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頭套,陳實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棟建筑里,所有的窗戶都關(guān)著,看不見外面。
這里看著像一家公司,他們一行人現(xiàn)在站的地方是前臺,前臺里站著一名女員工,瘦子正趴在桌上登記,大金鏈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眾人緊張得一動不敢動。
“你,跟我過來!”瘦子挑出一個人隨他進了走廊,其它人就在這里站著等。
半小時后,那人才出來,他手上拿著一沓厚厚的文件,臉上表情復(fù)雜,瘦子從走廊探出頭,指著陳實,“你,進來!”
長長的走廊墻壁斑駁,兩側(cè)的門緊鎖著,某扇門里還傳來女人的笑聲,陳實問:“大哥怎么稱呼!
瘦子不理他。
來到一扇門前,瘦子站定,問:“身份證帶了吧?”
“肯定帶了!
“進去吧!”
推門進入,這里是一間辦公室,進門是休息區(qū),放著沙發(fā)、茶幾和盆栽,往里面是辦公區(qū),一個穿西裝打領(lǐng)帶、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點頭示意陳實坐下。
“看下身份證!
陳實掏出身份證,西裝男核對了一下陳實的臉,在電腦上搜索起來,陳實有點意外,這里居然有類似警方戶籍系統(tǒng)的軟件,可以查詢身份證上的編號。
身份證自然沒問題,西裝男在椅子上轉(zhuǎn)過來,“咱們就開門見山,需要多少錢?”
“當(dāng)然是越多越好!
“那也得有個數(shù)字!
“我欠了很多賭債,至少需要一千萬!
西裝男笑著搖頭,“普通傷害險拿不到這個金額,除非是人身險,你有信得過的受益人嗎?”
“叫我去死?人都死了,我還還什么債?”
“如果你真需要一千萬,我這里倒是有另一種服務(wù),但我不是太推薦,你可以找一個人買人身險,受益人必須是你,然后由我們來運作!
“我能拿到一千萬嗎?”
“很難,金額太高,保險公司會核保,需要對你和受益人的身份重新包裝一下,而且生效期是兩年。”
“我等不了!”
“看來合作不成了,那就下次好了!蔽餮b男伸出一只手,準(zhǔn)備和陳實握手道別。
“其實我來還有另一個目的!
那只手縮回去,和另一只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腿上。西裝男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想加入你們!
“為什么?”
“為了錢唄!無論買什么樣的保險,都是一錘子買賣,而且短期內(nèi)根本掙不到我要的一千萬,而且我也不想下半輩子落下殘疾,如果我加入你們,掙到這筆錢就輕輕松松了。”
“抱歉,我們不缺人!
“你們?nèi)比,非常缺!?br />
“何以見得!
“我注意到這些‘志愿者’的口音都是陸家集、上馬莊那邊的,龍安周圍有幾十個縣,幾百個村,看來你們的市場拓寬做得一般般。”
“你以為銷售?這一行不是看市場,保險公司就這十幾個,做完一個就得換一家,目前能做這個的保險公司已經(jīng)飽和了!
“就那些賣眼睛、賣手的老鄉(xiāng),一個掙二十幾萬?如果你的顧客基數(shù)更大,就可以找到更多的優(yōu)質(zhì)訂單,做你剛剛說的一票一千萬的大買賣。”
“我一般不做那個,只有百分之百能信任的人,我才會與他合作,這需要仔細(xì)篩選!
“對,所以你們還是缺人!
西裝男揚起眉毛,露出對這個男人感興趣的表情,他用手指摸著下巴笑道:“你該不會是警察吧?”
“看我像嗎?”
“陳先生,我做這行很久了,能做得久全靠謹(jǐn)慎和耐心兩個法寶,雖然你說的天花亂墜,但我也不能立即相信你!
“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真的很需要錢,我也想過好日子,女人隨便玩、票子隨便花的日子,我TM看透了,良心值幾個錢,沒良心才能混得好!
“我很欣賞你的覺悟,這樣吧,我們待會再談,外面還有不少老鄉(xiāng)在等著。”
“我去哪里等?”
“走廊里有人會帶你去!
陳實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問:“還沒問您怎么稱呼?”
“鄙姓楊!
瘦子不在走廊,這次換了那個壯漢,陳實來到他面前,說:“楊先生叫我……”
壯漢用大拇指一指自己,瞪著眼睛說:“我叫金剛!”
“你好,我叫陳實,我們要去哪?”
壯漢用一指自己,“我叫金剛!”
“你喜歡在摩天大樓頂上打飛機?”
“我叫金剛!”
“是是,我知道你叫金剛,去哪啊這是?”
金剛轉(zhuǎn)身,帶著陳實走,這建筑比想象中復(fù)雜,拐過幾個彎后,他們來到一扇房門前,金剛用鑰匙串打開門,拽著陳實的胳膊把他拽進去,和他寬厚的大手相比,陳實的胳膊細(xì)得像柴火棍一樣。
陳實趔趄一下,被推進這間不到二十平方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個洗手池、一個抽水馬桶、一張放在地上的發(fā)霉的床鋪、一個放著雜志的架子,屋里散發(fā)出一股刺鼻的尿液漚出的胺水味。
陳實回頭的時候,注意到屋角毫不掩飾地安裝著一個攝相頭,他對門外的金剛說:“喂,這什么意思?軟禁?”
“我叫金剛!”
門砰一聲關(guān)了,陳實沖過去砸門,沖門外暴吼:“復(fù)讀機,放我出去!”
陳實無可奈何地在床鋪上坐下,床鋪不但發(fā)霉,還濕濕的,讓他覺得很惡心,掏出手機看看,沒有信號沒有網(wǎng)絡(luò)。
他拿起架子上的雜志看,原來全是公司內(nèi)部印的宣傳冊,毫無閱讀價值。
某一頁插圖是個OL,她微笑的臉上沾著一團可疑的白色凝固物,陳實湊近研究了一下,那應(yīng)該是精液……
沒錯,這里一定拘禁過其它人!
墻上能看見用指甲刻出來的一排正字,刻到第二十個的時候,變成了指甲瘋狂抓撓墻壁留下的凹痕,另一堵墻的墻角有一些暗紅色噴濺物,像是血。
他聯(lián)想到被關(guān)在這屋子里的上一位老兄的命運時,也為自己的命運感到一陣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