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跟辛白在審訊室里聊了起來,彭斯玨派人把林秋浦和林冬雪叫去了法醫(yī)試驗室,尸檢正在進行中,老實說這畫面不管看多少遍林冬雪都無法適應。
據(jù)說在辛白的車上找到的尸塊總共有四十多塊,現(xiàn)在勉強拼回了一個人形,那是個成年男性,彭斯玨說:“有樣東西得讓你們看看!
他用鑷子翻出一片腸胃的殘片,林秋浦注意到這截腸胃已經(jīng)發(fā)黑,便說:“腐爛了嗎?”
“不,實際上尸體非常新鮮,我推測死亡時間是二十小時之前,不會超過一天,死者的腸道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彭斯玨頓了一下,“醬油!”
“什么?”
林秋浦懷疑自己聽錯了,林冬雪確實從那股尸臭味里聞到了一股醬味,一想到自己晚餐的時候用醬油蘸過食物,她不禁惡心得反胃。
彭斯玨繼續(xù)說:“一開始我以為是食物殘留,但在這些碎尸身上沒有找到明確死因,后來作血檢的時候發(fā)現(xiàn)死者的血鈉過高,死者腸胃里的醬油太多了,遠超過正常人食用的劑量。醬油里的主要物質是鹽,鹽的制死劑量為40克,這名死者是在身體健康的時候被灌下大量醬油,進入體內的鹽會把細胞中的水分析出,過高的血鈉會讓血壓上升,讓植物神經(jīng)休克,他的死亡過程漫長而痛苦。這不是普通的謀殺,是虐殺!”
聽完彭斯玨的敘述,眾人都感到無法相信,一瓶普通的醬油竟然就可以殺人,兇手如果不是對死者有深仇大恨,那么一定是個變態(tài)。
林秋浦把憤怒的矛頭指向了辛白,咬牙切齒地說:“那家伙還在審訊室里跟我們作秀,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哥,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那個作家精神狀態(tài)很差,人是不是他殺的還不一定呢?”林冬雪說。
“如果不是他殺的,為什么要開著自己的車去棄尸?老張,那輛車是他的吧?”林秋浦說。
“是他的!崩蠌埢卮稹
“我們是不是應該去他家里看看,那里可能是犯罪現(xiàn)場!绷侄┱f。
“可以!”林秋浦問彭斯玨:“還有什么其它情況嗎?”
“死者是個年輕男性,身份還沒搞清楚!
林冬雪朝解剖臺上瞅了一眼,突然覺得死者好像有點熟悉,這種感覺是最為驚悚的,發(fā)現(xiàn)死者可能是自己的熟人。
她一步步走到解剖臺前,盯著那張蒼白的臉凝視良久,連林秋浦喊她都沒聽見,突然她想起來了,立即跑了出去。
一會功夫林冬雪把陳實拽來了,說:“把你之前看的視頻再放一遍!
“怎么?”陳實一頭霧水,但仍照做了。
林冬雪比對著那個視頻中的UP主和死者的臉,說:“沒錯,就是這個人,是一檔吐槽網(wǎng)文的節(jié)目的UP主!
“UP主是什么意思?”林秋浦問。
“就是錄制和發(fā)布節(jié)目的人……”陳實朝解剖臺上瞅了一眼,“果然是他呀!”
“吐槽網(wǎng)文?辛白是寫網(wǎng)文的,這兩人有什么聯(lián)系嗎?”林秋浦問。
“我覺得那算不上仇恨吧,這個UP主近期吐槽過他的書,但也不是那種惡意的,為這個就要殺人?簡直不敢相信!”林冬雪說。
“確實算不上仇恨,上了節(jié)目增加曝光率,應該說是好事……”陳實思索著,“不對,這不會是殺人動機,一定有別的原因,我們去辛白家里看看!
“和我想到一起了!
于是林冬雪和陳實拿著從辛白身上繳獲的鑰匙去了他的住處,林秋浦和老張繼續(xù)審他。
路上林冬雪把尸檢結果告訴了陳實,陳實也非常震驚,他說:“用醬油殺人?這種殺人手法在辛白的小說中出現(xiàn)過,他的小說總愛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殺人手法,畢竟獵奇也是懸疑小說的賣點之一,想不到居然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
“你剛剛和他聊了些啥?”林冬雪聞聞自己身上,從解剖室出來似乎沾上了尸臭味,或許只是心理作用。
“閑聊而已,我感覺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談些日,嵤,問他今晚吃了什么之類都能對答如流,但是涉及命案就會卡殼,要么胡言亂語。”
“依我看這個人是不敢面對現(xiàn)實吧!”
陳實笑笑,他有一種感覺,辛白似乎遭受過某種精神上的折磨,另外他身上有一些傷,但當陳實要看的時候,辛白卻表現(xiàn)得格外抗拒。
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網(wǎng)文作者,辛白的住處倒是很普通,透著一股宅味,墻上貼著許多電影海報,電視柜上面放著好幾臺游戲機,為了玩某個獨占游戲特地去買一款游戲機,這只有又宅又有一定經(jīng)濟實力的人才會干得出來,這方面徐曉東可能和他有共同語言。
高高的書架上塞滿了專業(yè)類書籍,望著那些刑法、法醫(yī)、毒理、民俗、神話學的書,佩服的同時陳實也在想,如果辛白真的去犯罪,他所掌握的專業(yè)知識絕對比普通人要豐富。
陳實又檢查了廚房和衛(wèi)生間,證明這里確實有人居住,林冬雪說:“為什么沒看到電腦,作家難道不都是在電腦上工作的嗎?”
“這我也不清楚,去臥室看看。”
臥室里有張書桌,上面有個本子,打開一看竟然是手寫的稿子,陳實心想這家伙這么復古的嗎?
當然,最終二人還是在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部筆記本電腦,兩人將本子和筆記本電腦都帶回去檢查。
“沒發(fā)現(xiàn)血跡之類的!绷侄┱f,“會不會是擦掉了?”
“他那種精神狀態(tài)會這么仔細?”陳實突然想起一件事,住宅看出為人,辛白就跟一個神經(jīng)病似的,這個家怎么會這么井井有條,這不應該啊。
“這家伙該不會有什么工作室之類的地方吧?”陳實沉吟道。
“老陳,看這個!”
林冬雪打開了一個腳柜,從里面翻出了一身奇怪的衣服,以及繩子、小刀、清潔劑、手套之類的東西。
為了拿東西,林冬雪手中的本子被扔在旁邊,陳實瞥見上面的幾行文字,拿起來一看,說:“喂,這似乎不是小說手稿,是殺人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