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逼近,劉若愚嚴(yán)陣以待,黑子則緊緊抓著劉若明鬢邊的頭發(fā),而后者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只聽頭頂郁郁蔥蔥的枝葉噼噼啪啪響成一片,好像被從天而降的隕石砸中了,不堪重?fù),紛紛折斷?br />
劉若愚胳膊向后一擋,將兄弟往后推去,喝到:“小心!”他自己也往一旁跳開。
幾乎就在他們讓開原來所站方位的同時(shí),只聽“通”的一聲巨響,什么重物終于穿透層層枝葉,轟然砸落地面!
待斷枝碎葉落盡,劉若愚定睛細(xì)看,只見地上四仰八叉躺著一人,此時(shí)正用手撐著地,拼命想要從地上起身,卻是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試了幾次都未能站起來。
“是你!”劉若愚只聽兄弟的聲音從身后驚呼道:“你怎么會(huì)……”說著,劉若明已經(jīng)急忙上前,扶起了地上那人,并幫他撣落了白衣上的泥土枝葉碎屑。
從天而降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日交易的主角,那位白衣少年。
少年在劉若明的幫助下,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靠在一棵小樹上,喘著粗氣。幾天不見,看起來瘦削但并不文弱的少年,此時(shí)竟多了幾分病相,臉色蒼白的,簡直可以和他的白衣有一拼。
說起來也怪,少年一副被人從天上扔下來的狼狽模樣,頭發(fā)散亂如瘋子,可是他那身衣服卻是打理的整整齊齊,盡管也沾了不少的泥土污漬,但領(lǐng)口腰間該系上扣上的地方,紋絲不亂。甚至,他竟不顧入夏的天氣,似乎是故意換上了一件衣料頗有些厚度的長袍,又厚又長,將他自己捂了個(gè)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少年看看劉若明,再看看劉若愚,露出一個(gè)勉強(qiáng)的笑來,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找了個(gè)……好……好幫手……”
“這是我哥……”劉若明跟白衣少年介紹道。一直趴在劉若明肩頭的黑子,此時(shí)冷冷道:“你這個(gè)樣子,怎么搞的?這樣你還如何做交易?”
少年沖黑子眨眨眼,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計(jì)……”
黑子哼了一聲,表示無法相信他的鬼話。
劉若愚在旁一直看著,此時(shí)才走到少年身前,慢慢道:“剛才的氣場,是你主動(dòng)釋放出來的?”
少年看著劉若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反問道:“你……覺得呢?”
“結(jié)合你現(xiàn)在的狀況來看,”劉若愚答道:“我覺得更像是失控!
少年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馬上又微微瞇了起來,對劉若明笑道:“你老哥……可比你……比你厲……厲害多了……”
劉若明撇了撇嘴,道:“我老哥厲害,還用你說?”
黑子卻好奇地看著劉若愚,問道:“為什么說他是失控?”
“這很簡單,”劉若愚道:“別說這是一場秘密約定的交易,即便是正常對陣交手,也沒有人愿意先出手露出自己的底來……更何況,這位朋友現(xiàn)在的模樣,渾身都透著擰巴,”劉若愚湊近白衣少年的臉,道:“似乎在用盡全身的力氣乃至畢生的修為,在強(qiáng)自壓制著體內(nèi)蠢蠢欲動(dòng)的真氣!”
白衣少年的臉,此刻蒼白到幾乎透明。他看著劉若愚,眼睛里似乎有光在流動(dòng)。
劉若明對氣的感知把握還比不得他的兄長,因此亦不解道:“老哥,你在說什么?他用修為壓制自己的真氣?他這樣做完全是自相矛盾啊,沒理由?”
“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成戰(zhàn)場,自己與自己殘酷廝殺……”劉若愚看著白衣少年的眼睛,輕嘆道:“是啊,沒理由啊……為什么?”
少年扶著身后的樹干,掙扎著站起了身。這樣,他似乎就能躲開劉若愚刀子一般的目光了。
白衣少年喘了幾口氣,盡量保持了微笑,道:“別……別瞎猜了……酉時(shí)要到了,咱們還是……還是想想交……交易吧……”
“聽若明說,交易的主角就是你吧?”劉若愚也站起了身,走到白衣少年近前,似乎并不準(zhǔn)備放過他:“正如黑子所說,你這個(gè)樣子,怎樣完成交易?還是說,你就是為了推動(dòng)這個(gè)交易向你心目中的方向走去,才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個(gè)樣子?”
“有哪個(gè)傻子愿……愿意讓自己這……這么狼狽?還要被……被人圍觀?”少年盡量撫平他的呼吸,勉強(qiáng)笑道:“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所以在交易時(shí)間確定后,我……我才拜托若明,請他……請他找?guī)褪謥韼臀摇?br />
“迫不得已,到底是被什么樣的事情逼迫的呢?”劉若愚不依不饒。按劉若愚寬厚的性子,他從來不愿意強(qiáng)人所難,但今日的情況卻不同。從兄弟劉若明的描述中,劉若愚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不安,而這個(gè)少年又來歷不明,他不得不要小心一些,不光是為了此次事件的完美解決,更是為了兄弟的安全考慮。
劉若愚只是感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qiáng),卻始終搞不清楚,那不安到底來自何處?所以,他需要讓自己收入更多的信息。
白衣少年呼吸沉重,他盯著劉若愚看了好一陣子,才緩緩道:“逼迫……你就當(dāng)是我有病吧……這個(gè)怪病,定期發(fā)作……這回正好趕上了……”
“什么。俊眲⑷粲薏灰啦火。
白衣少年嘆口氣,道:“就算是一種修煉不當(dāng)導(dǎo)致的怪病吧……我求你了,我只能說到這兒了……”
劉若明看著少年可憐,不由上前拉著兄長的隔壁,輕聲道:“哥,行了,別問了……”
劉若愚堅(jiān)定地?fù)u搖頭,道:“不行!既然是請?jiān)蹅儊韼兔,咱們就得把事情前因后果搞清楚,總不能閉著眼睛瞎幫忙不是?萬一搞不清楚狀況,幫了倒忙呢?”
“哥……”劉若明一時(shí)不知說什么好,只看了那個(gè)眼見著站不穩(wěn)、就要順著樹干出溜下去的少年,不由心疼道:“我信任他……”
“信任?”劉若愚冷笑一聲,道:“你相信人家,人家相信你了嗎?你對人家掏心掏肺了,人家卻對你遮遮掩掩,這也叫信任?等人家掛著笑臉,回頭捅你一刀的時(shí)候,你還要說信任嗎?”
劉若明看著突然冷了臉的兄長,呆在了當(dāng)?shù)亍?br />
白衣少年在旁插嘴道:“兄長……看來是被朋友插過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