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說：“看來還得從實達公司開始查�！�

  顧憂說：“我想對小蟲進行催眠，看看能不能移植洗腦的影響。”

  “成功率高嗎？”

  “姑且試試吧！”

  顧憂讓孫振躺下，原本就很信任她的孫振，在幾句引導(dǎo)語之后進入催眠狀態(tài)，顧憂在他耳邊說：“你試著說出‘周’這個字。”

  催眠狀態(tài)下的孫振拼命搖頭，“我說不出來！說不出來！”

  “一想到這個字，你的感覺是什么，恐懼？焦慮？”

  “恐懼，是恐懼！”

  “看來那個人一定折磨過你，放心，你現(xiàn)在和我們在一起，很安全，你試著在腦海中念這個字，這時你會感到有點害怕，但不要緊，我陪在你身邊呢！”

  顧憂握住孫振的手，孫振滿頭大汗，像卡殼一樣艱難地說：“這……這……這……”

  在顧憂的不斷鼓勵下，孫振終于說出了這個字，“周！周！周！”

  “太厲害了，居然成功了！”ＫＫ贊道。

  “只是一小步�！标悓嵳f，周笑的洗腦將這些信息與深深的恐懼綁在了一起，現(xiàn)在顧憂用的是系統(tǒng)脫敏法，慢慢降低他的恐懼心。

  顧憂鼓勵道：“現(xiàn)在，你說出‘周天楠’這個名字�！�

  “周……周……”孫振突然坐起來，睜大眼睛，一腦門子汗，“不行，我說不出來！”

  “他醒過來了？”ＫＫ驚訝道。

  顧憂搖頭，“洗腦的作用太深，可能需要長期的治療才能拔掉這個‘補丁’�！�

  陳實說：“我有個想法，假如他親眼看見周天楠，會不會一瞬間全部想起來？”

  “過強的刺激也可能讓他瞬間崩潰。”顧憂說。

  孫振說：“我想試試看，我希望能做些事情，為你們抓住他提供幫助�！�

  陳實說：“既然知道了這個名字，我去一趟局里，找到他的照片，你們等我�！�

  一小時后陳實回來，他說：“在戶籍資料庫里查到幾十個周天楠，挨個試吧！”

  “等下！”顧憂看著孫振，“還是先進入催眠狀態(tài)吧，這次我會讓你進入深度催眠，這樣你的精神有個緩沖�！�

  “我都聽顧小姐的�！睂O振說。

  顧憂給他倒了杯水，喝掉一大杯后孫振重新躺下，很快便在顧憂的引導(dǎo)下進入催眠狀態(tài)，顧憂總共催眠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深，現(xiàn)在孫振已經(jīng)只能聽見顧憂的話，進入一種類似異相睡覺期的迷糊狀態(tài)。

  顧憂說：“睜開眼！”

  孫振睜開雙眼，ＫＫ說：“好嚇人，跟詐尸一樣�！�

  顧憂解釋：“他的意識已經(jīng)沉入很深的催眠，就算睜著眼，眼前也好像有一層毛玻璃……陳先生，開始吧！”

  陳實給他看照片，每看一張顧憂便問一句：“是他嗎？”

  孫振搖頭，從他的肢體動作看，他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就好像將一把裝著一發(fā)子彈的左輪槍頂在額頭上挨個試。

  當(dāng)看到某一張照片的時候，孫振突然像觸電一樣亂動起來，顧憂按也按不住，她拼命地叫他冷靜下來，不要怕，這時ＫＫ跑過來，對著孫振的額頭狠狠地親了一下。

  孫振好像無比幸福似地舒展開來，嘴角帶著笑容，平靜而安詳。

  顧憂驚訝地看著ＫＫ，ＫＫ說：“顧大姐，我這招怎么樣？”

  “不予評價！”顧憂笑笑，“小蟲，我現(xiàn)在數(shù)到三你就會醒來，一、二、三！”

  孫振像溺水者一樣坐起來，胸口起伏，大口喘息，他還在回憶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吻，臉頰紅紅地看著顧憂，“顧小姐，剛才……”

  “對，沒錯，就是顧大姐親你的。”ＫＫ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說道。

  顧憂也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現(xiàn)在孫振精神還比較脆弱，她不想用真相打擊他，就算是默認(rèn)了。

  陳實將那張照片舉到他面前，“小蟲，看到這張臉還會害怕嗎？”

  孫振盯著照片看了幾秒，搖頭，羞澀一笑，“我只會想到被顧小姐親了那一下，還有點激動呢！”

  “巴甫洛夫的狗��！”ＫＫ評價道。

  “滾你的！”孫振把一只鞋飛到他身上。

  “咳咳，咱們說正經(jīng)的，他是誰？”陳實說。

  “周天楠！”孫振鏗鏘有力地說，“我曾經(jīng)的同事。”

  “07年他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和實達公司有什么聯(lián)系？”

  “再給我倒杯水�！睂O振喝過水，擦了擦嘴說，“其實我和周天楠是在網(wǎng)上認(rèn)識的，是那種惺惺相惜的關(guān)系，當(dāng)時我還在上學(xué)，他已經(jīng)工作了，在一家ＩＴ公司，月薪10Ｋ，在我這種吊絲看來自然是ＮＢ得一塌糊涂，我對他是一口一個大哥，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有一年日本大使館網(wǎng)站被黑就是我和他的杰作。

  “07年他接到一個項目，為一款游戲打造虛擬引擎，這玩藝就相當(dāng)于虛擬世界里的物理法則，比方說石子扔出去會飛多遠，東西下落的速度之類的……”

  “明白明白，不用你解釋！”ＫＫ說。

  孫振繼續(xù)說：“當(dāng)年我國這方面的技術(shù)還比較落后，甚至可以說沒人做過，周天楠覺得是一份很有挑戰(zhàn)性的工作，就攬下來了，公司給他預(yù)支了一年的工資，允許他在家里工作，他找到了我分擔(dān)一部分，并給了我一些報酬。這玩藝弄起來可費勁了，毫不夸張的說，就像在搭一座宏偉的金字塔，我們那陣子廢寢忘食地寫代碼，幾次調(diào)試都發(fā)現(xiàn)有ＢＵＧ，而且補丁越打越出錯，搞得我們焦頭爛額。

  “為了應(yīng)付高強度的工作，周天楠似乎開始吸食一些致幻藥物，這是我間接了解到的，我懷疑他的精神出了問題，有一次他在網(wǎng)上問我：‘孫振，你覺得咱們這個世界會不會也是一個虛擬游戲？’他還找到了一些資料，什么全息投影理論、多重空間假說，認(rèn)為物質(zhì)世界不過是虛擬的投影……我感覺這人要瘋啊，就建議他不要再搞了，別把身體搞壞了，但他完全沉溺其中。你們可能理解不了這種心情，寫代碼跟寫文章不一樣，那些寫網(wǎng)絡(luò)小說的，閉上眼睛瞎編唄，出了什么ＢＵＧ隨便解釋一下就ＯＫ，可是代碼不一樣，一個ＢＵＧ就會讓整個程序崩潰，那往往是幾周甚至幾個月的心血，網(wǎng)上有些程序員自殺的新聞就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