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真亦假來假亦真
醫(yī)過來翻了翻林若素的眼皮,林若素心里有鬼,眼珠轉(zhuǎn),除非鬼醫(yī)是瞎子,否則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是在假仙。
鬼醫(yī)輕輕收回手,他是背對著赤炎霜的,所以他無聲展露出的一絲玩味的笑容沒有被赤炎霜看見,但是卻把躺在那里的林若素嚇得快心臟麻痹。
果然被發(fā)現(xiàn)了,她心中暗暗叫苦,只聽鬼醫(yī)已經(jīng)轉(zhuǎn)身對赤炎霜說:“她此時暈了,怕是兇險!
咦,他為什么要幫自己說謊?林若素心里疑惑,但是很配合地繼續(xù)在那里閉眼裝暈。
不管鬼醫(yī)的目的是什么,現(xiàn)在最緊要的就是先把眼前混過去。
赤炎霜沉吟了片刻,道:“兇險又會怎么樣?”
鬼醫(yī)聳了聳肩:“好的話醒了就沒事了,不好的話醒了就瘋了!
赤炎霜劍眉微攏,難道這些天他做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嗎?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頭部至腰間差不多都被鬼醫(yī)遮擋住了的,看不見臉,只瞧見下半截身子的林若素,問道:“有沒有辦法防治?”
鬼醫(yī)搖了搖頭:“之前銀針渡穴已經(jīng)是勉強而為之,現(xiàn)在一切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彼恼Z氣雖然平淡無奇,林若素還是隱約聽出其中的絲絲幸災(zāi)樂禍。她心里暗想,也不知道赤炎霜是不是哪里開罪了這個一看就很小心眼的鬼醫(yī),現(xiàn)在倒叫她躲過一劫。
呵呵,她巴不得敵人的內(nèi)部矛盾更激烈些才好。這樣她才有可趁之機,不是。是她才有機會跑出去。
不過,她怎么老覺得鬼醫(yī)對赤炎霜說地話,對她也是話中有話啊。
“好的話醒了就沒事了,不好地話醒了就瘋了。”瘋了瘋了?瘋了!林若素靈光乍現(xiàn),要不是她緊閉雙眼,此刻眼中絕對大放狡黠之光。鬼醫(yī)的話給了她靈感裝瘋。
雖然她夢中有夢到貌似安敏父親和安敏說話的一段影像,她隱約感覺這段話和赤炎霜要找的龍窟有著聯(lián)系。但是,一來她還沒弄清楚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二來雖然她不清楚赤炎霜找龍窟的目的,不過鑒于赤炎霜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是有夠差,她壓根不想把這事老實和他交待。
裝瘋哪,林若素心里小小地奸笑,看等我變成了一個瘋瘋癲癲、一問三不知地瘋女之后。你還能問出我什么來。
當(dāng)瘋子有什么不好,至少還能降低敵人的警覺嘛。
赤炎霜顯然也陷入了沉思,鬼醫(yī)靜靜地站在那里,赤炎霜略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正想對鬼醫(yī)說什么,突然外面有一把飛鏢刺穿了窗紙“篤”地一聲扎進了墻壁之間的木柱上。
赤炎霜立刻追了出去,卻早就失去了來人的蹤影;氐椒块g,姚策隨即也進來了:“莊主。沒有追到刺客。她朝著東南方向去了。但是屬下已經(jīng)派人繼續(xù)去調(diào)查了。”
赤炎霜頷首,隨即將那飛鏢從墻上拔了下來。
那鏢尖上刺著一張紙條:“明日亥時。京都西郊山頂。換人。”紙條上的話雖然短,但是已經(jīng)將一切交待得很清楚。寫這紙條的人和看這紙條地人都心知肚明。
赤炎霜瞇起了眼睛。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手掌微合,再松開時那紙條已經(jīng)成了粉末。
他走到床邊,伸出手很輕柔地在林若素的臉上一路畫著她的輪廓,手指停在了她的咽喉處,忽然做了個捏住喉骨的動作。
林若素的面容依舊平靜而安詳,連眼皮都沒有跳一下,赤炎霜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出了門。
鬼醫(yī)自然也是出去了。回到他的房間,朝林若素的房間看了一眼,他的嘴角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若素從來都不是臨危不懼地人,以前圍觀車禍現(xiàn)場車子地引擎一響她都會拔腿就跑。深怕那撞得面目全非的車子會再跑起來撞到她。那么,為什么此時她會差點被赤炎霜捏破喉嚨還一臉安詳?因為她這次是真地暈過去了。就在赤炎霜出去追刺客地時候,鬼醫(yī)出手如電,迅速刺了幾針在林若素緊要的穴位上,林若素一陣錐心地疼,直接假暈變真暈了。
結(jié)草廬中,陸硯看了一眼昏睡的盧月,轉(zhuǎn)而語氣不是很確定地對安無憂道:“她沒有正常的心智,你明日帶她去的話還是點了她的穴好!
安無憂點了點頭,眉頭微蹙,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陸硯又道:“明日盡量不要和赤炎霜動手,你的傷不是小事,千萬不要逞強!
安無憂還是點頭,他有些心不在焉,陸硯不知道他此時心里已經(jīng)有了另一番打算,只是擔(dān)心他明日會一時沖動和赤炎霜動起手來會吃虧。
安無憂不知道這個金發(fā)的女子于赤炎霜的重要性是緣自什么,但是他只能賭一賭,不過,他剛才已經(jīng)在心里決定,明天不會帶盧月去。
他難得地對陸硯說道:“明日我不帶她過去,你看著好她!
陸硯吃驚地看著突然改變主意的安無憂:“為什么?”
安無憂淡淡地道:“我賭不起。”
陸硯驚訝安無憂難得的開口解釋,只消片刻他瞬時明白了安無憂這短短幾個字里的含義。想來安無憂明日去見赤炎霜,冒的風(fēng)險不小。只要赤炎霜會出現(xiàn),就說明這個女子在他心目之中確實分量極重,那既然分量極重,他又怎么會善罷甘休?
陸硯本想再問他若是不帶盧月,到時如何交換若素回來,但是想到或許隔墻有耳,安無憂既然做了這樣的打算,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想好對策了,所以他只是抱起在旁邊打著瞌睡的安狐:“時間不早了,我?guī)『ニ,你也早點休息!
安無憂點了點頭,他走到一旁盤腿打坐,陸硯抱著安狐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安無憂房內(nèi)的油燈忽然一滅,連一瞬間的明暗閃爍都沒有,整間房忽然變陷入了黑暗。
安無憂驀地睜開眼,黑白分明的雙眸又如星辰一般,對著房內(nèi)突然多出來的黑影,他冷冷地道:“你決定了?”
“是主人決定讓我?guī)湍!焙诎抵,傳來玉葉不冷不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