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這個人,名字未知,身份是謎。修習者和海馬的故事,明顯就是在說他自己和白義。但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唐代,又存在于現(xiàn)代?
雖然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肯說的老師對周游“穿越”的猜測嗤之以鼻,不過周游卻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不然,怎么解釋他在唐代將海馬封禁于銅鏡、又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給周游講故事?
聽周游問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來的,“小哥哥”愣了三秒后,笑的直打跌:“穿越……哈哈哈……虧你想得出……”
他這反應和老師是異曲同工。周游不服氣,繼續(xù)道:“那你怎么解釋從唐代到現(xiàn)代的千年時間的跨越呢?難道你還是長生不老的?”此話一出口,周游自己都覺得荒謬。從古至今,即使是修習者也沒能達到長生不老的境界,頂多益壽延年,多活個百十歲罷了,到了,還不是照樣化歸于泥土塵埃。
“長生不老?”小哥哥倒是不笑了,有那么一瞬間,一絲古怪的表情快速滑過他的臉龐。然而很快,他又用笑容敷在了臉上,道:“你猜。∵有我的名字,看你這個特別調(diào)查科的高手,能不能破了案?”
這簡直是挑釁。周游翻個白眼,不再理他,自顧自往土耗子門口走去。那“小哥哥”在他背后笑了笑,也跟了過來。
土耗子家果然好認,在人流極大的舊貨市場和破破爛爛的城中村之間,孤零零獨門獨院的配置,又在路的盡頭,一目了然,果然扎眼。
周游上去敲敲土耗子家的紅漆大門,等了片刻,卻毫無動靜。
“小哥哥”走上前去,伸手推門,道:“爭分奪秒,還等什么?”大門竟被他輕輕一推就開。
“他平時不鎖門的嗎?”周游疑道。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小哥哥”抿著嘴巴,也沒說話。
進了大門,轉過影壁墻,只見一個局促的小院展現(xiàn)在眼前。小院東西北面都蓋了房,留給院子的地方并不多,在三面房子的擠占下,小院幾乎曬不到陽光,像個低眉順眼的受氣小媳婦。
院子太小,沒種樹,也沒有花草點綴,只是隨便亂堆了些石頭斷碑塑像樹根之類的東西,凌亂不堪,但也彰顯了主人的職業(yè)特點。
周游隨著“小哥哥”從這堆幾乎沒法兒下腳的雜物中間穿行過去,徑直走向正房北屋。
走在前面的“小哥哥”還沒進屋,就停下了腳步,對周游道:“還是來晚了!
周游心里一驚,走到“小哥哥”身旁,看向屋門大開的北屋。
土耗子躺在屋子地板的血泊之中,沒了氣息。
周游小心進了屋,蹲下身子查看著,頗為遺憾道:“應該是剛剛遇害的,這血都還沒有凝固……我們只晚了一步……”
“小哥哥”沉吟道:“雖然可以肯定那幕后怪人對土耗子動了殺機,但是動作這么快……好像明擺著就是知道我們要趕過來一樣……”
周游回頭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周游仔細想了想,搖頭道:“不可能啊,這事兒我只和你,還有老師商量過,旁邊要說有旁人的話,只有蘇也和白義、小白。他們都是可以信賴的……如果還有其他的偷窺或監(jiān)聽者,別說修為極高的老師和你,就算是白義它們那些靈物,都會有所察覺的呀……”
“可是……”小哥哥抱著肩,沉思道:“一定有什么渠道讓對方知道了我們的行蹤……這個渠道,也許……并不是人?”
“那就是靈物啰?”周游依然想不通:“可是你覺得白義和小白能做出這樣的事嗎?”
“除了它們,也許還有……”小哥哥沒說完,卻看著地上的什么東西,道:“這是怎么回事?”
土耗子倒臥在地上的頭部一側,摔碎了一只花盆,花盆里的泥土有很大一部分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了。這是一盆蘭花,細長的葉子無力地垂落著,有一半的葉子搭在土耗子仰面朝天的頭部。
土耗子的致命傷是咽喉處的一處銳器傷,并非花盆砸落撞擊的鈍器傷。
花盆為什么會摔落在地上?花盆在土耗子的頭頂之上,顯然不是他慌亂中抓到碰掉的。
“這是不是兇手為了迷惑我們制造的偽裝?”周游假設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小哥哥再走近一點,小心避開地上的血泊,蹲在了周游的對面。
“但是兇手為什么要偽裝呢?他行兇之后時間還很充足嗎?”小哥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周游:“如果致命傷是咽喉處的銳器傷的話,兇器呢?兇器是什么?被兇手帶走了?”
周游一點頭緒也沒有。他茫然地看著土耗子凄慘的尸體,和碎成一地花盆,以及失去泥土培護的蘭花。雖然蘭花的葉子依然翠綠,但是用不了多久,蘭花如劍刃般的葉片也會蜷曲,枯萎吧。
蘭花的葉子……
細長的葉片亦被鮮血浸染……
周游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蹭地站起了身,對著“小哥哥”道:“我知道!是葉子!”
“什么?”小哥哥驚訝地看著周游。
周游想起了被害的小區(qū)看門老人。領導付東流說,殺害老人的兇器,被各種線索指向了一只吊蘭的葉片。而此次土耗子的被殺,與那位老人的遇害情形,何其相似!
之前“小哥哥”一直在養(yǎng)傷,并不了解葉片兇器的事兒。當下,聽周游這么一說,“小哥哥”也被這詭異無比的現(xiàn)實震住了:“葉片兇器!”
聽了周游的猜想,“小哥哥”再湊近一些,仔細查看土耗子被割開的咽喉。
可怕的傷口處,的確被一只蘭花葉片覆蓋著。那只葉片看似是極偶然地掉落在那里的,已經(jīng)被曾經(jīng)噴涌而出的鮮血浸泡的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綠色,呈現(xiàn)出一種別扭的墨色。
這盆花出現(xiàn)在這里,的確很別扭?赐梁淖拥脑鹤,簡直就是個舊貨站,根本連棵草也沒見他種過,怎么就突然有心思在屋子里放一盆并不會伺候的蘭花了?
“你能不能把這片葉子帶回去,請付東流檢測一下?”小哥哥問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