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跟別人閑扯的李紫煙是第一個下載的。
入目第一句就十分刺激:
樊淵為了獨占顧煬,在家里建了超大號的全景觀魚缸,讓顧煬住在里面,并禁止他穿衣服。
李紫煙看完第一句沒等回過味兒來呢,手機(jī)就被一旁的孟展搶走了。
孟展一副要被嚇?biāo)赖哪,飛快的刪除了群文件。
刪除的時候他看了眼下載次數(shù)2,說明除了李紫煙,還有一個不知是誰的人下載了。
他立刻看了眼班主任卓婉,不在線,還好還好。
孟展刪完群文件,立刻去看樊淵。
樊淵正和顧煬湊在一起講題,兩個人的腦袋挨的很近,椅子靠在一起,親密的不像死對頭。
孟展額頭冷汗都出來了,他在糾結(jié)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樊淵。
李紫煙一直在追問孟展,被他敷衍過去了。
直到放學(xué),孟展也沒說出口。
他放學(xué)后私下里找了潘菲,潘菲也嚇?biāo)懒耍粋勁兒的道歉。
晚上孟展糾結(jié)的一夜沒睡,想著明天上學(xué)還是把這事兒告訴樊淵,畢竟另一個下載的人是個隱患。
第二天孟展一到班級,就發(fā)現(xiàn)壞了,樊淵和顧煬正一人拿著幾張白紙看呢,那白紙上打印的正是昨天孟展刪除的小黃文。
顧煬早上一進(jìn)教室就發(fā)現(xiàn)樊淵拿著幾張白紙看的直皺眉,他正想問問呢,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堂里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
顧煬看了幾眼,羞恥感立刻爆棚,羞恥感褪去,就覺得害怕。
有人知道他能變成人魚了,還寫了他和樊淵的勁爆小黃文專門打印出來給他們,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煬將幾張紙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桌堂里,轉(zhuǎn)頭去看樊淵的反應(yīng)。
樊淵早就放下紙去擦黑板了,挺拔的身形背對著顧煬,身高優(yōu)勢讓他擦黑板甚至不用抬太高手臂。
樊淵也看了。
還是講樊淵強(qiáng)迫囚禁他的那種小黃文。
樊淵是怎么想的呀?
顧煬糾結(jié)壞了,一會兒害羞,一會兒害怕,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教室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爭吵聲,有人吵起來了。
是潘菲和徐甜。
潘菲一來教室就抱怨了徐甜幾句,徐甜聽了不樂意,反駁幾句,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昨晚孟展私下里找潘菲,潘菲一個勁兒的道歉,同時心里也慶幸,幸虧孟展手快給刪除了,這要是讓卓婉看見了,她就完蛋了。
早上來找徐甜也就是抱怨幾句,沒想說什么,誰知徐甜跟吃了詐藥似的,一點就著,兩個女生立刻吵了起來。
徐甜喊起來聲音有些尖銳:“還不是你惡心!寫那么惡心的東西,干什么怨我?你不寫不就沒事了嗎!”
潘菲委屈,她是有點這種愛好,可她們平時就幾個人聚在一起土撥鼠尖叫,也從沒影響到過本人!
“說我惡心,還不是你說覺得顧煬是人魚嗎?你不說我能寫嗎?人魚怎么就惡心了?”
徐甜心里有事兒,從給樊淵告白失敗后這幾天的壓抑心情在這一刻爆發(fā)。
她猛地摔了手里的書包,推了潘菲一把:“人魚就是惡心,魚類都惡心,又腥又臭鱗片里都是細(xì)菌!人魚就是怪物!”
見兩個女生要打起來了,立刻有同學(xué)上去拉架。
顧煬看著吵架中的兩個女生,臉色一點點白了,嘴唇緊抿。
他覺得徐甜在指桑罵槐,徐甜就是在罵他!
徐甜知道他能變成人魚的事情了!
顧煬渾身有點發(fā)冷,手掌壓在桌子上,緊緊的攢著桌子角。
講臺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爭吵中的兩人停了下來,齊齊錯愕的看向講臺。
樊淵將手里的黑板擦摔在了講臺上,黑板擦被摔出了一片白灰,像血一樣濺的到處都是。
他正拿著一張紙巾擦手,眼簾低垂,面上慣常的微笑未變。
但此時教室里,就是沒人敢再說話。
樊淵將手上的灰擦干凈,扔掉紙巾,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偏偏什么都沒說。
徐甜手有點抖,又不服氣,視線偷偷瞪了顧煬一眼,又看向樊淵,覺得樊淵總不會對她一個女孩子怎么樣,就磕磕巴巴的問了。
“樊淵,你、你不覺得人魚很惡心嗎?又臟又臭,還是畸形!
