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形下,你覺得我還會惦記著聽歌嗎?”牛五方不屑道:“更何況我原本也沒怎么聽過。
這說的倒是實話。但“聽曲”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周游皺了眉頭,看著牛五方:“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打啞謎?”
“沒辦法,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迸N宸窖劬σ呀(jīng)望向了舞臺上的迪迪和路西?馮,乍一看就好像他在認真聽著兩位歌星的演唱似的。
但周游看的出,牛五方是在謹慎,又悄然地放出自己的真氣,像是在試探著什么。
“所謂‘聽曲’,其實和‘默然’與‘冷月’都是有些聯(lián)系的,”只聽牛五方的聲音在周游腦海中道:“就是突破‘冷月’的保護,進入其他人的‘默然’!
原來是這個。周游恍然大悟。由于自己這位嚴守門規(guī)的老師總是要求自己練好基本功,周游學(xué)到的能實際操練的術(shù)法著實有些少。人總是缺什么便想補什么,周游本來就好奇心重,再加上老師總也不教個能實操的本事,他早就對各種各樣的術(shù)法眼饞了許久。但門規(guī)放在那里,這位謹小慎微的徒弟卻也不敢貿(mào)然觸犯偷著自學(xué),因此解饞的法子就只能是五花八門的雜書看了一堆又一堆。
這樣的后果,就是早就了周游這樣一個理論知識遠大于實際技能的奇葩修習(xí)者。他在一本類似于野狐禪的隨筆書中讀到過有一種術(shù),叫做“奇識突入”,其作用就和老師現(xiàn)在解釋的“聽曲”差不多,即繞過封閉,潛入人家的意識交流中竊聽。
但是周游恍惚記得那書中記載,這種奇識突入只是理論上可行的術(shù)法,實際上并未有人練成過。不知道老師說的“聽曲”,是不是與這奇識突入比較接近?
“就是奇識突入。”出乎周游意料,這會兒在他腦中響起的聲音,竟然是蘇也:“這一點我恰巧知道……因為……因為這個被傳說為不可能完成的術(shù)法,是被小哥哥鼓搗成了的……那個時候我們正好在一起……”
是他……在一起的時候……周游看了看目光凝視舞臺的牛五方,又問道:“后來,他就把這法子教給了我的老師?”
“嗯,確切的說,這是他們兩個一起弄出來的。小哥哥那個時候一邊不斷的實驗,一邊和牛叔通著信,他們互相提意見,不斷改進,才有了顯著的奇識突入!碧K也道。
一起做出了奇識突入,也一起起了“聽曲”這種歪名字。原來那少年剛才那番有些異樣的話,不僅僅是說給隱藏的敵人聽,也是說給牛五方聽的。
周游搖搖頭:“沒想到咱們身邊竟埋伏著兩個發(fā)明家啊……不過,這種奇識突入的時候,真的不會被人家發(fā)覺嗎?”不管是什么術(shù)法,總歸是會用到真氣的。對于修為均屬于高水平的對立雙方來說,現(xiàn)場一絲的真氣波動,都會引起注意的,更不要說探聽人家的密信。
“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蘇也的聲音里似乎摻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懷念,又像是嘆息:“小哥哥在研究這個術(shù)法的時候,我給他提供了些我們蘇家祖?zhèn)鞯拿苤,專門用來加強保密性和隱蔽性的……”
“啊……原來如此……”周游覺得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若是再問,蘇也不定會想起什么來。再看看自己右手邊這位令人念念不忘的“小哥哥”,怎么看也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浪蕩樣子,指不定在蘇也那里埋了多少雷呢,自己說話不留神給引爆了,那不是害人害己么。
正在周游胡思亂想的時候,腰桿繃的緊緊的牛五方,忽然長長呼出口氣,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周游和蘇也同時望向了他,期待著他奇識突入后得到的訊息。
“是他……”牛五方的樣子看起來很累:“真的是老劉……”
聽聞此言,蘇也倒沒怎樣,然而周游卻是身子一震。真是劉叔!那個看起來憨厚樸實無比的“普通人”,竟然也是修習(xí)者,而且還是鐘阿櫻的親信!
“真……真的?”周游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驚訝才好:“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我們卻……”
“卻一點沒發(fā)覺?”牛五方在周游腦中道:“不得不說他……他的修為高深莫測……你還記得你旁邊那人對你說過的小隱心法吧?”
聽見“小隱心法”四個字,周游頓時覺得腦中被照亮了,之前只覺得難以理解的問題,全都清晰了!
老劉極有可能是太華派的人!所以他完全可以使用小隱心法來隱藏他自己的真氣修為,而一直藏匿在庭山卻從未被牛五方察覺過!甚至,鐘阿櫻手底下的路西?馮等人的小隱心法,都有可能是老劉教給他們的!
“明白了?”牛五方了解到自己的徒兒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他這才閉了閉眼睛,似乎閉上了極不想再睜開似的。
但他還是睜開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牛五方,好像換了一個人。不僅剛才由內(nèi)里透出來的疲憊不見了,而且就連平日里懶散里略帶些狡猾的神情也不見了。此時坐在座椅上的人,身子挺拔而穩(wěn)重,眼睛精光四溢,宛如一幅一代宗師的標準樣板。
周游看著這樣的牛五方,由衷的叫道:“師父……”
牛五方左右看看蘇也和周游,拍拍他兩個,示意兩個晚輩靠自己近些,他也不再用意識交流,只是微微低了身子,向兩人低聲道:“事情已經(jīng)明了,眼看著就到了最后圖窮匕見的時刻了。我簡單安排一下,老劉實力還未得知,但想來也不是白給的,他呢,就交給我來對付;你們兩個,盯緊路西?馮,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首歌了,他很有可能會把迪迪帶走,你們務(wù)必跟上,但不要和路西?馮硬拼,最好能智取,只要能救下迪迪就行……”
牛五方頓了頓,對周游和蘇也又道:“剛才,我用‘聽曲’聽見老劉對路西?馮說了凝元膠的事兒,路西?馮當(dāng)時便表示馬上帶迪迪去找他的‘三哥’……以你們兩個的實力,也許聯(lián)手還能勉強對付路西?馮,但要是再加上一個的話,就……”
牛五方?jīng)]再說下去,只是拍了拍兩人的后背,道:“千萬不要讓路西?馮和他什么三哥碰了頭,你們……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