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萬霆上前一步,將容媤茜擋在自己身后,冷眼看著李輕舟。
他的身形本就魁梧,寬肩窄腰,分明的肌肉紋理從貼在身上的衣料中隱約顯露,隱晦中又透著陽剛與張揚,李輕舟和旁人在一起時也是個清俊的公子哥兒,如今站在他面前,硬生生地被比成了個瘦弱少年,看起來還頗有些弱不禁風。
面前之人岳峙淵停,恍如一座在巍峨的山峰,壓得李輕舟心生幾分退縮,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你,你想做什么?”
雷萬霆視線低垂,目光冷得不似是在看一個大活人,李輕舟在他眼里與草叢中的小蟲子無異,都不是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只不過這個覬覦茜娘的東西更加礙眼而已,“我夫人與你無親無故,成不成親又干你何事?”憑你也配?
“你、你這人如此蠻橫,簡直有辱斯文!崩钶p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恐懼這個男人,他可是連當今天子都見過的人,怎么可能會怕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
他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就算小腿抽筋,一扯一扯地疼,也硬撐著不想落入下風,還學著京中那些紈绔子弟的話給自己壯膽,“你是何人,敢膽這樣跟我說話,你可知道我是誰?”
對手太過弱小,雷萬霆反而不方便動手,要是一手指頭把人給戳死了,還要憑白地背上一份因果,而且他再怎么小心眼兒,也不至于同一只趴在路邊的小蟲子計較,便只是嗤笑道:“你是個什么東西,又與我有何干?”
李輕舟臉色發(fā)白,不敢相信自己會敗給這么個莽漢,而且這莽漢還擺明了看不起他,“大膽,哪里來的狂妄之徒,你這是討打!”
從小一路順風順水的李輕舟只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臉都氣紅了,正要命令身后的家丁給他出氣,容媤茜卻怕雷萬霆一怒之下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趕緊出言阻止。
“李公子!”容媤茜握住雷萬霆的手,與他并肩而立,第一次對李輕舟面露不耐,“我與李公子并不相熟,我夫君也不喜與外人打交道,我們也沒有攀附李公子的心思,就此別過。”
她利落轉身,拉起雷萬霆就走,雷萬霆心里的不快迅速消散,樂顛顛地跟在她身后。
哎呀,茜娘護著他呢。
怎么她連生氣的時候都這么好看?
這可不是他愛吃醋,這是茜娘看不上那個凡人小白臉,誰讓茜娘喜歡的人是他呢,呵,也是沒辦法。
容媤茜拉著雷萬霆走出一段距離,她一路無言,停下腳步的時候,剛好走到玉臺縣最大的酒樓門前,想起剛才雷萬霆的話,便說道:“有些餓了,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這酒樓貴得很,我從來沒有進去過呢。”
“能貴到哪里去?”
雷萬霆的心情好極了,反正手下那些小妖們送來不少銀子,什么貴不貴的他壓根就沒有概念,現(xiàn)在就是心疼容媤茜連個小酒樓都沒去過,只想著給她彌補一下以前的遺憾,進去就要了間清幽的雅間,又點了一大桌子菜。
容媤茜聽著他一個接一個的點菜就攔他,“別要那么多,就咱們兩個,哪里吃得了?”
“你每樣都嘗嘗,看看愛吃什么,剩下的叫他們送給外面那些討飯的孩子就是了,也算是給你結一場善緣!
大酒樓周圍總會有些乞討的孩子,雷萬霆注意到有兩個病弱的都快餓死了,要是以前他才不管凡人的死活,但是現(xiàn)在他想給容媤茜多積累些善緣,對她本身的氣運也有好處,只不過這些話他沒有說,因為眼下他有更想說的話。
“剛才那個姓李的是怎么回事?”反正還沒上菜,他想聽聽容媤茜是怎么說的。
容媤茜就知道他一定會問,能忍到現(xiàn)在才開口已經(jīng)很讓她吃驚了,她還以為他會當場發(fā)難呢,沒想到他這次竟是意外的沉穩(wěn)。
“之前我同你說過,李家對我有恩,這位李公子也見過幾次……”容媤茜將過去的事娓娓道來,她說的與雷萬霆在她回憶里看到?jīng)]有區(qū)別,只是隱去了當時的無助與悲傷,仿佛那些孤寂傷心都不存在一般,“李公子曾經(jīng)送過我一根簪子,不過我沒收,我這樣的身份注定與他不配,又何必多過牽扯!
“的確!崩兹f霆對這番話很是認同,“他配不上你。”
容媤茜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是當然,我的夫君啊,可比任何人都要好呢。”
雷萬霆心里都樂開花了,偏還板著臉不肯笑,“哼,這還差不多!
各種可口的菜肴一道接一道地端上桌,容媤茜吃得不亦樂乎,雷萬霆偶爾動一下筷子,也只是吃些素菜,剩下的時候全都用來看她了,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甜甜的。
然而一家歡喜一家愁,李輕舟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了道觀里,此時的道觀靜得出奇,只有靈玄道長一人站在大殿里。
靈玄道長面色灰白,瘦得都脫了相,他眼窩深陷,兩眼無神,活像一具干尸,他見到李輕舟便露出一個猙獰的笑,聲音中滿是蠱惑地說道:“李公子,貧道可以幫你奪回那名女子,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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