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眨眨眼睛,看清楚了是周游在叫它,竟然眼睛一亮,興奮的吱吱叫了起來,四腳生風(fēng),沖著周游便撲躥了過來。
沒想到一直以來就瞅他不順眼,甚至都沒把他放在眼里的小白現(xiàn)在竟然如此關(guān)心自己,周游不禁感動的有些鼻酸,他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臂,想要將這只可愛的小白猿抱在自己懷中,給它一個大大的擁抱。
哪知小白像顆小炮彈似的,嗖的一下徑直彈到周游身上,四只小爪子往他腦門上一按,猴不停爪的借勢飛了出去,還一路嘰嘰喳喳叫喚著,活脫脫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死猴子……”剛剛恢復(fù)不久的周游揉揉腦門,只覺得有些頭暈?zāi)X脹的。
果然還是合不來。
“醒了?”
周游循聲往洞口看過去,只見有月色若有若無的打在抱肩倚靠著洞口的那人身上,為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清輝。
少年夜色一般的黑發(fā)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就好像是什么妖異之族的奇妙的銀亮毛發(fā),柔軟而隨意地披在他的耳后頸邊額前。
“小白去叫老牛了……你……感覺怎么樣?”
周游不由自主的縮了縮手,輕咳一聲,道:“我睡了多久?”
“七天七夜!鄙倌昕戳丝匆箍眨值溃骸凹由辖裢。”
“這么久?”周游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睡了這么長的時間。他以為那不過是一個稍長一些的好睡罷了。
“你以為這還只是普通的受傷嗎?”伴著一聲洪亮的語聲,牛五方從洞外走了進來,肩上還扛著小白那只死猴子。
少年側(cè)了身子讓牛五方進洞來,自己卻并未跟著進來。他只是在牛五方身后,對著周游隨隨便便的一擺手,竟然就這樣自己走掉了。
周游很想讓他留下。然而張開嘴,卻不由自主地說道:“老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傷的有那么重嗎?”他依稀還記得自己昏睡之前,老師和少年他們的談話。
牛五方?jīng)]有立刻回答,卻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少年走開了,他才轉(zhuǎn)過來對著周游,問了跟少年同樣的話:“你感覺怎么樣?”
“沒怎么樣……”周游轉(zhuǎn)轉(zhuǎn)脖子,道:“也許是躺久了,有些頭暈!
牛五方嘆口氣,道:“這事兒賴我,早知道先教你些逃跑的招數(shù)就好了……”
“……”周游胡亂揉揉頭發(fā),苦笑道:“老師啊,就算是學(xué)了逃跑的招數(shù),您覺得我會用嗎?”
“有時候逃跑并不丟人,”牛五方搖搖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
“我領(lǐng)導(dǎo)呢?”周游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付東流并不在。
“他早回去了,科里的事兒一堆,全靠他一個人……咦?”牛五方這才反過味兒來:“你怎么知道老付來過?”
“我都昏過去了,總不能自己走回庭山吧?”周游苦笑笑,道:“再說了,那個時候,你們說話我都聽到了……”
“啊……這樣的啊……”牛五方略有些意外:“既然如此,你對于自己的傷,應(yīng)該是心中有數(shù)了吧……宿水派的音聲之術(shù)是出了名的難搞,而那個人一上來就用了‘天地忽忽’,這在他們宿水也算是大招了,實在是令人想不到啊……”
“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周游的頭還是很暈,但正常思維已經(jīng)是沒什么事兒了:“我們找到的那件寶物,對于鐘阿櫻他們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不惜一切的代價,要把它奪回去……話說,那東西,還在吧?”
牛五方點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好好的收著呢!
周游有些奇怪,道:“領(lǐng)導(dǎo)怎么肯讓這種東西離開他的身邊?”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證物”,付東流都是要收好了入檔案的,作為這樣一個嚴(yán)謹(jǐn)?shù)穆殬I(yè)人士,他這一次怎么就如此放心的把很可能會起到關(guān)鍵作用的寶物,隨隨便便就放到了朋友這里?
“他……他有他的考慮,”牛五方顯然是有些搪塞,道:“總之你不要多想了,現(xiàn)在你只要好好的養(yǎng)身體就成……”
“可是我不覺得自己身體還有什么問題啊!”周游說著,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似的,從老師的竹床上垂下雙腿,試著要站起身來,以顯示自己真的沒問題了。
可是,周游的雙腳剛剛接觸到地面,連腰還沒直起來,突如其來的眩暈便打敗了他。
牛五方急忙扶著自己的徒弟重新躺了下來,小白這臭猴子趁機跳到了周游枕邊,不停的吱吱吵著,似乎在罵著他不自量力。
周游無力地轉(zhuǎn)過頭閉上了眼,一點兒也不想看這鬧騰的猴兒。
牛五方道:“早說了讓你好好休息,你心急什么?”
周游緩了緩,睜開了眼睛,道:“不是說氣脈沒有斷嗎?為什么還是不行呢?”就在剛才,他試著調(diào)動了一下自己的真氣,卻發(fā)現(xiàn)真氣好像凝固了一樣,根本不聽他的指揮。
更確切的說,他根本就沒有找到自己的真氣在哪里!
這樣的自己,真的復(fù)原了嗎?
“我想你已經(jīng)聽到過了吧,”牛五方在竹床邊坐了下來,道:“你的氣脈雖然沒有斷裂,但是仍被音聲震出了無數(shù)的裂隙,真氣會從裂隙里滲漏而出……”
“這個,我的確聽那個……”周游想了想,道:“聽那位不知道名字的朋友說起過,不過他告訴我說不礙事的呀?”
“礙不礙事,得看對誰而言!迸N宸桨研“讖拇采媳Я似饋,輕輕撫摸著它,道:“氣脈被震出裂隙,修復(fù)起來比某一處氣脈斷裂還要麻煩。而且你的全身氣脈都有了裂隙,要完全修復(fù)如初,所耗費的真氣簡直不可想象,那簡直就像是把一張撕成碎片的紙,用真氣這個膠水重新粘起來,你想想這要耗費多大的精神?更不要說,在你重新修復(fù)的氣脈中還要留續(xù)一定的真氣,以作為保存你修為的引子……這樣大的工程,就連我和老付都無法做到……”
周游盡力讓自己的氣息平靜下來,道:“可是,那個朋友,那個少年朋友卻能做到?”
牛五方看著周游,停了片刻,才慢慢說道:“前幾日你昏睡時,我跟老付聊了聊,他跟我說你們?nèi)チ孙L(fēng)雨橋……所以,你說的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少年,他的情況,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了解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