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那么做?”
安安的聲音顫抖著,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質(zhì)問誰。
“之前那個抓走我的男人是這樣, 現(xiàn)在這些人也是這樣!
耳畔的慘叫聲漸漸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巨型怪物的吼叫。
短短的十秒鐘功夫, 數(shù)千個被擄獲如此,靈力強大的審神者,全部變成了溯行軍。
原本……他們可以在那位陰陽師的幫助下,回到自己的世界才對。
那些善良的刀劍男士沒有讓自己的手上沾上污濁的血液, 可是那個未曾露面的“首領(lǐng)”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想將此處化作一片煉獄。
不遠處, 唯一一個沒有轉(zhuǎn)化成溯行軍的音葉自然是成為了所有溯行軍下意識決定湮滅的目標,幾乎一瞬間,十幾只方才轉(zhuǎn)化的溯行軍爭先恐后的向她涌去。
“大家, 將主公保護在身后!”
不用長谷部高喊, 她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幾乎一瞬間就做出反應,持刀面對著敵人,將音葉圍繞在了正中央。
“似乎會是一場苦戰(zhàn)呢……”
“對于我們每月的任務來說, 也是家常便飯吧?”
嘴上語氣輕松的開著玩笑,面上的表情卻都是一致的嚴峻。
“不用這樣!币羧~搖頭:“他們可不是普通的溯行軍,他們的靈力加起來甚至比我強大太多倍, 至少讓我和大家一起戰(zhàn)斗……”
就當這是最后一次戰(zhàn)斗吧?
她的心里有些悲觀,卻覺得這是必然的情況了。
沒錯, 沒有人——
根本沒有人可以戰(zhàn)勝這些怪物。
也根本沒有人可以擊敗時之政府。
她那悲哀的,從來無法控制自己人生的一生,總算可以得到終結(jié)了……么?
在溯行軍沖過來的那一刻,音葉擊中自己的靈力準備奮力一搏, 然后……
“咿呀!”
少女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喊,那些險些撲過來的溯行軍們,瞬間栽倒了一片。
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宛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樣發(fā)出了嚶嚶嚶的聲音。
而方才“咿呀”出聲的,是一位扎著馬尾,舉著蒲公英的小姑娘。
她方才揮動蒲公英,揍翻了一群溯行軍。
“……螢草?”
大家全部目瞪口呆之際,音葉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喊道。
她,她難道不是一個擅長治療的式神嗎?
音葉覺得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出了問題。
“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螢草的聲音柔柔弱弱,她紅著臉,那支看似輕飄飄的蒲公英抬起又砸下,將一只掙扎著試圖抬起頭的溯行軍狠狠拍進了地里,摳也摳不出來。
“像我這種弱小的妖怪,也能幫到大家的忙呢,真,真是太好了。”
螢草的臉都要紅透了,舉起蒲公英試圖遮住自己。
音葉:“……”
刀劍們:“……”
您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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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難道不是同伴嗎?”
【同伴?】
那個低沉的聲音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它大聲狂笑了好長時間,安安頭頂上那幾個斗篷人也禮貌性附和著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笑的有些滑稽。
安安覺得她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盡頭,她的太陽穴突突跳著,很想給斗篷人們一人來幾拳。
【你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安安!
【同伴?不,那些家伙從來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同伴,連作為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是我飼養(yǎng)在養(yǎng)豬場的一群蠢豬,這個說法你覺得怎么樣?】
“沒有異議!甭(lián)想起那些審神者所做的一切,安安緩緩的搖頭。
但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足下陷進的土地已經(jīng)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那為何……你要將他們帶到這里?”
“他們本來可以被正常的時政帶走,培養(yǎng)成一位真正維護歷史的負責審神者,和自己本丸的刀劍相處的很好,大家都會很開心的稱呼他們?yōu)橹鞴!?br />
她的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大吼出來的質(zhì)問。
“你有什么資格去決定別人的人生?”
“你有什么資格將他們的存在從原本的世界抹除?”
“你有什么資格將他們囚禁于此?”
“你有什么資格將他們從正常的人類活活逼成了怪物?”
“出來!”安安這才大概真正的暴怒了,她體內(nèi)的靈力完全進入暴走狀態(tài),將足下的土地如同紙片一般輕飄飄的掀起,她面無表情的懸浮在半空,及腰的銀色長發(fā)已經(jīng)沒有了重力的束縛而隨風飄揚,赤色的紅眸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你就是這個黑暗時政的首領(lǐng)嗎?不要做縮頭烏龜,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
【他們會變成這種樣子,是因為人性本該如此啊。】
【如果意志堅定一些的話,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嗎?】
【這明明是這些蠢豬在咎由自取不是嗎?】
“受害者有罪論!
安安已經(jīng)受夠了這家伙無處不在的洗腦式碎碎念,她干脆拿那邊的斗篷人殺雞儆猴,將靈力凝聚在一起,狠狠的對他們沖撞而去。
似是因為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會這樣強大,最前方一個嬉笑著隨手格擋的男人居然被直接擊中,直直的墜落下去。
【哦呀!
