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林秋浦第三次問道。
郝杰媽媽好像神游一樣,眼神飄忽著,然后張嘴開始唱:“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xiāng)在遠(yuǎn)方。為什么流浪,流浪遠(yuǎn)方,流浪……”
外面的陳實笑了,他聽到走廊里的腳步聲,出來一看,林冬雪和徐曉東回來了,林冬雪說:“人帶回來啦?”
“帶回來了,在開演唱會呢!查到什么了嗎?”
“我去了一趟醫(yī)院,郝杰爸爸醒著呢,但怕刺激到他,我問得很委婉,他說自己十一年前確實有過一個情婦,差不多就是郝杰媽媽懷孕期間,但他不知道私生子的事情。”
“叫什么?”
“情婦叫郭碧.蓮!
“查!”
徐曉東說:“我去了一趟煤氣公司,他們是按月計費的,平時郝杰家的煤氣只能用到20立方,綁架案之后10立方都不到,但是去年11年份,用量增加到了25立方!
“哎!”林冬雪突然想起一件事,“賣木耳的老頭不是說去年年末看到有人‘拋尸’,但我們搜遍了山頭都沒找到尸體!
那段詢問記錄陳實也看了,他說:“那老頭看見的可能就是拋尸過程……搜遍了整個山頭都沒找到尸體?確定?”
“當(dāng)然確定了……不過后面還有幾座山頭都沒搜。”
“這女人擅長利用慣性思維,如果我是她,會把尸體藏在哪?”陳實思索著。
徐曉東說:“另一具尸體會是誰的?”
林冬雪想了想,“會不會是郭碧.蓮,十歲的孩子不可能單獨來郝杰家,一定是母親帶著的,郝杰媽媽殺了兩個人!”
“臥槽!”徐曉東震驚,“就是說殺人發(fā)生在十一月,到十二月才策劃了這場綁架案,果真沒想到。”
陳實突然想到什么,跑到辦公室撕了張紙,在上面唰唰寫了一行字,折好塞到林冬雪的口袋里,說:“你們再去一次現(xiàn)場,到地方再打開!
“什么。垮\囊妙計嗎?”
“偶爾也需要一些戲劇性,記得帶上工具。”陳實眨了下眼睛。
“郭碧.蓮的線索……”
“我去查吧!你們趕緊的!
兩人驅(qū)車出發(fā)了,陳實通過局里的戶籍資料查到了郭碧.蓮,她來自西北,家里父母早早去世,獨自在外面打工,似乎生活很不穩(wěn)定。
光看戶籍資料也無從得知她有沒有失蹤,陳實讓人查了一下她的手機號,結(jié)果顯示從去年11月11日之后,郭碧.蓮一次電話也沒有打過,手機一直處于欠費狀態(tài),妥妥失蹤了。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林冬雪,以及林秋浦。
審訊室里,郝杰媽媽還在裝瘋賣傻地唱歌,林秋浦在紙上寫下“郭碧.蓮”三個字,舉起來問:“這人有印象嗎?”
郝杰媽媽愣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什么郭碧.蓮,我只知道有些人不要碧.蓮,逮不到兇手就把受害者抓來審,還想栽贓陷害我。”
“栽贓陷害?死的明明不是郝杰,你為什么要一直演戲?你有最大嫌疑!”
“死的就是郝杰,是我兒子,我親愛的兒子啊……”郝杰媽媽哭了起來。
“別裝哭了,你要是懷疑DNA鑒定結(jié)果,我現(xiàn)在就取你的DNA重新化驗!闭f著,林秋浦站起來,走到郝杰媽媽面前。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郝杰媽媽手舞足蹈地開始演戲。
林秋浦指指攝錄機,“機器開著呢,你別演了,戲精!”
“你別動我,你別動我,我告你猥褻我!”
“為什么不愿意讓我們驗DNA,如果你是清白的,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郝杰媽媽的嘴唇抖動著,說:“其實我沒和你們說實話,郝杰……郝杰他不是我親生的。”
“是嗎?”
“我懷孕的時候因為不小心流產(chǎn)了,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嬰兒,雖然是領(lǐng)養(yǎng)的,但我視如己出!
林秋浦已經(jīng)受夠了,吼道:“這么巧嗎?他和你丈夫有血緣關(guān)系!”
“什么都是你們警察說了算,我怎么知道!”郝杰媽媽大吼。
林秋浦拿出兩份DNA鑒定報告,遞到她面前:“自己看!”
郝杰媽媽劈手搶下,揉成一團(tuán)往嘴里塞,林秋浦抱著雙手冷冷看她把紙吞下,說:“喜歡吃,我再給你多打印幾份!
郝杰媽媽笑笑:“不必了,有點渴,給口水喝唄!”
林秋浦坐回去,看了下表,“這才過去一個小時,你慢慢耗吧。”
陳實收到老張的電話,稱從銀行那里查到,郝杰媽媽每月穩(wěn)定地往一個帳戶存錢,帳戶是她自己的,可能卡被另一個人拿在手上,這人極可能就是郝杰。
另外,今年1月左右,她給一所寄宿式學(xué)校打了一大筆錢,正好是一個學(xué)年的學(xué)費。
陳實說:“我現(xiàn)在就去那所學(xué)校!”
他風(fēng)馳電掣地趕到這所寄宿式學(xué)校,找到學(xué)校負(fù)責(zé)人,稱要看一下1月轉(zhuǎn)進(jìn)來的學(xué)生名單,翻來翻去都沒找到郝杰的名字,卻找到了一個叫郭念東的孩子,是1月份轉(zhuǎn)進(jìn)來的。
檔案上有學(xué)生照片,仔細(xì)一看,郭念東和郝杰爸爸有幾份神似,他笑:“又是移花接木!彪S即給局里打電話,“查一下一個叫郭念東的十歲男童。”
很快有了回音,郭念東的戶口上沒有父親,只有母親郭碧.蓮,毫無疑問郭念東就是死掉的那個,但他的身份證卻被郝杰拿去冒名頂替。
為了撫養(yǎng)權(quán)拼到這份上,郝杰媽媽都快感動中國了,陳實對負(fù)責(zé)人說:“你好,我想見一下這個郭念東!
陳實來到“郭念東”所在的教室,等到下課,他沖教室里喊了一聲:“郝杰!”
一個男孩抬頭看了一眼,埋下頭,然后又看了一眼,陳實又喊一聲:“郝杰。”
那孩子跑出來,他小聲問:“叔叔,你是舅舅的朋友嗎?”
陳實笑著說:“對啊,我是你舅舅的朋友,他叫我今晚帶你回去吃飯,媽媽也來了!
“太好了!”郝杰歡天喜地拍著巴掌,然后神秘地壓低聲音,“叔叔,在學(xué)校里不要喊我郝杰,我現(xiàn)在叫郭念東,給你看我的學(xué)生證。”
“為什么呢?”
“這是媽媽告訴我的,她說壞人在找我,要我小心點!叔叔,你該不會是……”郝杰驚恐了一瞬間,又恢復(fù)正常,“哈哈,你既然知道我叫郝杰,應(yīng)該不是壞人啦!”
“郝……郭念東,你幾點放學(xué)呀?”陳實和顏悅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