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晏寧氣極反笑:“這上面哪有……花?”
呵斥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被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一幕給堵了回去。
只見那條嫩枝迅速抽長,嫩綠色的小葉在瞬息間長大,一簇簇小巧的花苞乍然出現(xiàn),在沉晏寧詫異的注視下突然綻開。
一團(tuán)團(tuán)金黃色的小花爭相綻放,甜絲絲的香氣彌漫開來,可惜沉晏寧現(xiàn)在根本無心欣賞些與季節(jié)相違背的桂花,她滿腦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太過驚訝之下,沉晏寧甚至不再糾結(jié)自己被他擼了袖子的事,接過滿花的枝條仔細(xì)打量,越看越是心驚。
無論是枝條、綠葉、還是那些盛放的小花,每一樣都真得不能再真了,完全不像是手段低劣的戲法,讓她挑不出一點(diǎn)馬腳。
她實(shí)在忍不住好奇,就問道:“這是什么障眼法?”
司淵一臉老實(shí)地?fù)u頭,“不是障眼法,是我的法術(shù)呀!
沉晏寧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好大的本事啊,還會法術(shù)呢。”你覺得我信嗎?
“哈哈,我的本事還不錯(cuò)。”被她夸獎(jiǎng)了,司淵笑得開懷,可是馬上又想起來沉晏寧還在生氣,就趕緊斂了笑意,期期艾艾地看著她,“那……你還生氣嗎?”
生氣肯定還是生氣的,她可是長公主,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不過……
沉晏寧瞇起眼睛重新打量司淵,難得他有這樣的本事,若是能夠把他收為已用,倒是可以做不少事啊。
心里這樣想著,她看向司淵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厲。被他輕薄一場的確可氣,不過若能好好的利用他,那點(diǎn)小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將手中的花枝放到鼻子前輕輕一嗅,那甜香的氣息確實(shí)讓沉晏寧的心情好了不少,不過她仍是橫了司淵一眼,“姑娘家的清白何其重要,你對我做了那種事,只靠這幾朵花就想讓我消氣?”
她眼波流轉(zhuǎn),明明是在埋怨,那嬌俏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在跟他撒嬌,司淵心里軟成一片,忙不迭地給她作揖,“都是我不好,要怎么樣才能讓你消氣啊,你只管說,對了……”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半步,試探著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能告訴我嗎?”
沉晏寧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感慨長得好看就是討巧,被他這么一求,她的氣又消了不少。
難道她也是個(gè)好色的?
不過這家伙倒是會劍走偏鋒,裝出一副不知道她身份的樣子來,只問她的名字,以為這樣就能顯得和她更親近了?
長公主殿下自以為看穿了司淵的小把戲,不過既然想要收用他,沉晏寧也愿意配合,于是她巧笑倩兮地對他說:“你可以叫我阿寧!
“阿寧?”司淵朝她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笑得像個(gè)小太陽,“真是好名字,阿寧,阿寧!”
他笑得太好看、太純真,以至于沉晏寧莫名覺得這笑容有些礙眼,她垂眸掩下不耐的情緒,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又問道:“是誰讓你在這里等我的,你不知道這里鬧鬼嗎?”
“鬧鬼?”司淵不高興了,他再怎么說也是一方妖王,那些孤魂野鬼哪敢在他面前亂晃,這和說他不行有什么區(qū)別?
他撅起嘴,氣哼哼地說:“你別亂講啊,我都在這里住了兩百多年了,一回也沒見過鬼!”
沉晏寧:“……”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gè)傻子吧?哪有人這么聊天的?
長公主殿下出奇地憤怒了,到底是誰把他送進(jìn)宮里來的,這是瞧不起誰呢?
她會看上一個(gè)傻子嗎?
那幫老狐貍跟她耍心眼也就算了,把她當(dāng)傻子可不行,傻子才會喜歡傻子!
雖然已經(jīng)氣得不行,但是長公主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她不動(dòng)聲色地彎了眼,好像只是被他的話逗笑了,嬌聲說道:“少說胡話,哪有人能等上兩百多年的,難道你是神仙不成?”
本來只是一句調(diào)笑話,沉晏寧也沒指望司淵能圓回來,可惜她還是太單純了。
只見司淵撓了撓頭,很是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化龍呢,算不得仙,不過我會努力修煉,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飛升的!”
化龍?
沉晏寧看看笑容燦爛的司淵,再看看四周寂靜陰森的宮室,眉心越發(fā)緊蹙。
這人或許不是傻子……
他是個(gè)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