顧煬也看向樊淵,他此時和徐甜一樣,都在期待著樊淵的答案。
樊淵手里又在翻那幾張小黃文
徐甜見了,心中有點竊喜。
昨天她在群里好奇點進(jìn)去這個文件,沒想到是這么惡心的東西,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下意識的就把這文件存了下來。
顧煬和樊淵桌堂里的打印文件,就是她放的。
她不清楚顧煬到底是不是喜歡樊淵,但她知道,正常人一定會厭惡同性戀,同性戀那么惡心,就是有病。
樊淵一定不是同性戀,樊淵看到了,一定會厭惡顧煬的。
樊淵看東西很快,這幾張白紙,他早上已經(jīng)看了好幾遍,此時又翻了翻,沒有扔掉,而是將幾張紙夾進(jìn)了平時放試卷的文件夾里。
“我喜歡吃魚!狈疁Y終于說話了,語氣依舊平淡,人卻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顧煬身邊,壓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坐在座位上。
樊淵一手輕輕搭在顧煬的肩膀上,視線涼薄的看著徐甜,說的平緩而清晰。
“我喜歡吃魚,也打算養(yǎng)一條!
樊淵說著突然直視徐甜的眼睛,嘴角慢慢伸平,笑容消失了。
他補(bǔ)了一句:“養(yǎng)一條,大的。”
徐甜后退一步,慌張的蹲下,掩飾性的撿起被她摔在地上的書包,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停的在書包里面翻動著,動作慌亂又急切。
潘菲見徐甜不跟她吵了,也氣鼓鼓的坐下,還不忘嘟囔一句。
“有病。”
徐甜聽見了,但她已經(jīng)不敢再跟潘菲吵了。
她總覺得,樊淵剛剛在威脅她。
那樣涼薄、陰冷的眼神,似乎在說:如果你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暗戀了樊淵快三年的感情在這一刻搖搖欲墜,徐甜心跳的飛快,卻并不是因為愛意。
她怎么會喜歡上這么可怕的一個人?
樊淵原來這么可怕嗎?
顧煬在聽到樊淵的回答后,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樊淵已經(jīng)重新坐回座位上了,顧煬拉著椅子湊過去,從懷里拿出一朵新鮮的小野花插進(jìn)玻璃瓶里,把舊的拿出來扔掉。
樊淵沒有阻止,只是腳踩在顧煬椅子的橫欄上,阻止他繼續(xù)靠近。
“回去,快打鈴了!
顧煬哪可能聽話呢,他現(xiàn)在開心的不得了,雙手扒著樊淵的桌子,厚臉皮的問:“喂,樊淵,你看了那個……你什么感覺呀?”
樊淵平靜的問:“哪個。”
顧煬笑嘻嘻的:“還能是哪個,就那個呀,你把我關(guān)起來的那個!”
樊淵翻書的手頓了頓:“沒什么感覺!
“切,”顧煬有點失望,又有點雀躍:“你說想養(yǎng)魚,是真的假的?還想養(yǎng)大的,多大的?”
樊淵終于轉(zhuǎn)頭看向顧煬,顧煬眼睛亮亮的,渾身上下似乎都在說:你看我這么大的行不行?
但樊淵并沒有讓顧煬如意,他伸手掰開顧煬扒著他桌子的手指,長腿一踢,將顧煬連人帶椅子踢回自己的位置上,擺明了不想理他。
顧煬心里跟有個小爪子撓似的,癢癢麻麻的,纏著樊淵問了一天也沒問出個答案。
晚上回家,顧煬看著左手小書上3分的好感度,怎么想都覺得樊淵說的大魚就是他。
不然怎么解釋樊淵自己莫名其妙漲的2分好感度?
總不能是看小黃文看的吧?
想到這,顧煬一把拉過被子蓋住了臉。
第二天顧煬神采奕奕的到教室,他今天來得早,等樊淵一到,立刻坐了過去。
樊淵拿下耳機(jī),放下背包,跟看不見他似的。
顧煬拉住樊淵臂彎,湊過去小聲問:“樊淵,你晚上有事嗎?我想去你家玩,順便……看看你家養(yǎng)的魚!
樊淵轉(zhuǎn)頭看了顧煬一眼,眸中有一閃而逝的笑意。
“好啊,你想來就來吧!
顧煬用力點頭,心里激動壞了。
他倒要看看,樊淵家是不是真的養(yǎng)了魚,還是……
嘻嘻。
顧煬期待了一天,課都沒好好聽,因為無緣無故的傻笑被老師叫起來批評好幾次。
一放學(xué),顧煬和樊淵一起走出校門。
校門口,徐甜看到顧煬上了樊淵家的車,咬牙跺了跺腳。
潘菲路過,嘖嘖兩聲,神情很是不屑。
有的人,就是拎不清。
顧煬和樊淵一起坐在后座,一路上不停追問樊淵。
“你家魚什么樣?”
“魚缸大不大。俊
直到進(jìn)了樊淵家,顧煬在樊淵的書房找到了一個大魚缸。
那魚缸幾乎占了一面墻,裝兩個顧煬都綽綽有余了,就是里面有些空蕩,只有水,沒有魚。
顧煬心里得意,面頰也帶了點興奮的薄紅,轉(zhuǎn)頭看向樊淵:“魚呢?”
樊淵指尖一點,顧煬才看到一條巴掌大的觀賞魚從魚缸一角慢悠悠的游過來,姿態(tài)別提多自在了。
顧煬不服:“就這?這么?你不是要大的?”
樊淵看著小魚扭著有點肥的屁股游來游去,反問:“屁股不夠大么?”
顧煬盯著那小魚的大屁股,一時妒上心頭,惡狠狠的說:“我屁股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