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相依為命的弟弟人事不知的軟倒在自己懷里,手上還沾滿了他的鮮血,沉晏寧整個人都僵了,就那么一動不動地坐著,生怕一個不留神就給沉世清帶來第二次傷害。
她六神無主,迷茫地看向身邊,“司淵,世清受傷了,我該怎么辦?”
司淵將手放在沉晏寧頭頂上輕柔的安撫著,順便看了沉世清兩眼,“嗯,腦袋后面被砸了個洞,身上的骨頭也斷了幾處,好歹還有口氣在,趕緊把蒲大哥給的丹藥讓他吃了!
“啊?”沉晏寧愣怔片刻,用力去解理司淵話里的意思,大驚之下她的腦子都有些不太靈光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之前司淵提醒過,現(xiàn)在她身上就帶著那個救命的寶貝,“對,對,我還有仙丹。”
她趕緊從荷包里摸出一個小錦盒,把里面的丹藥取出來,掰開沉世清的嘴往里塞。
這仙丹果然不同凡響,入口即化,沉世清小小的身子上馬上浮現(xiàn)起一層珍珠般柔和的光暈,幾息過后他就睜開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沉晏寧,“阿姐?”
“能動嗎?”沉晏寧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我剛才好像是被墻砸到了。”沉世清抬手摸了摸后腦勺,那里已經(jīng)不疼了,他緩緩起身,從沉晏寧懷里坐起來,慢慢地踩到地上,又活動活動胳膊腿,“咦?怎么一點也不疼,我還以為……”
話沒說完,沉晏寧就扳著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他后腦上只留下一片還未干涸的血跡,扒開被血浸濕的頭發(fā)仔細(xì)查看,原本的傷口是一點也看不到了。
她一把抱住弟弟,哽咽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剩下阿姐一個人該怎么辦啊!
沉晏寧摟著他哭了兩聲,就一抹眼淚站了起來,現(xiàn)在地動剛剛過去,她也不能總是哭天抹淚的,眼下正是事情最多的時候,既然沉世清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她也該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她命令桐月帶著沉世清待在空曠的地方不要亂走,以防稍后再有地動,又叫了侍衛(wèi)來將人護(hù)住,就叫司淵帶著她去到宮外。
方才地動時天現(xiàn)異象,明明是半夜,天邊卻出現(xiàn)一片奇異的光亮,使得她可以看到京城中別處的景象,沉晏寧滿心想的都是賑災(zāi)救民,出宮之后找到正在安定軍心的施長黎,一片慌亂之中,甲胄染血的施長黎一眼就看到了她。
此時叛軍與傷員都被集中在了一處,沒有受傷的士兵們正在來回奔走,從倒塌的宮墻下救出被埋在下面的人,施長黎周圍人來人往,聲音嘈雜,可他的視線偏偏就穿過人群,精準(zhǔn)地落在了沉晏寧身上。
長公主殿下兩眼有些發(fā)紅,似是剛剛哭過,可她仍然站得筆直,即便是天災(zāi)人禍趕在一起出現(xiàn),也沒能擊垮她的驕傲。
她如同一朵于黑暗中怒放光的耀眼之花,越是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越是尊貴端莊,明艷而不可方物,至于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司淵,則被施長黎選擇性的無視了。
他大步走到沉晏寧面前,朝她頷首行禮,“殿下,恕臣甲胄在身,施不得全禮!
“無妨,此時也不必有這么多虛禮。”沉晏寧上下打量施長黎一番,問道:“謝桓與其部下已經(jīng)伏誅了?”
“是。臣于謝桓動手之前便得到了消息,不過為了將亂黨一網(wǎng)打盡,沒有及時稟明殿下,還請殿下責(zé)罰!
沉晏寧仔細(xì)端詳施長黎一番,見他目光清明,不似做假,便釋然笑道:“罷了,如今正值災(zāi)情,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傳令下去,謝黨謀逆一事只誅首惡,其余人等皆不問責(zé),天災(zāi)在前,讓他們也別都在這里守著了,能動的都去救人,權(quán)當(dāng)是將功贖罪了!
此言一出,那些已經(jīng)投降的叛軍終于放下心來,全都被組織著救人去了,沉晏寧見狀也不愿多做停留,轉(zhuǎn)身要走,就聽見施長黎喚了一聲殿下。
他看著沉晏寧,神色坦然,“殿下,臣是殿下的手中的刀,只要殿下想,臣便是殿下的先鋒,心甘情愿為殿下斬去一切阻礙。只求殿下記住一點,臣之刀刃,永遠(yuǎn)也不會朝向殿下而去。”
沉晏寧將他眼中熾烈的情意看得分明,卻是不為所動,不帶任何私情地朝他一笑,“如此,便有勞大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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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司淵主場,不過會有那么一丟丟的虐,不多,真的不多,求投喂啊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