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隱心法能讓修習(xí)者自如地斂去自身的真氣及修為訊息,達(dá)到低調(diào)、不惹人注目的效果。這種效果,讓牛五方很自然的就聯(lián)想到了總是不會被人記下容貌的鐘阿櫻。要達(dá)到那種“隱形”的地步,牛五方很是懷疑她是糅合了隱身法和小隱心法在內(nèi)。
聽了牛五方頗有些挑撥的話語,老劉卻沒有像之前對待那少年一般暴躁起來,也許他還是對于做過一段時間“朋友”的牛五方能網(wǎng)開一面些。
只見老劉只是在嘴角撇出一個不屑的笑來,道:“你也不用挑唆我,反正今日咱們兩個已經(jīng)挑明了,總歸是逃不開兵戎相見的結(jié)局了……不過,鑒于咱們兩個總算是曾有些交情,有些事兒我就暫且不和你計較了,比如說我的師門……”
老劉頓了頓,道:“我進(jìn)獻(xiàn)給我主人的心法,完全是出自我們云門,跟太華的小隱心法,并不相同……”
牛五方眼睛微微瞇了瞇。老劉這話,其實是點出了三個問題,一個是是承認(rèn)了鐘阿櫻能隱藏氣息的確是得益于他的心法幫助;另一個,則是表示這種極大地幫助了他主子的心法,是他們云門的“原創(chuàng)”。在這表明的兩點之外,老劉這話其實也承認(rèn)了,他曾經(jīng)將小隱心法教給了路西?馮,甚至是鐘阿櫻其他的親信。
“既然不同,那么到底是怎樣的術(shù)法?”牛五方問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然后讓你們再下手給我主人去搗亂嗎?”老劉嗤笑道:“就算咱們有點交情,但這交情有大到值得我將此秘法相托于你嗎?”
“喂,老牛,人家說你臉大呢……”少年在座椅后面冒出一聲,他掙扎著坐到了一只座椅中,但許是傷的不輕,他說起話來慢騰騰的,好像生怕說話震動了傷口一般。但即便如此,仍然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想要說話的欲望:“不過,老劉,你若是想知道,倒可以問問我。∪思也桓嬖V你,我告訴你……”
老劉微微側(cè)了身,向那少年的方向望去,冷笑道:“你?你會知道才叫見了鬼了!你也別逞能,我也就是看在往日那些歲月的面子上,跟你們說幾句話,你可別以為我會對你們網(wǎng)開一面……你別著急,馬上就收拾你們兩個!”
老劉嘴上雖然說著話,但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手指卻早已經(jīng)在暗中做起了小動作。那少年對此是盡數(shù)瞧在了眼中,他不由笑道:“老牛,他要對你祭出白僵蠶了……可真是一點不留情面啊……”
“白僵蠶?你可真夠狠的!”牛五方聞言,一拳掄出,就朝著對面老劉的腰腹之間搗去。白僵蠶這蟲子也是類陰毒的蟲子,一旦上了人身,就會順著耳鼻等孔竅鉆進(jìn)去,先把人的真氣吸取了,再把人身體里面的血肉吃干抹凈,一點兒不浪費,最后還會在這具空殼里結(jié)了繭子,待到破繭而出的那天,化身而成的蠶蛾就賴在這具軀殼里,甚至還會帶著這軀殼四處行走,遇到活人,就會從這軀殼的嘴里伸出長長的宛如吸管的口器,把活人的氣血吸個精光。因為這白僵蠶的做派極像驅(qū)役僵尸,因此也就得了這樣一個名字。
那老劉一出手就用了白僵蠶,顯然就是沖著要人命去的。那少年是他主子點名要的人,他就算再看不過眼,也只能是用黑金剛之類的蟲子惡心惡心他,至于那少年的性命,老劉卻是還真不敢動。但對于牛五方,老劉就沒什么顧忌了,他這出手沒想著給牛五方留下活命的機(jī)會。
“你太多話了!”被人瞧破了術(shù)法,再接著用便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機(jī)會,老劉沒轍,只能是暫且收了召喚白僵蠶的手法,身子忙向一旁躲去,以避開牛五方那虎虎威風(fēng)的一拳。不過,饒是如此,老劉還是忙里偷閑,沖那少年拋來怨恨的一嗓子。
那少年卻仿佛置若罔聞,仍舊慢悠悠道:“別著急,我的話還能更多……我說,最近總有怪蟲子在市面上搗亂,查來查去都能找到你家主子的蹤跡,如今看來,你主子用的這些蟲子,都是從你這里出來的吧?呵呵,心法,術(shù)法,御蟲之法,你全都交給了你的主人,這可真是夠忠心的啊!你這樣忠心,你家主子有沒有賞你骨頭吃?”
少年坐在椅子上,好像跟人侃大山似的,侃侃而談,好像一點兒都不知道眼前是個什么情況,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就是眼下這些人的捕獵目標(biāo)。
老劉以自己的修為來說,再怎樣在這世上也算是宗師級別的了,而且怎么說也是鐘阿櫻座下的親信,又自詡為他主人的左膀右臂,即便是面對他主子手下的其他親信,也都是橫著走的,更不要說在對普通的世人予取予奪了。
也就是說,他老劉處處被人供著哄著,幾時受過這種數(shù)落了?
老劉氣急,身子一晃避開了牛五方的拳頭,也不管牛五方有沒有后手,卻將腰一扭,抬腳踏上座椅,踩著椅背蹭蹭蹭的躥了過去,眼看就要撲倒那少年的眼跟前!
那少年卻是好整以暇的托腮微笑,對于眼看就要一掌劈到他腦袋頂?shù)睦蟿⒏具B瞧也不瞧。
他只是微微歪了頭,對著老劉身后道:“老牛,要不要幫忙?”
“你少說幾句就算是幫忙了!”牛五方說著,便從后面跟了上來,變?nèi)瓰樽Γ蛑嗨幸槐壑b的老劉后背心上虛空抓去,口中更是喝道:“凝、轉(zhuǎn)、頓!”
在前面的老劉頓時感覺到渾厚的真氣從自己身后排山倒海般壓了下來,且只對著他背心中間的一點,這讓老劉瞬間覺得自己的背上像背了座泰山一般的沉重,而且這“泰山”還將所有的壓力凝聚在了一個針尖般的尖銳點上,以其巨大的壓力通過這一點刺入了他后背正中的氣脈,頓時讓老劉胸口一滯!
后背正中是人身上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氣脈——督脈之所經(jīng)行之處,若被牛五方的真氣侵入了,老劉被人控制了身體行動還是輕的,若是牛五方手再重些,恐怕老劉就此被打斷氣脈全身癱瘓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