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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難定義關(guān)系[青梅竹馬1V1] > 第379章 殺父而盲(三更)
  接下來整整兩個小時,涂云夢一直在說自己的殺人細(xì)節(jié),聽得林冬雪不寒而栗。

  “……第四次殺人出了些意外,我喝了那個男人給我的飲料,突然覺得頭暈得厲害,我知道他對我心懷不軌,于是在車上動了手。我披著他的外套逃出小區(qū),找到了小周,小周被我身上的血嚇壞了,可我實在支撐不住了,就在他那里睡著了。夢里我夢見警察來了,給我戴上手銬,然而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小周已經(jīng)替我洗干凈衣服,他一整晚都在守著我,遺憾的是我看不見他的笑容了……可能是我殺人越來越麻木,眼睛復(fù)明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但是那一天是個值得回憶一生的日子,小周向我表白了,在我向他說出一切之后,他說等風(fēng)頭過去想和我正式交往,他不在乎我是盲人,愿意照顧我一輩子……其實如果你們就此打住,不再調(diào)查下去,就不會有下一個遇害者,今天那個老太太也不會死!

  陳實說:“嘗到這種癮頭的你,怎么能保證不會殺人,假如警察真的沒有查到你,假如你和小周結(jié)婚生子,將來某一天,為了看見孩子的長相,你會不會繼續(xù)殺人?”

  “說不定哦!”涂云夢微笑。

  “今天這個老太太是扶你過馬路的吧,你卻殺了她,你簡直喪盡天良!”

  “如果不是警察追我,我怎么會為了逃跑殺人,我只殺那些在APP上約X的男人,我不覺得殺死他們有什么愧疚感!

  這時有名警察送了份文件進(jìn)來,陳實看罷,站起來走到涂云夢面前晃了晃手,涂云夢說:“別費力氣了,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見!

  “看過醫(yī)生嗎?”

  “看過,很久以前了,他說我的眼睛是正常的,也看過心理醫(yī)生,很遺憾沒治好!

  “那我來幫你治一治吧!”

  涂云夢冷笑。

  “你是怎么失明的?”

  “十歲那年,我父親經(jīng)營一家食品加工廠,把山楂加工成山楂膏之類的,當(dāng)時我們一家吃住都在廠里,一天晚上有壞人進(jìn)來了,父親和壞人扭打,滾到了進(jìn)料口,我害怕壞人殺了父親之后再來殺我和母親,于是……于是……”涂云夢皺著眉,嘴唇顫抖,“于是我按下了那個開關(guān),父親和壞人一起絞了進(jìn)去,當(dāng)看見父親血肉模糊的樣子時,我就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心理醫(yī)生說我是因為殺死父親的巨大愧疚感,所以才失明了,我吃了很多藥也無法好轉(zhuǎn)!

  這段陳述和警方查到的她的過去基本一致,陳實說:“所以你在死者放一枚山楂,象征著你的愧疚感?”

  “起初只是好玩,第一個殺的男人正好洗了一袋山楂,我就塞了一顆在他嘴里,后來我就保留了這個習(xí)慣……也許你的解讀是對的吧?”

  “心理醫(yī)生對你用了什么手段?精神分析、認(rèn)知療法、行為療法?”

  “你能說出名字的,都對我用過,包括電擊和針灸……親手害死父親的愧疚感,還有之后母親因為這件事郁積而死的愧疚感,就像我心里的一塊癌癥,永遠(yuǎn)也治不好!

  陳實把手里的紙揉成一團(tuán),突然擲向涂云夢,涂云夢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這一幕讓林冬雪和外面旁觀的警察都震驚了。

  涂云夢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的紙團(tuán),她的眼睛又迅速失去聚焦,她搖頭說:“沒用的,這一招心理醫(yī)生也用過,我知道我的眼睛沒有官能性損傷,出問題的是我的心!

  這時林秋浦打進(jìn)內(nèi)線電話,對林冬雪說:“叫老陳別在這裝神弄鬼了,治病不歸我們管。”

  林冬雪說:“林隊說……”

  “等一會!”陳實繼續(xù)對涂云夢說,“你說你的失明是因為巨大的愧疚感?我告訴你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這樣,你十歲那年,你父親和壞人滾到進(jìn)料口,那個按鈕就在你眼前,你無比地想按下去,想看看壞人和父親被絞成肉餡的樣子,你的內(nèi)心像爬行動物一樣冷血,所以你才會出現(xiàn)殺人即復(fù)明這種奇怪的病理,那一瞬間你感到了無比的快感,這才是你愧疚的源泉,你愧疚你的內(nèi)心是一個惡魔!”

  涂云夢睜大眼睛,眼淚淌了下來,她尖叫著:“你說謊!你說謊!我根本沒想過按下那個按鈕,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要殺我自己的父親!”

  “很快樂吧,那一瞬間,兩個活人吱吱喳喳被絞碎的聲音,自己的親生父親被絞爛之前的哀嚎慘叫聲!殺人是如此快樂,讓你快樂得升天,哪怕那是自己的父親,你眼睛恢復(fù)的真正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你想親眼看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他們痛苦扭曲的臉,還有滿身的鮮血!”陳實當(dāng)頭棒喝地吼道。

  林秋浦怕場面失控,沖進(jìn)來說:“夠了!”

  涂云夢扭頭看向林秋浦,眼里含著淚水,此時她的瞳孔像正常人一樣聚焦,林秋浦驚呆了,外面的警察擁過來,林秋浦說:“她……她復(fù)明了?”

  陳實累得好像要虛脫了,說:“不用送到精神病院,可以直接送到看守所去了。”

  涂云夢看著自己的手,含著眼淚笑了,“謝謝,謝謝你……原來我是個這樣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有一天我越獄,我一定會快樂地把你殺掉……哈哈哈哈!”

  “我叫陳實,不客氣!标悓崨_林冬雪甩了下腦袋,“出去吃飯吧,餓壞了。”

  這時雨已經(jīng)停了,六月份潮濕悶熱的空氣難得這么清爽,兩人找了一家大排檔,吃著炒飯喝著汽水,林冬雪還在回顧剛剛審訊室里的那一幕,她說:“那女孩的眼神真是恐怖,想不到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我覺得她真正的病是情感缺失,即便對放映員小周的愛,也不過是復(fù)明之后的移情作用,她愛的是花花綠綠的電影,對小周只是愛屋及烏!

  “假如她不是雙目失明,會不會做出更可怕的罪犯?”

  “也許吧,從心理層面上來說,涂云夢是個天生的罪犯……”陳實望著夜空想到,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