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
看著試管未發(fā)生反應(yīng)的試劑,彭斯玨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一扭頭發(fā)現(xiàn)陳實和林冬雪還站在旁邊,他說:“你們怎么還沒走?”
陳實苦笑,“你干活的時候聽不見人說話嗎?我想把尸體領(lǐng)走,還給家屬,之前答應(yīng)過的。”
“等兩天!
“該留的樣本你也留了,尸體放著也沒什么用!
“等兩天!
“哪天你死了,也不希望一直躺在冰柜里面吧?”
彭斯玨翻個白眼,“領(lǐng)走吧!領(lǐng)走吧!”
林冬雪借了一輛警用SUV,把耿長樂的尸體裝上,陳實給耿青打了電話,聽說父親“回來”,她特別激動,約定在殯儀館見面,陳實說:“讓你男朋友也來,我有些話要問他!
“他在上班……好吧,我打電話給他!
把車開到殯儀館,耿青早在門口等待,工作人員將尸體裝上輪車,解剖過的尸體從鎖骨到腹部有一道長長的縫合線,其實后腦也有一道,顱骨解剖的時候會把整張臉像面具一樣翻下來,尸體上面還帶著冰碴子,耿青一見便痛哭流涕,一旁的王夢奇好不容易才勸住。
“查出死因了嗎?”耿青擦著眼淚問。
“法醫(yī)判斷是中毒!标悓嵾@話說得有所保留,他觀察著王夢奇的表情,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慌張。
“我父親走得痛苦嗎?”
“應(yīng)該是瞬間斃命的那種,沒受什么罪。”
“那就好,那就好!”耿青又哭了。
她去殯儀館找工作人員,準(zhǔn)備給尸體化妝,讓父親走得體面點,王夢奇想陪她去,被陳實叫住,單獨留下來,王夢奇似乎有些緊張,陳實問:“王先生,你有一件黑色夾克嗎?”
“為什么問這個?難道你們找到嫌疑人了?”
“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黑色夾克誰沒有啊,我是買過一件,但不常穿!
“肩膀上有幾道白條條?”
“是……這種款式很常見的!
“你和死者關(guān)系怎么樣?”
“我說一件事情你就明白了,記得和耿青剛交往的時候,耿青說她父親晚上不在家,叫我來陪她,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我穿衣服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他父親回來了,那叫一個尷尬,我總不能躲到床底下吧,就在沙發(fā)上坐著,等他問我再解釋。耿叔進來看見了我,居然就跟沒看見一樣,跟耿青聊一些家常里短,我簡直是如坐針氈,然后他才問一句,你倆認識多久了?我說半年了,他點頭說,晚上來吃飯吧!耿叔就是這樣,對耿青的事情不大過問,有時候回來撞見我倆,他就去別的屋呆著,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我作為他的未來女婿,平時也挺孝順的,經(jīng)常給他買些東西,有時候陪他喝喝酒,這人一喝酒話就多,主要就是說耿青小時候的事情,他很愛耿青,但又怕自己過分干涉,所以一直保持距離……我覺得他是個挺好的人,有些人在外面是老好人,回家就是暴君,耿叔是反過來,外人對他評價不好,但他是個稱職的父親!
“看起來你對他評價不錯!
“是的,聽到他被人殺了,我挺意外的,很后悔沒能多陪陪他,唯一的補償就是給他辦場風(fēng)光的葬禮!
“那么,11月19日晚,你在哪?”
王夢奇突然火了,“為什么警察就可以隨隨便便懷疑別人!耿叔在外面有一堆仇人,你們不查,來懷疑我?你們在搞笑嗎?案發(fā)當(dāng)時我有不在場證據(jù),但我不說,因為你們的懷疑是毫無根據(jù)的!
“王先生,你別動氣好嗎?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你不是警察吧?”
“對,我是個刑偵顧問,她才是警察!
“陳先生,我聽說過你,我在公司接觸過許多客戶,當(dāng)中就有認識你的人,他們說你很厲害,逢案必破,現(xiàn)在是二隊的鎮(zhèn)隊之寶!
“過獎了!
“但我覺得這次的案子你破不了!”王夢奇露出一股莫名的驕傲,“以前聽人說你多厲害,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問的問題真的沒有水準(zhǔn),果然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面對挑釁,陳實不以為然地笑笑,其實問什么都是隨便,重點是觀察對方的神態(tài)。
他注意到王夢奇是個驕矜自負的人,有意無意地似在炫耀什么,這讓他的懷疑更進了一步。
“王先生,有些人緊張就會變得沉默,有些人會變得很有攻擊性,你屬于后者,這掩飾不了你的緊張。”陳實平靜地分析道。
“我緊張嗎?可笑,我為什么要緊張?”王夢奇下意識地理了下頭發(fā)。
“有件事我想弄明白,你和耿青感情不錯,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為什么耿長樂要給耿青安排相親,相親對象還是和他有矛盾的魏廠長的兒子!
“這種事,不應(yīng)該問我!
“能問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只能問你,為什么耿長樂要拆散你們,你和他發(fā)生了什么嗎?”
“什么也沒發(fā)生!”王夢奇搖頭,“我和耿叔關(guān)系一直很好,這點你可以問耿青,對了,關(guān)于不在場證據(jù),那天我在和耿青打電話,用的是單位的座機,這足夠了嗎?”
“謝謝配合!”
王夢奇先行告辭,林冬雪說:“這小伙子沒有嫌疑吧?”
“不,我覺得嫌疑更高了,他不是要去找耿青吧,我們趕緊過去,以免這倆串口供。”
“什么串口供,你說的也太嚴重了!绷侄┬Φ。
兩人趕在王夢奇前面找到了耿青,陳實問:“有件事要問你,11月19日傍晚,你在做什么?只是隨便問問!
“我在和王夢奇打電話呀!”耿青掏出通話記錄給二人看,果然當(dāng)時兩人通話了半個小時,王夢奇使用的是辦公室的座機。
“聊了什么?”
“瞎聊,我倆半時一打電話就幾個鐘頭,都是說一些瑣事!
“你父親最近是不是缺錢呀?”
“不缺錢?自從我畢業(yè)工作之后,每月給他五百塊,他自己有工資,生活是完全沒問題!
“可他為什么要找魏廠長要四十萬,魏廠長并沒有給他,結(jié)果他的卡里還是多了四十萬,似乎他急需這四十萬!
“四十萬!?”耿青若有所思,“難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