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 慕樂覺得自己像個渣男。
就是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就蹭蹭我不進(jìn)去”的那一種。
她雖然在拼命點(diǎn)頭, 可是心里卻充滿了對于觸摸龍尾巴的期待。
顧明淵看著她, 沉默了幾秒,又對她招手道:“先過來,把頭發(fā)梳好。”
“誒嘿, 好的。”慕樂乖乖過去。
顧明淵幫她把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再順下來, 用手里的梳子一點(diǎn)點(diǎn)梳好,然后檢查戰(zhàn)果一般看著她的頭發(fā)。
幾秒后點(diǎn)點(diǎn)頭:“好了!
慕樂爬起來,轉(zhuǎn)身期待地看著他。
顧明淵又開始沉默。
顯然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 既然答應(yīng)了慕樂, 今天晚上她就一定能夠看到他的尾巴。
顧明淵站起身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慕樂:“為什么會突然想到要看尾巴?”
“因?yàn)椤铱创蠹叶加形舶。”慕樂盯著他的腰胯附? “今天問了顧明洲。他說, 龍也有的!
顧明淵:“……嗯!
慕樂:。!
在顧明淵應(yīng)下這句話的同時, 他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黑色的龍尾!
顧明淵的尾巴比顧明洲的看上去更大,粗壯飽滿, 整根尾巴的上層覆蓋著漆黑的鱗片, 如同穿著一層堅硬的鎧甲。
慕樂直愣愣地盯著他的尾巴。
他們面對面站著, 大部分視線都被顧明淵的身軀遮住了。慕樂往左邊走了兩步, 企圖從側(cè)面更加詳細(xì)地觀察龍尾的樣子。
顧明淵后退了半步。
慕樂小心道:“……我可以靠近看看嗎?”
顧明淵沒再動了。
慕樂看見他的尾巴尖兒從身體右側(cè)消失,緩緩出現(xiàn)在左側(cè)。
然后又從左側(cè)消失, 出現(xiàn)在右側(cè)。
慕樂:“……”真的好想摸。
她又湊近一點(diǎn)。
顧明淵嘆口氣,主動側(cè)過身子給她看:“沒什么特殊的!
慕樂大膽地又湊近了一些。
這回顧明淵沒再退了。
顧明淵的尾巴和她看過的那種西方龍的尾巴有點(diǎn)像,尾巴的上半部分是嶙峋的鱗片, 不是那種光滑的魚鱗,看起來有點(diǎn)像奇怪的石塊,估計摸起來會有點(diǎn)扎手。
但是下半部分就沒有鱗片包裹,如同刺猬的腹部,可能也是龍的弱點(diǎn)。
那個地方摸過去……也許會有柔軟溫?zé)岬挠|感。
慕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就在她即將觸碰到它的前一刻,顧明淵的尾巴突然往另一個方向動了下。慕樂眼前一晃,沒有摸到。
她不死心,又伸手去夠。
顧明淵逗她似的,左右搖擺著自己的尾巴。
慕樂:“……”
她的高度跟顧明淵的尾椎骨高度差不太多,所以顧明淵的尾巴根,就跟她的臉?biāo)诘乃轿恢靡粯印?br />
慕樂要把手舉起來,才能夠摸得著。
但她靠近,顧明淵就后退。他的尾巴尖始終在她面前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晃動,一會兒高一些,一會兒低一點(diǎn)。
慕樂:“……”
她知道了,顧明淵就是故意的。
這種逗她的樣子,像極了她用逗貓棒跟家里的貓玩。
顧明淵已經(jīng)從側(cè)對著她逐漸變成了面朝著她,他的尾巴如果垂下來,長度大概到他自己的小腿附近。
所以也可以繞到身前,逗弄那個明明答應(yīng)了不摸,卻又忍不住伸出魔掌的人類。
慕樂就不信她捉不到。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拼命晃動的逗貓棒,也有被貓主子敏銳捕捉到的時候。
慕樂假裝放慢速度,伺機(jī)而動。
顧明淵也放緩了移動尾巴的速度。
在某個瞬間,慕樂看準(zhǔn)時機(jī)!猛地朝著眼前的尾巴撲了過去!
結(jié)果那只巨大的龍尾一下子就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慕樂撲了個空,直直向前栽倒。
顧明淵連忙伸手過來扶她。
結(jié)果慕樂就這么一頭栽進(jìn)了他的懷里,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小腹上。
慕樂:“……”
好硬。
顧明淵:“……”
他彎下腰,手指抬起慕樂的下巴,聲音放緩:“撞著哪了?讓我看看!
慕樂捂著鼻子躲開他的手。
“好痛。”她看起來委屈巴巴的,“嗚嗚!
顧明淵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伸過去,不輕不重地?fù)荛_了她捂在臉上的手。
“橫沖直撞的。”顧明淵教訓(xùn)她,“在外面也這么不注意?”