那個聲音沒有驚訝,而是發(fā)出了贊嘆。
【我覺得我似乎已經(jīng)越來越喜歡你了,安安!
斗篷人們皆是一驚。
他們……可是首領(lǐng)大人親自培養(yǎng)出來的。
怎么會被一個小丫頭像是兒戲一般擊落?
現(xiàn)在的首領(lǐng)甚至對小丫頭表現(xiàn)出了超乎常人的興趣……其實首領(lǐng)一直都對她表現(xiàn)出了相當大的興趣。
那是不是說明著,他們也會像下面那些失敗者的豬玀一般,被像垃圾一樣的拋棄掉?
不可以!
他們隱藏在斗篷下的面容出現(xiàn)了一絲猙獰,頗有背水一戰(zhàn)的覺悟。
“下一個!卑舶采钗豢跉,從她廣闊如海的精神力海洋源源不斷的調(diào)動出靈力,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此時周身熠熠生輝的特效已經(jīng)吸引了地面上所有人的視線:“下一個,就輪到你們了!
正在與某位“溯行軍”交戰(zhàn)的三日月,在那一瞬間有些愣神。
紅衣墨發(fā)的少年像是在戰(zhàn)場上優(yōu)雅起舞,唇角泛出笑意。
白衣濺上了血跡,當真變得很像浴血的仙鶴。
銀發(fā)的付喪神與三日月背靠著應對兩面夾擊的溯行軍。
“你明白我要說什么嗎?三日月殿?”
“嗯!比赵滦α耍骸拔覀兊陌舶玻媸墙o了我們相當大的驚嚇!
“不,我是說,三日月殿已經(jīng)做好了回本丸接受聚眾手入…手合的準備嗎?”
“……?”
被囚禁著的白山吉光也是如此,他靜靜的望著主公,深邃的瞳孔倒映著靈力的反光,像是倒映著星河。
那是他們的審神者大人。
也是他們寵愛著的小姑娘。
他們看著她從一個小小的女孩漸漸長大成人,看著她用繪筆在畫紙上描寫著心中的一切,看著她望向他們所有刀劍時,眼眸里流露出的蜜糖一般的微笑。
在她難過的時候,任何一振不擅與他人相處的刀劍都會不遺余力的哄她微笑,他們可以讓她騎大馬,為她制作好吃的點心,陪著她扮演世界上最幼稚純真的話劇,將他們所有的寵愛統(tǒng)統(tǒng)給予她,給她他們所能給予的一切;而在她開心的時候,他們簡直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充滿了陽光。
那樣一個目光柔軟的,個頭小小的女孩啊,甚至從她蹣跚學步時開始,他們原本發(fā)誓過用此生去好好的守護著她。
但是什么時候,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成長到能夠擋在他們所有人面前的程度了?
“楠雄!
不遠處,空助手搭涼棚望著這一切,笑盈盈的回首望著自己的弟弟:“你有沒有覺得,現(xiàn)在的安安真的很帥氣?”
后者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真不愧是我們的妹妹呢。”
齊木難得沒有否認他的話語,并且動動小手,讓所有的溯行軍都停止了動作。
【欸?】
齊木確定以及肯定,那個方才趾高氣昂試圖給安安洗腦的“首領(lǐng)”,這個時候發(fā)出了一聲僵硬的“欸?”
那個聲音似是在和齊木較勁,拔蘿卜似的試圖讓審神者變作的溯行軍統(tǒng)統(tǒng)恢復動作。
齊木大概是玩累了,微微一松手,對面似乎還未反應過來,數(shù)千名溯行軍噼里啪啦摔倒了一片。
空助捂住嘴發(fā)出噗噗噗的聲音,滿臉寫著【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就連晴明都稍稍一愣,下方的戰(zhàn)場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bgm都變得歡脫了些。
抬首看到游刃有余的發(fā)揮靈力揍人的妹妹時,齊木彎彎唇角,再度動動小手,迫使天空發(fā)出鏡子碎裂一般的不堪重負的“咔擦”聲,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裂紋。
這片偽裝成天空的虛假的屏幕總算現(xiàn)出原形,碎裂的同時出現(xiàn)了一塊又一塊大大的縫隙。
【真是個不乖的壞孩子呢……】
“您在指我的弟弟是壞孩子?”空助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抱歉抱歉,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聽到這樣好笑的笑話了。”
透過那些虛假的天空,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部的無邊無際的漆黑。
說來好笑,這個所謂黑暗時政的坐標,是“虛無”。
這也是正常的時政摸滾打爬都沒辦法確切定位的緣故。
不過現(xiàn)在……
“來了吧,那只油豆腐小狐貍的憨憨政府!笨罩Σ[瞇的托腮,巨型高達也像收到了信號,抬起手臂,將整片虛假的天空從中間開始一分為二,最終化作無數(shù)碎片。
而四周的一切,終于得以暴露而出。
……全部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濃墨般的黑。
除此之外,還有轟鳴著的閃電伴隨著從天而降的刀劍們來到了地面上。
入場的方式倒是挺帥氣的。
如果再早一些就更好了,可惜沒有讓他們看到人類變成溯行軍的全程。
【是你叫來正常時政的?】齊木看著空助的眼神宛如見了鬼:【你什么時候變成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了?】
雖然那個時政多半派不上用場,他們也不需要那些審神者的支援,可是……那些重獲自由的刀劍們,卻是需要一個正規(guī)的棲身之處。
像是屬于安安的刀劍一樣,一個新的審神者也許可以在時間的流逝時成為治愈他們的良藥。
空助什么時候變成了考慮后續(xù)收尾工作這般周到的活雷鋒了?
