瞬間,只覺得心口疼了一下,氣息有些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意識交流的好處是不用說話直接讀心,但不好的地方也很明顯,那就是藏著掖著不想說的話,也會被人像扒了衣服一樣,赤裸裸地呈現在人的眼前,會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蘇也看著周游的眼睛,慢慢地讀出了周游在心中徘徊不已但是又不想說的話:“……突然很擔心那個人?”
“呃……”周游有些窘的撓了撓額頭。
蘇也卻沒笑他,反而很認真道:“為什么會突然擔心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游眼睛直往下看著,卻不敢瞅蘇也的眼睛:“就是忽然的……”
“有些心驚?”蘇也一直盯著周游,在他腦中慢慢道:“也許,你的感覺并不是毫無來由的……”
“他真的出事兒了?”周游霍的轉過頭看著蘇也,心里莫名的有些焦躁。蘇也的眼睛在暗中反射出微光,好像瀲滟的水波?粗@樣的眼睛,周游怔了怔,才問道:“為什么說是不是沒理由的……”
“很簡單,真氣!”蘇也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懵懂中的周游:“你現在身上的真氣,哪怕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化生,但最基礎的還是那個人給你的……也就是說,你身體里的真氣差不多就是從那個人的真氣中生長衍化而來,所以,那個人的真氣就相當于是根,在你身體里扎下的根……而真氣是什么?那是一個修習者的性命所系,那個人留在你身體里的真氣,也便是他性命的一部分,所以……”
“所以我身體里的真氣是可以和他的性命相呼應的!”周游終于明白了,但是也更加的不安起來:“所以,我突然擔心他,也就是說明,他真的遇到了什么難事?”
“嗯,我想是這樣的!碧K也輕輕拍了拍周游緊繃的后背,淡淡道:“不過,你也別太著急,反正他那邊有牛叔罩著呢,相反,咱們眼下該怎么辦,才是最需要關心的吧?”
“哦……對,老師在那邊呢……”周游努力將心神鎮(zhèn)定下來,往天花板下看過去。只見下面休息室里的幾個人,看起來并不像是交談很愉快的樣子。
陳導抱著肩站在路西?馮對面,他身后還站著幾位體格頗為精壯的保安,個個都是摩拳擦掌,似乎就等著陳導一聲令下,他們便會上去動手把迪迪搶過來。
迪迪眼睛微閉著,身子軟軟地靠在路西?馮身上,也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清醒著?想來此時凝元膠的效力還未過去。
路西?馮卻是一臉的輕松自在。他顯然是沒把陳導和陳導帶來的“打手”放在眼里。
只見那路西?馮臉上仍然帶著慣常迷人的笑,對陳導道:“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要和迪迪切磋切磋,請給我們一點時間,好嗎?”
陳導在這圈子里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是個圓滑的,路西?馮又是他一心想要巴結的巨星,按說更應該客氣些,但此時陳導的臉沉的卻像是海溝里的石頭,又黑又冷。
對于陳導來說,路西?馮雖然是巨星得罪不起,但相對于這位高高在上自己夠不著的,迪迪是自己的藝人,是更能實實在在把握在手中的搖錢樹,親疏遠近,陳導心中自然有分寸。
更何況剛才他和路西?馮就迪迪的問題已經有過了一番拉扯,到了此時,陳導想要求全的耐心早已經耗盡。
陳導深深吸口氣,道:“路西,您是巨星,按說我們應該尊敬您,也尊重您想要和新秀晚輩交流音樂的想法,甚至我們也替迪迪能得到你的指導而感到榮幸……但是路西?馮”
“那不就結了?”路西?馮笑道:“我會好好調教他的!
“但是!我說但是!”陳導只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炸了:“但是您看迪迪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們需要立即送他去醫(yī)院!至于音樂交流,咱們來日方長好不好?”
“迪迪不舒服?”路西?馮做出一個很夸張的表情,低頭看了看靠在他肩上的迪迪,道:“我沒覺得啊!”
“你……”陳導氣的也不用“您”了,差點破口大罵,太不要臉了,還巨星呢,就這樣大搖大擺地睜眼說瞎話?我們都不瞎!
陳導唾沫已經費了不少,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只拉著臉將手一揮。他身后站著的七八個保安模樣的人早就摩拳擦掌了,此時看見信號,隨即一擁而上!
“喲,要來硬的。俊甭肺?馮依然從容不迫地笑著,好像根本沒看見那七八個已經沖到他身邊的大漢,只是嬉笑著,滿不在乎道:“我奉陪!痹捯粑绰,只見路西?馮閑著的右手輕輕一揮,那七八位個頭都高他一頭的壯漢,登時像被一根無形的金箍棒掃到了似的,噼里啪啦倒了一地,連哼都沒哼一聲?雌饋砗芟袷茄菁甲玖拥呐浜涎莩。
但陳導卻知道這不是演戲。因為,饒是站在后方的他,也被路西?馮揮手時所帶來的強勁的氣浪波及到了。
陳導忍著后背撞到墻所帶來的劇痛,想從地上爬起來。撐在地上的手不小心觸到旁邊一位倒地的保安。陳導的手在一觸之下又驟然縮回。
才只過了一瞬間,那保安的身體竟已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