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大兔子的疑問,容媤茜無語凝噎。
當(dāng)然怕啊,誰第一次看到妖怪不害怕?
她長到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妖怪呢。
不過害怕歸害怕,容媤茜已經(jīng)不在乎生死了,加上本來膽子也不小,倒也還不至于被嚇出個(gè)好歹來,她甚至還覺得這兔子精的話有些奇怪。
“為什么這么問?”容媤茜不答反問:“你本就知道我看見你會害怕?”
那雪白的大兔子本來是趴著的,聽到容媤茜的話就坐了起來,如此一來就顯得更大了,那毛茸茸的大腦袋幾乎和她的窗臺一樣高。
它歪著頭,用一只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她,滿是不解地問道:“你們凡人不是最怕妖了嗎,你為什么不怕我,還敢給我開窗戶?”
“哦,原來你真的知道我會害怕!
容媤茜看著眼前這只大兔子,它沒有一根雜毛,在這黑漆漆的夜里白得好像在冒光,叁瓣嘴粉嫩嫩的,說話時(shí)還會露出兩顆兔牙,看起來還怪可愛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或許是怕到極點(diǎn)破罐破摔了吧,總覺得這大兔子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危險(xiǎn)。
于是,她就繼續(xù)說道:“所以你是明知道我看見你會害怕,還故意跑來嚇唬我的!
大兔子被她說得一愣,本來高高豎起的一對大耳朵馬上就心虛地抿了下去,露出個(gè)毛茸茸、看起來就很好摸的大腦門兒,支支吾吾地回答:“又,又不是我自己想來嚇唬你的,你們凡人那么兇,見到我們就打,我還害怕呢!
哦,原來你也害怕!
容媤茜意外地打量著低著頭不敢看她的大白兔,這心虛又別扭的模樣一點(diǎn)也不像傳說中吃人作惡的妖怪,反倒像是春苗館里犯了錯(cuò)又不好意思承認(rèn)的小孩子。
在此之前容媤茜的確是沒有遇到過妖怪,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妖怪相處,但是各種脾氣秉性的孩子她見得可多了,不管是多頑劣的孩子,只要耐心引導(dǎo),最后都是乖巧聽話的。
她不自覺地就把這只兔子精當(dāng)成了一個(gè)毛孩子,趴在窗臺上離它更近了些,好奇又溫柔地問道:“真的不是你自己想來嚇唬我的?”
大兔子又支起耳朵,氣沖沖地說:“當(dāng)然不是了,你們凡人那么壞,我還怕你打我呢!
“誰告訴你凡人都很壞的?我就不壞啊,你看你嚇唬我一場,我也沒有打你呀。”容媤茜一手支頤,一手輕輕地敲著窗臺,溫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我本來在屋里睡得好好的,是你來到我的窗外哭,把我吵醒了還說我又兇又壞,你這樣是不是不講道理?”
“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大兔子急著辯解,可話說到一半又突然停頓住,繼而改口,“反正我也沒想把你怎么樣,就是嚇唬嚇唬你,只要你害怕了,不想住在這里就好了嘛,而且我哭了好半天你都不醒,哭得我喉嚨都疼了!
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自己也知道這樣做不太好,又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看她,兩只大耳朵都蔫蔫地半垂著,看起來委屈巴巴,居然還有些可憐。
“這么說來,還是我的不是了?”容媤茜忍俊不禁,看著大白兔這副心虛又憋屈的樣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上白兔那軟綿綿的大腦門兒。
細(xì)軟雪白的絨毛果然手感極好,它身上還熱乎乎的,容媤茜感受著自己的指尖都陷進(jìn)兔子毛里,被柔軟絨毛包裹住的感覺,忍不住就把手指順著絨毛伸到它的耳朵根,輕輕地?fù)狭藫稀?br />
剛剛被容媤茜摸到頭的那一瞬間,大兔子嚇了一跳,咧著嘴大叫:“啊,你這人怎么動手動腳的,誰讓你摸我的頭了!”
然而當(dāng)它的耳朵被容媤茜撓了兩下之后,那對大耳朵立刻就軟了下去,它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頭送到容媤茜的手心里,瞇著眼睛舒服得直哼哼,“你還……嗯……你還撓我的耳朵,嘶,就是那里,就是那里,嗯……好癢。”
大白兔舒服得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容媤茜趁機(jī)便問:“既然不是你自己愿意來嚇我的,那就是有人叫你來的嘍?”
“嗯,是呀。”大白兔把頭歪向另一邊,哼哼著,“你再撓撓這邊,這邊也癢癢!
“這么舒服呀,以后沒事了就來找我玩,我還給你撓癢癢!比輯w茜笑著給它撓另一邊的耳朵,仍是笑著問:“那個(gè)叫你來嚇唬我的人,是誰呢?”
舒服的哼哼聲突然停止,大兔子僵在當(dāng)場,“我、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