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說什么?是夢話嗎?
周游皺皺眉,剛要反駁他回去,卻聽那少年突然語氣一轉(zhuǎn),道:“現(xiàn)在,又有人想違逆天道,你說我們是管,還是不管?”
“什……什么?”這話題轉(zhuǎn)的也太硬了吧!可周游卻還是很沒有骨氣地順著人家的話接了下去:“你的意思是,鐘阿櫻也想用這只秋雪丹起死白骨?”
少年看著寒玉小盒,點了點頭,道:“按付東流說的,以及你的傷來看……他們那伙人是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要得到這個秋雪丹的……顯然,他們是對秋雪丹有一定了解的……”
“你的意思是,鐘阿櫻他們早就知道,那個地方埋著的寶物是秋雪丹?”周游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錯!鄙倌甑溃骸巴心銈兊母,我總算清楚了一直跟我找麻煩的怪人,原來就是鐘阿櫻這個死皮賴臉的……但是,鐘阿櫻,確切的說,占據(jù)了鐘阿櫻身體的那個東西,到底又是什么來頭,這一點我卻還是一頭霧水……”
“鐘阿櫻的本體,不是什么草木之屬么?”周游問道:“據(jù)說是超越諸般生命的草木之屬?”
“她的確是有草木之屬的特征,但是……”少年面上露出些遲疑來:“但我實在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跟這樣的草木之屬打過交道……”
周游看著少年,只覺得他臉上所現(xiàn)出的困惑并不摻假。周游不由也被他搞的有些糊涂了:“我記得……劉若愚回憶在鐘家老宅的事情時,他似乎說過,當(dāng)時那個鐘阿櫻已經(jīng)跟你說了她的身份的秘密……”用消息交換蝽蛭。劉若愚雖然隔的遠(yuǎn),并未聽到當(dāng)時的鐘阿櫻跟少年說了什么話,但是看他們的表情,應(yīng)該是涉及二人相識之始的一些內(nèi)情的。
這樣的話,那少年怎么會對鐘阿櫻的本體,依然一無所知呢?
少年看了周游一眼,道:“她當(dāng)時對我說的,只是我一次在圓月之夜力量失控時的情景……我的確很吃驚,因為當(dāng)時周圍是沒有人的,也沒有修習(xí)過的草木之屬……但是她是如何知曉的呢?我現(xiàn)在仍然是不得而知……還有就是……”
少年深深的呼出口氣,道:“就是在那一次力量失控的夜晚,我剛剛親手埋下了秋雪丹……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那個鐘阿櫻不禁親眼目睹了你的力量失控,知道你以及秋雪丹的秘密,而且,她還見證了秋雪丹的埋藏地點?”周游替少年說出了后半截話。
少年點了點頭:“我甚至懷疑,在那魔頭煉制秋雪丹的情況,這個鐘阿櫻就以某種方式在場,她是了解內(nèi)情的,所以她知道秋雪丹可以起死白骨……”
周游不由也隨之替那少年擔(dān)心起來:“既然鐘阿櫻說她自己是草木之屬,還是什么超越的存在,她完全能夠與其他草木形成連接,那……那當(dāng)時你的旁邊或者在魔頭煉制秋雪丹的時候,旁邊有草木嗎?”
少年毫不遲疑的說道:“當(dāng)時那個環(huán)境,絕對沒有草木生長!這一點,我是可以打保證的,因為煉制秋雪丹的主要原料雪玉蘭,是生長在雪山上的……那座山除了唯一的一株雪玉蘭,就沒有其他植物生存……即便是這唯一的雪玉蘭,也被喪心病狂的魔頭給連根掘了,全都填到了丹鼎里……”
這下周游也想不通了:“那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難不成她是詐你?”
少年搖搖頭,道:“她應(yīng)該是知道些內(nèi)情的……當(dāng)時我和現(xiàn)在的你差不多,也是剛剛?cè)肓诵蘖?xí)一道,修為尚淺,所以很多情況不能足夠警覺也是有的……”
周游手一攤:“那就是無解嘍?”
“從眼下的線索來看,的確還是不能明了她的身份,不過……”少年道:“我們可以從秋雪丹來倒推……既然她這樣迫切的想要秋雪丹,那么她的目的就很明確了,她肯定是想要恢復(fù)什么人的身體樣貌……”
“應(yīng)該就是鐘阿櫻那具身體了!敝苡蔚溃骸皠⑷粲拊缇驼f過,那個占據(jù)了鐘阿櫻身體的家伙,表現(xiàn)出對鐘阿櫻這具身體超乎尋常的執(zhí)著甚至是狂熱的迷戀,即使是在世界毀滅的時候,她依然拖著那具破破爛爛的身體,寧愿忍受異種的軀殼對她能力的束縛也要拖著那具身體……我很是懷疑,大爆炸過后,她一定是把那具身體留了下來的……所以……”
“所以她想起死的白骨,是鐘阿櫻的身體?”少年被周游的話嚇了一跳:“這具身體,對她有這么重要?”
“反正聽那老頭兒講來,就是讓人感覺她很重視那身體。”周游說道。停了停,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問道:“對了,聽你剛才說的意思,你就是在雪山上煉制秋雪丹的地方,就手埋了下去的……那現(xiàn)在這丹藥為何又跑到了平地上?”
“滄海桑田,時間會改變一切,高山也會變成平原,有什么好奇怪的?”少年道:“再說了,我可沒說我是在山上埋下的……我是下了山,將秋雪丹埋在了山腳下……咦?”
說著說著,少年臉色竟變了,顯然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了?”周游忙問。
“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記起了一件事……”少年道:“我記得做完那一切,我要起身離去時,拍了拍身上的土,好像掉下了一片葉子……當(dāng)時我也沒在意,但現(xiàn)在想起來很是離奇,雪山那里根本就是寸草不生,哪里來的葉片?而且我記得極清楚,那片葉子翠綠嶄新的,好像是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樣子……當(dāng)時只顧著其他的事情了,根本沒細(xì)想,雪山上下,就算是刮大風(fēng),也不可能刮來那樣鮮嫩的葉子啊……”
“可是葉子從何而來,仍然是不知!敝苡翁婺巧倌陣@了口氣。
“是啊,”少年自己也嘆氣道:“鐘阿櫻為啥摟著一具千八百年的骨頭渣子都酥了的尸體不放,也仍然不知!
不明不白的事情,最是令人恐懼。
更何況這事情,貌似跨越了漫長的時間刻度,仍然帶著令人生寒的神秘和固執(zhí),直指那少年。
少年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寒玉小盒,幽幽道:“看來,只能是雙管齊下了……”
“雙管齊下?”周游不由好奇道:“兩眼一抹黑,要怎么下?”
“掌握的線索太少,我們只能主動出擊尋找了……”少年道:“一方面,你和老付已經(jīng)見到了兩個戴面具的人,這兩個人顯然是那鐘阿櫻的手下,所以,追緊這兩個人,就可以獲得鐘阿櫻的更多線索。這一條線,老付已經(jīng)去辦了。另一方面嘛……”
少年輕輕道:“我必須要和鐘阿櫻盡快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