“哇哦!笨罩袷菦]聽到弟弟的問題,一拍手發(fā)出了感慨:“下面那個是不是之前負責安撫接待我們的審神者小哥?”
齊木下意識的低頭,看到了少年審神者的個頭和標志的呆毛,點了點頭。
“我覺得他的刀劍簡直可以清掃全場。”空助看著那些穿梭在溯行軍中的六任刀劍,嘖嘖贊嘆:“原來屬于那邊的時政的審神者,也不止全是棒槌嘛!
另一頭,在安安以靈力教那些斗篷人做人時,其中一人起了歪心思。
他自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60號審神者。
自從險些被白山吉光捅死之后,愈發(fā)變本加厲,將隨后一絲人性拋棄,不擇手段的,一步一步的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方才和安安交戰(zhàn)幾下便挨了痛打,他趁著戰(zhàn)況混亂時悄悄溜到了后方。
他也沒去注意自家首領(lǐng)的不對勁和天空的變化,滿心都是一定要報復回去。
“怎么可能讓你毀掉我的一切……”這個鼻青臉腫的男人將白山橫在自己的面前發(fā)出威脅:“你的靈能力再強大又如何?我照樣有辦法!”
他大喊著:“別動!你要是敢再溢出半點靈力,我就撕碎他的喉嚨!你是來不及阻止我的!”
安安安靜的看了他一眼,果真不帶猶豫的將靈力全部收束回去了。
“沒錯,這樣就對了……”他桀桀的笑著:“將這種弱小的東西當做同伴,你當然會失敗啊!
“主公。”迷迷糊糊清醒過來的白山吉光,第一次這樣焦急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愿:“請您不要……”不要管我。
“閉嘴!”男人大力扼住了白山的咽喉,安安的瞳孔再度縮緊。
“沒錯,就是這樣,不許動……”
淫/邪的目光掃射著面無表情的女孩精雕玉琢的瓷娃娃外表,他心中的邪念一目了然。
“你,想要救你的劍嗎……”他露出令人惡心的笑容,面對面前的女孩,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就把你的衣服脫掉!
不知為何,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某種不知緣何而起的,比首領(lǐng)更加赫人的壓迫感一瞬間侵蝕了他的精神力,攪緊他的心臟,迫使他不由自主的松開手,嘔出一大口鮮血。
那,那是什么?
幾乎讓他直面最深的絕望,下一秒就要將他生生撕裂攪碎的可怕壓迫感。
男人張著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無法發(fā)出聲音。
在他松開白山的那一刻,安安便用冰做的藤蔓拖住白山,迅速將他拉回了自己的身邊。
至于面前莫名其妙就被嚇到失/禁的男人……
安安猜測可能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有關(guān)系。
按照地面的混亂情況來看,也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這句話了吧。
猜測到了楠雄哥哥和空助哥哥此時的心情,安安唉了一聲。
活著不好嗎?
果然,不遠處,齊木反光的鏡片讓人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楠雄,你剛剛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呢!笨罩穆曇袈犉饋砣匀缓芮纷,可誰也不知道,就在方才,他緊急將抑制器拍在了弟弟的腦門,才勉強保持住了他的理智。
空助笑瞇瞇的:“就連哥哥我,也差點覺得要被你殺掉了哦!
齊木沒有給他回應,他摸了摸自己腦袋上一邊已經(jīng)報廢的抑制器,半晌才開口回了一句:“你也是!
一副相當可怕的,似是想要摧毀世界的表情。
“速戰(zhàn)速決吧!
【嗯!
齊木兄弟,有史以來第一次這般極度默契的意見一致。
作者有話要說:鶴.記仇.戰(zhàn)斗時也要皮一皮.丸(指著一刀砍飛一群溯行軍且自帶櫻花特效的活擊嬸家三日月):三日月殿,你看看人家。
三日月笑瞇瞇的抬手揮了一刀,半空中的某位黑暗時政人員嗷的一聲應聲而落。
鶴丸:……
三日月(熟悉的哈哈哈):甚好,甚好。
鶴丸:……我舉報,他們都開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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