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驚訝的同時，陳實也有種久違的感覺，他說：“負(fù)責(zé)聯(lián)絡(luò)的人？你是指在你和雇主之間聯(lián)絡(luò)？”

  “是的，我們的活兒就是周哥給找的，雇主發(fā)火要做掉我們的時候，也是周哥一個電話打來，雇主才饒過我們一命……當(dāng)然這種懲罰真不如死了強�！�

  “你知道周天楠是干嘛的嗎？”

  “人民教師。”

  “除了這個呢？”

  “沒有了呀！”儲世芳一臉茫然。

  林冬雪一臉不可思議，小聲對陳實說：“周天楠自己就養(yǎng)了一幫殺手，他為什么要把活兒給別人？”

  陳實默默搖頭，他想起十年前正是周笑猖狂作案之際，難道說當(dāng)時他們團伙太忙了，以致于把殺人的工作外包？

  常青夫妻有什么值得暗殺的，難道他們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或者知道了什么驚天秘密？

  為了確認(rèn)儲世芳說的周天楠就是他們“認(rèn)識”的那個，陳實叫他形容了一下周天楠的特征，儲世芳所說的，與周天楠相符。

  對于周天楠，他知道得有限，也不知道雇主為什么要殺常青夫妻，他和馬翔只是拿錢辦事而已。

  “那么你和常娟又是怎么認(rèn)識的？”陳實問。

  “那件事結(jié)束之后，我看著警方像沒頭蒼蠅一樣調(diào)查這案子，我知道他們查不出來的。不殺人的時候我就喜歡打打牌、逛逛論壇，無意中看見常娟發(fā)的貼子，只要掏錢購買她的人生股票就可以操縱她的人生，扮演父母一樣的角色，我想這太奇妙了，這女孩的父母是被我和馬翔殺掉的，現(xiàn)在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當(dāng)時我很猶豫，不知道要不要通知馬翔，找到這女孩干掉，把事情做完，但最終還是沒有，一來風(fēng)險太大，二來已經(jīng)沒必要了，那件事都過去了。

  “我買了常娟的人生股票，用殺害她父母得的報酬，真是諷刺，然后就成了她的股東，這個‘游戲’還挺有樂趣的，我們每天討論常娟要做什么、穿什么、見什么人，忙得不亦樂乎，群里面的人大多是些富貴閑人。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馬翔，自從那件事之后他的內(nèi)心開始扭曲，他經(jīng)常半夜三更突然跑出去找妓女，馬翔是落下心病了，怎么折騰都硬不起來，他一著急就打妓女，然后又被人打成豬頭樣。然后他開始尾隨一些良家婦女，一天晚上馬翔突然打電話給我，我趕到他交代的地方，看見一對夫妻被殺了，那叫一個慘，馬翔光著身子跪在血水里哭，說：‘我硬不起來，怎么都不行！’

  “我說：‘你神經(jīng)病啊，硬不起來殺人管用嗎？老子想硬都沒有東西可硬了！’一提到這件事我倆就吵，我心里十分怨憤，憑什么馬翔強奸要割我老二，現(xiàn)在才明白，這正是雇主的心思巧妙之處，他讓我們永遠(yuǎn)都無法再正常相處，或許今天的悲劇正是當(dāng)時埋下的禍根。我和馬翔吵了一架，然后幫他處理了現(xiàn)場，從那之后馬翔不停地強奸，他只要強奸就殺人，你們警方就多了一樁懸案，我知道他這樣下次早晚要把我們害死，但我怎么勸他都不聽。

  “一天，馬翔興奮地打電話告訴我，說他找到了那個小女娃子，就是常娟！馬翔有種執(zhí)念，他覺得只要把常娟殺了，把那件沒做完的事做完，自己的孽債就清了，老二就能硬起來。我真害怕常娟出什么事，因為當(dāng)時我對她已經(jīng)有種女兒般的心理，但馬翔不知道這件事。我急壞了，問了一圈，13說他能找到常娟，于是我倆就一起趕去救她，萬幸去得及時，把馬翔給擋住了，回去之后我和馬翔大吵一架，他說我腦袋進了狗.屎，居然喜歡上自己要殺的人，我說你才是神經(jīng)病，殺人委托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要動常娟，殺了她也治不了你的老二！不歡而散。

  “我漸漸悟出一個道理，男人啊，真是下半身動物。男人暴躁易怒，全是睪丸素在發(fā)揮作用，你們看那些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年輕氣盛，個個跟火藥桶似地一點就爆，都TM是憋的，一旦結(jié)了婚有穩(wěn)定的性森活就不一樣了。一個男人要是硬不起來，他就會變態(tài)，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因為他的睪丸素發(fā)泄不出去，就跟耗子屁眼里塞了辣椒面一樣，它能把一窩耗子全咬死。睪丸素可真TM是個害人的東西，我覺得國家應(yīng)該保留宮刑，把蛋蛋剁了，男人馬上變理智，司馬遷不就是沒了蛋蛋才寫出那啥的嘛！

  “一個男人連蛋蛋都沒了，他就會變成一個賢者，跟我一樣……自從我沒了這是非根之后，性格漸漸也變了，想事情也變得全面起來，我覺得馬翔整天就為了那點吊事殺人放火簡直愚蠢，同時也知道他在自取滅亡，他總有一天要害死自己，所以我開始遠(yuǎn)離他。我過著我安逸的小日子，突然有一天，我查出了癌癥，我diu你老母，馬翔整天胡搞瞎搞，為什么得癌癥的是我，敢情我是替他擋災(zāi)的？

  “我得的還是TM的肺癌，唯一愛好的這一口煙也只能戒了，醫(yī)生說我只能活兩年了，我去TM！這世上有兩件事情是最容易讓人轉(zhuǎn)變的，一是去勢，二是去世，這兩件事一件已經(jīng)發(fā)生在我身上，另一件也快了，我意識到生命的可貴，我意識到殺一個人容易，救一個人難，我想做一些對這個世界有幫助的事情。馬翔一直在作妖，一直惦記著常娟，所以我打算讓他被捕……”

  儲世芳聳肩，“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一開始說的了，其實怎樣的落幕我都無所謂，只要常娟能好好活下去就行……我曾經(jīng)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她的表情簡直無法形容，我說我已經(jīng)悔過了，問她能否原諒我，她的回答是，我可以命令她做任何事情，唯獨不能原諒我和馬翔，真讓我心痛，我希望我做的這一切，能夠得到她的原諒！”

  說到這里，儲世芳的眼角滑下淚水，陳實朝單面鏡看了一眼，常娟現(xiàn)在也在外面聽著吧，從她的一些態(tài)度來看，常娟對儲世芳的看法不僅僅是仇人，似乎也有那么一絲依賴。

  真是糾結(jié)的關(guān)系啊，這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