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以為自己家的飯菜實在是太美味了,才會將以好吃著稱的,夜市街第一“鬼”——“貪吃鬼”給再次招了進來。想到這里,老楊心里是美滋滋的。當他走向“貪吃鬼”所落座的桌旁時,心里想的還是,這回“貪吃鬼”的第二次光顧,會不會讓自己的好運再次翻倍呢?
因此,老楊剛走到“貪吃鬼”的背后,便熱情地招呼道:“來啦!今兒吃點什么?還是火鍋?”
“貪吃鬼”卻沒有回答他。
老楊以為是店里人多太鬧騰以至于“貪吃鬼”沒聽到,便笑呵呵地轉(zhuǎn)到了他的對面,正準備再重復問一遍,但是,就在老楊看見“貪吃鬼”的正臉的時候,卻僵住了。他看到,這一次的“貪吃鬼”,跟之前見過的竟然不同!
聽到這里,周游不禁疑問道:“既然長的不一樣,你怎么能確定那就是去過你店里的‘貪吃鬼’?還有,我剛才就想問吳有點了,你們好像都知道‘貪吃鬼’長什么樣子?如果你們所說的這個‘貪吃鬼’真的是‘鬼’,那么他很可能會變化各種形狀,你們怎么能每次都認出這個‘貪吃鬼’?”
“這個啊,”老楊不以為然道:“這個‘鬼’每次出現(xiàn)都是一個樣子,他長得就像……”說到這里,老楊愣住了。
“是不是,明明很熟悉,卻說不出來他的樣子?”周游看著發(fā)愣的老楊道。所謂“鬼”,往往是屬于陰性的氣,在特殊機遇下聚合成形,因為陰氣屬氣仍可流動,因此他們的這種形往往會隨著氣的流動而變化。如果這個“鬼”能保持同一個形狀,那就說明聚合成這個形的那個機遇,那個特殊因素,對于這個“鬼”來說極為特別極為重要,往往是他的心中所執(zhí)。但是,話又說回來,“鬼”由陰氣所聚,畢竟與人不同,因此人即使能見到,也未必能用語言將其形容出來。
“是啊……明明很清楚的……怎么竟想不出來了呢?”老楊這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但是,他最近遇到的怪事大概太多了,因此對于這一點倒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對周游的第一個問題作了回答:“雖然說不上來他的樣子,但我完全知道他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因此當我第二次見到那個‘貪吃鬼’時馬上就能分辨出來,他跟以前不一樣……但是,那種感覺,他從來都帶著的那種感覺,卻還是跟之前一樣的,所以,我可以確定,第二次來的,就是那個‘鬼’!不過……”
老楊又出現(xiàn)了遲疑的神色,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他抬眼看了看周游,深深吸口氣,還是說了下去:“這回,我能說出來那只‘鬼’的樣子!”
周游奇道:“你的意思是,‘貪吃鬼’第二次到你這里的樣子,你能描述出來?”按道理,這是不可能的啊。
老楊卻點點,道:“我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因為……”老楊停頓一下,才接著道:“他當時的樣子,是一個老太太……確切的說,是……是……”老楊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說出來那個令他無限恐懼的詞語:“……是我母親……”
“嗯?”這令周游猝不及防,但是也讓他看到了一點這個“貪吃鬼”找上老楊的原因了。他盯著老楊問道:“你的母親?你確定?”看見老楊點頭,周游又意味深長道:“既然這樣,我希望你之后跟我說的都是實話,不要隱瞞什么,否則,我也幫不了你!
老楊長嘆一聲,道:“我的命都不保了,還有什么好隱瞞的?”他看著周游,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找到你們特別調(diào)查科嗎?”
這的確是周游的一個疑問。見老楊自己提到了,周游遂問他道:“那你說說,你是怎么找到的?”特別調(diào)查科即使在所歸屬的系統(tǒng)內(nèi)都很低調(diào),少有人知,老楊一個開餐館的是如何了解到的呢?
“前陣子,你在老區(qū)那邊的D級危樓那邊,處理過一次緊急事務(wù)吧?”老楊這句話,可讓周游一驚。
周游立馬響起了肥滾滾的蛞蝸,和狼狽齷齪但也可憐無比的王祥一家人。難道老楊是這件事的目擊者?
不對啊,在危樓那邊,大家能看到的只是王祥發(fā)神經(jīng),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有蛞蝸的呀?周游盯著老楊,道:“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老楊回答的很自然:“我恰巧走到那里,就在樓下圍觀了一陣子,見過你。別人都說你是警察,但我知道,你不是!
“何以見得?”周游問道。
“因為,人群都散去時,我還沒走。所以,”老楊說道:“我看見你和另外一個人,就在我眼跟前突然消失了!我想,你們肯定不是一般人……”
第一次空間轉(zhuǎn)移。竟然被老楊看到了。
只聽老楊又繼續(xù)說道:“后來,你的領(lǐng)導叫過一次外賣,我在你們辦公室見過你的照片,所以我就有意識地留下了付領(lǐng)導的電話……”
周游盯著老楊,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這個不是我要說的關(guān)鍵……”老楊不停地說下去,周游準備好再次迎接意外帶來的“驚詫”。果然,老楊接下來的話沒讓他失望:“……我想要說的是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座危樓下面……”
“不是路過好奇瞧熱鬧嗎?”周游問道。
“我做生意的,哪有閑工夫看熱鬧?”老楊苦笑了一下,笑了還不如不笑:“那個犯病鬧事兒的王祥,是我一奶同胞的兄弟。我是被人叫過去的……”
“兄弟?”周游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們一個姓王一個姓楊,怎么會是兄弟?”
“我們是一個媽生的,但不是一個爹!崩蠗畲鸬溃骸拔冶韧跸榇笃邭q……我小時候隨著我媽改嫁到了王家,有了王祥之后,他們家也不把我當人看,我娘為了自己老了能有個依靠,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敢跟我說,更別提護著我了!所以我初中沒上完就離家出走了,自己在社會上闖蕩,后來開了飯館,也算有了點小家業(yè),這個時候我娘又找托人到了我,說王祥不孝,連飯都不讓她吃飽,又想過來跟著我過……”
“你沒有答應(yīng)?”周游靜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