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嘴里雖然吆喝著,但手里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就在他吩咐著嘍啰們控制住那少年時,他雙手已然結起印來。
牛五方瞧的真切,他瞧是瞧見了,卻無法斷定是何術法?但牛五方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老劉這手法,一定又是召喚蟲子的術式。
以蟲進行修習的術法,雖然并不少見,但說來說去,總歸算是旁門左道,像金庭這般一向循規(guī)蹈矩,連教徒弟都要先打上十年二十年基本功的門派,那肯定是是看不慣的。既然看不慣,那肯定就不會教授給徒弟們,因此牛五方作為金庭的傳人,他沒學過控蟲之術,自然也就無法識得老劉的手印術法了。
但牛五方不認得,那少年卻認得。這位見多識廣的人眼睛繞過向他撲來的那些嘍啰,只往老劉那邊瞟了一眼,便地牛五方高聲道:“他要用鉤蠅了,小心些!掩上口鼻!”
牛五方一聽那少年的話,登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也不顧自己的形象,身子一縱,往后退了八丈遠,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另一手卻還沒忘記給老劉推過去一道氣憤憤的真氣。
雖然召蟲控蟲的術法他沒學過,但鉤蠅的大名他卻是早有耳聞。
鉤蠅有些像是普通的蒼蠅,但是比蒼蠅要小一半,這蟲子以其“嬌小”的身形極具靈活機動的性能,總能出其不意,趁人一個不注意便鉆進人的口鼻耳眼等孔竅之中,進入人體之中,叮在血脈之上吸人的血。一只鉤蠅進入人體倒還沒什么,畢竟它身子小,就算吸些血,也沒多少。但是,修習者所能征召的鉤蠅,卻絕不可能是一只。
一般一招就是一對兒,甚至更多,但不管召來多少只,肯定是兩兩成對的。之所以要如此設置,是因為有一對兒的鉤蠅,在吸血過后,就能完成交配。鉤蠅交配后會立即產(chǎn)卵,一對兒鉤蠅至少能產(chǎn)三五十只的蟲卵,而這些卵也會在一周之內(nèi)孵化,就地取材,把這人的身體當成大糧倉,三天便可成熟,然后這些成熟的鉤蠅再交配、產(chǎn)卵……如此反復,那被鉤蠅侵入的人會落得何種境地,便是可想而知的了。
老劉兩次召蟲全被那少年說破,此時已經(jīng)是有些氣急敗壞了。他收回召控鉤蠅的手印,一閃身避過牛五方的真氣,身子一轉(zhuǎn),就踏著那些已經(jīng)跌倒歪斜的座椅,陰沉著臉一路撲向了那穩(wěn)坐如泰山的少年。
老劉這次一定是用了全力,牛五方因為惡心那鉤蠅跳開了段距離,此時若是趕過去回護那少年,已然是來不及了。牛五方大急,雙臂一振,大喝一聲:“山呼海嘯!”
頓時,牛五方那渾厚的真氣鋪天蓋地般又從身后撲了過來,就沖著老劉而去,看那架勢,直要將老劉吞沒才會罷休!
牛五方也是動了真格的了。他也不怕這樣的真氣會敵我不分地傷到那少年,因為“山呼海嘯”雖然以強橫的真氣為主,但結合心法,卻可以分辨出攻擊的對象,予以精準打擊。而且,牛五方賭被那位少年所激怒的老劉,肯定不會避開他這下血本的術法。
果然,感受到海嘯雪崩一般從背后撲過來的真氣,老劉這回卻連頭也沒回。他仍然瞪著眼睛、沉著臉,踩著剛沖到那少年身旁的幾個嘍啰的腦袋,霍然探出做出爪狀的右手!
而老劉余下的左手,卻迅速捏成一個手印,拍到了自己的右肩上。
那少年瞇瞇眼睛,一句“鐵甲蟲”的“蟲”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卻只覺自己的咽喉被一只大鐵夾子給緊緊地鉗住了,沒說完的話頓時被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與此同時,牛五方眼睜睜看著自己推出去的真氣,準確無誤地撞在了老劉的后背之上,但是,卻完全沒有預想之中的重創(chuàng)他的效果。實際上,牛五方只覺得自己的真氣好像撞在了一塊鐵板之上,甚至他都能聽到真氣撞擊后發(fā)出的金屬相擊的嗡鳴,好像黃鐘大呂。
牛五方心下詫異,卻未及多想,只是更擔心被老劉掐住了脖子的那少年,他不由氣急道:“我說你就呆著一動不動等人家來收拾你啊?知道你沒真氣,但也不能等死。
少年說不出話來,但還是很努力地對牛五方翻個白眼。
我這副樣子,跑的了嗎?即便我沒受傷腿腳還算利落,可是在你和老劉雙重真氣的壓迫下,再利落的腿也邁不開。
老劉準確的在那少年的白眼里讀出了以上信息。他嘿嘿冷笑道:“這時候才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掐在那少年脖子上的手勁兒卻絲毫不減。少年不能言語,站在稍遠處的牛五方卻替他“翻譯”道:“再早他也沒跑……我說,老劉,你的對手是我,你把他放下,跟一個沒真氣的人你較什么勁?”
“沒真氣的人……”老劉冷笑道:“你以為我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愚蠢的護林員?到現(xiàn)在還要被你忽悠?省省吧!我也不怕跟你說了,今天演唱會的的局,一多半都是為這小子設的……我們主人有請他,我們這些辦事兒跑腿的就得上上心,得把人請到了不是嗎?”
“一半為他?”牛五方摸摸下巴,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居心,道:“這小子臉夠大!”
“唔唔……”那少年拼命掙扎著,用自己的手指從老劉的“鐵鉗”下?lián)赋鲆坏揽p隙,勉強讓氣息可以從咽喉里通行了,斷斷續(xù)續(xù)道:“不……不是說……說就是……就是為我……為我而設的嗎……怎么……怎么成一半……半了……”
“這一點虛榮你要爭?”老劉瞪著那少年,失笑道:“你可真夠……要臉的!
那少年也不生氣,竟在自己被憋的青中帶紫的臉上掛出一道微笑來。
“笑個屁。∮惺裁春眯Φ!”老劉很煩躁的再次用力,那少年尚且插在他手下企圖撬開他的“鐵鉗”的手指,發(fā)出幾聲干脆的“喀啪”聲,聽著都肉疼。
牛五方斂了神息,架勢一擺,又要將自己的的真氣依術使出。然而,他剛剛有了動作,老劉立馬警覺的把那少年往前一推,擋在自己身前,惡狠狠道:“還要動手?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身上有鐵甲蟲護體才不怕你的真氣,但是這小子脆弱的肉身,可是不好說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