慕樂力氣沒他的大,擋住臉的手被他輕輕一撥就撥開了,干脆氣惱地主動放下來,吸了吸鼻子,再次重復(fù):“好痛哦。”
她試圖就這樣萌混過關(guān)。
好讓顧明淵忘記他們一開始的約定,和她違約在先這件事。
所幸顧明淵也確實(shí)沒有追究。
“大部分獸人的尾巴都不能亂摸。”顧明淵檢查著她鼻子上的傷勢,耐心對她說,“比如和龍一樣的爬行科,某一些蜥蜴獸人,尾巴一摸就會斷掉。”
慕樂:“…………”
“長出新的尾巴很耗費(fèi)精力!鳖櫭鳒Y就像教導(dǎo)著家里的小孩子一樣,“不可以這樣給別人添麻煩。”
慕樂乖巧地低下頭:“哦……”
顧明淵點(diǎn)開光腦,讓機(jī)器人送來藥劑。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著慕樂的鼻尖,繼續(xù)說:“有些獸人,尾巴相觸代表挑釁!
……當(dāng)然也有一些,尾巴相觸即表示同意交.配。
這種事情顧明淵是不會跟家里小孩子講的。
他拿著機(jī)器人送來的小藥劑,輕輕噴在慕樂撞到的地方。慕樂只看見那個小東西噴灑出一片細(xì)膩輕薄的水珠,緊接著自己被撞到的地方就有了冰冰涼涼的觸感。
原本疼到眼淚都要掉下來的地方,疼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慕樂天真地看著顧明淵:“那摸一摸龍的尾巴,是什么意思?”
顧明淵:“……沒什么意思!
確實(shí)沒什么意思。
不過尾巴也是身體的一部分,撫摸尾巴和撫摸身體的其他地方大同小異。
相愛的獸人尾巴纏繞在一起,就和他們牽著手,食指相扣一樣。
慕樂緊盯著顧明淵的眼睛,追問道:“那為什么不能摸?”
“撫摸尾巴,跟撫摸手、脖頸、腰或者腿……是一樣的!鳖櫭鳒Y平靜地回望她,像是在解釋一道數(shù)學(xué)題,“不能夠隨意給別人摸,也不能隨意去摸別人。”
慕樂聽到他說跟摸腰摸腿一樣的時候,腦子里就已經(jīng)充滿黃色廢料了。
偏偏顧明淵看她的目光清澈如水,漆黑的眼瞳幽深又平和。
……她好想趕快長大啊。
慕樂:“淵淵也經(jīng)常摸我的臉,那不是也一樣嗎?”
顧明淵沉思片刻,反問道:“還有別人這樣撫摸過你嗎?”
慕樂愣了下。
顧明淵繼續(xù)問道:“不只是臉,還有別的地方……有其他人摸過嗎?”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像剛剛講完數(shù)學(xué)題,現(xiàn)在拿著她的作業(yè)問: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可是話語里又充滿了獨(dú)占欲,就像對待只有自己可以占有的寶藏。
慕樂實(shí)在是有點(diǎn)頂不住。
她的臉上又變得滾燙,思考能力直線下滑,支支吾吾地回答:“沒、沒有吧……沒有。其他人,沒有摸過我!
慕樂覺得自己不能單純地用人類的思考方式,來思考一只龍的行為。
她想起自己剛剛到這個家,見過孔鶴安的那幾次。
孔鶴安總是用一個詞來說顧明淵,慕樂當(dāng)時還聽不懂,事后再聽到那個詞,只覺得很耳熟,一時間沒把他們聯(lián)系起來。
現(xiàn)在她想起來了。
孔鶴安那個時候,總說顧明淵是控制狂。
顧明淵的手指在慕樂的臉上蹭了蹭,就像巨龍盤踞在自己儲存寶藏的洞穴里。
或許它們沒有仔細(xì)思考過寶藏對于自己的意義有多么重大。
但它們決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顧明淵漆黑的眼睛看著慕樂,聲音平淡:“沒有就好!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樂樂,不能讓別人這樣碰你。知道嗎?”
慕樂能感覺到顧明淵有些粗糙的指腹貼著自己的臉頰,輕輕撫摸時帶來一陣細(xì)微的癢,酥酥麻麻的。
她又開始覺得顧明淵危險了。
比原來更危險。
但這種危險像是旋渦,雖然致命,卻始終吸引著人往里墜落。
慕樂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小手按住了顧明淵的手背。
她的體溫比顧明淵的要低,這讓顧明淵感覺到有微涼的柔軟的觸感,輕輕地貼在自己的手背上。
“知道啦!毖矍暗呐⒆有Σ[瞇地看著他,“淵淵完全不用擔(dān)心這一點(diǎn)啊,你是特別的,別人怎么可能跟你一樣!
這句話說得字正腔圓,非常完美。
慕樂默默地想,幸好自己之前興趣使然,跟著布克讀過好多情詩。
……不然這種場合說句情話,還說出稀奇古怪的不準(zhǔn)確發(fā)音,那實(shí)在是太破壞氣氛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明淵:被一個小孩撩了.jpg
慕樂:感謝布克的情詩大全。
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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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在努力長肥呀!不要養(yǎng)肥也會很快就肥肥的!
委屈地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