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男人的聲線優(yōu)雅低沉, 即使突然間被安安揪住衣袖, 也沒有因為她稍顯不禮貌的行為表現出任何怒意。
“小姑娘, 你有什么事情嗎?”
血紅色的眼眸倒映出安安疑惑的神情。
她認錯人了……?
但是那位審神者明明說過, 羅盤會根據刀劍男士的靈力而自動定位,剛剛羅盤的指針也的確基由他的移動發(fā)生了偏移。
難道說,這個男性的身上,攜帶著她的同伴嗎?
“對不起!卑舶策t疑的松開攥著無慘衣袖的手, 聲音小。骸拔覒撌恰J錯人了。”
嘴上道著歉, 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男子。
在很小的時候,當她面對安德瓦時,內心會本能的充斥著某種情緒, 身體也會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就連說話都失去底氣。
比起怨恨,更多的其實是恐懼。
就在她看到這個男人眼神的一瞬間,她的內心也不由自主的開始了震顫和動搖。
這是……
遇見危險的時候, 宛如警示一般的,本能的恐懼。
面前的這個男人,很強。
雖然表面看上去是個普通的中年上班族, 可是不知為何,他給予了安安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
“哦?”他的唇角微微彎起, 明明是及其溫和的笑意,卻看著讓人不寒而栗。
他俯下身,與安安的目光保持平視。
“夜晚的時候獨自走在街上,可是會很危險的哦!
借著路燈朦朧的光芒, 安安看到了他開口時折射在尖牙上的寒光。
“尤其是對于你這種小女孩而言!
自從化身為鬼后,鬼舞辻無慘其實并沒有多重視口腹之欲。
食人也只是單純的為了變得更強,為了讓自己變成“無限的接近完美的生物”。
但是眼下,面前的女孩血液流動時產生的甘美氣味,換作一般的鬼,怕是早已經失去理智的撲上前。
如果說稀血是千里挑一的存在,那么這個女孩的體質,絕對是稀血中的稀血。
她是怎樣完好無損的長到這么大的?
鬼舞辻無慘對此感到相當的好奇。
觀察著女孩的眼睛,可以輕松的發(fā)現她瞳孔的震顫。
她在害怕。
不過,那可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純粹無暇,比精細打磨過的紅玉石更加美麗。
不知道這雙漂亮的眼睛染上驚恐和絕望之后,是否還會有這樣通透的色彩呢?
“和父母走散了嗎?小姑娘!彼恼Z氣溫和,眉眼彎彎的向安安伸出手,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中年人形象:“我知道警署在哪里,是否需要我?guī)阋黄稹?br />
下一秒,伸向安安的那只手被大力揮開。
鬼舞辻無慘擰緊眉頭,左手覆上自己被觸碰的右手。
——一位穿著常服的小麥色皮膚青年。
他一臉警惕,將女孩牢牢的護在身后,眼神銳利,時刻關注著自己的動作。
哦?
無慘瞥到了青年身后背著的木盒,猜到那其中可能裝著刀劍。
鬼殺隊的隊員么?
真是不自量力,想要在他的面前逞英雄。
不過,多虧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變相的拯救了這個女孩一會。
無慘當然不會當熱心好市民將安安帶到警署——他的目的當然是將她當成晚上的加餐。
第一次。
第一次遇到單憑氣息就勾起了他身為鬼的本能欲/望的人類。
劃開那細膩的皮肉,割開她細嫩的脖頸,從咽喉濺落出溫熱的血液。
她所展現出來的味道一定會比表面看起來更加美味。
他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珍貴的稀血人類。
即使現在身在行人眾多的街道上。
不過,如果現在就直截了當的在街道上發(fā)動攻擊,即使殺掉了這個鬼殺隊員,關于他的消息也一定會流傳到鬼殺隊的內部。
他完美無缺的隱匿數百年的蹤跡,唯有這一點不允許出現死角。
“怎么了,這位小哥?”無慘動作優(yōu)雅的掏出手帕擦手,抬眸道:“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大俱利伽羅沉默不語,卻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本體。
緊張的并不止他一振。
隨身攜帶著的同伴也同樣緊張。
即使是面對著數萬振溯行軍時,身為刀劍男士的他們也不會這般恐懼慌亂。
不會錯的,這個男人是食人鬼,而且絕對不是上次那只普通的食人鬼。
“藥研!币黄谝徽褫p聲叮囑自己的弟弟:“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不要猶豫,用你最快的機動帶著主公離開這里……用時空羅盤去向安安的哥哥求助,這里交給我們攔住。”
“一期哥……”藥研陷入了極大的糾結,卻還是遲疑著同意了:“我明白了!
失策了啊,他們根本沒有預料到,這個世界會這樣的危險,剛剛上來便遇到了需要以命相博的威脅。
“失禮了,我并沒有惡意!睙o慘有意將他無害的形象角色扮演下去,像是絲毫沒察覺到周圍人的高度緊張感一般,微笑道:“只是因為,家里也有個小女兒,方才看她一個人在街上,有些擔憂罷了!
沒有惡意?
他看著安安的眼神就像看著案板上的食物,那叫沒有惡意?
“但是叔叔,你看起來根本不像有孩子的人!
安安從大俱利伽羅身后探出腦袋,面無表情的望著無慘。
“小姑娘是在夸獎我看著年輕么?”
無慘面對弱小的,沒有變成下屬的價值的人類,向來沒有多少耐心。
但是難得遇到一個合口味的食物,無慘面對安安表達出了超乎常理的耐心。
他居然和顏悅色的和一個人類小女孩開玩笑。
若是被下弦們看到這副場景,怕是會覺得世界末日到了。
“不。”安安認真的搖頭:“因為,叔叔你剛剛提到自己的孩子時,表情沒有表現的半點憐愛或者喜愛,就像在陳述一個與自己毫無相干的事情!
就算是安德瓦那種人,在提到哥哥的名字時,冷若冰霜的眼神也會變得稍顯柔軟。
可面前這個男性并沒有。
表面上擺出毫無溫度的微笑,說著禮貌性的話語,在安安看來虛偽至極。
無慘的笑容僵住了。
“是這樣嗎?小姑娘!睙o慘收斂了他的笑意,連帶著整個街道的氣氛都變得蕭索寂靜了些:“你要知道,有些時候……喜歡說實話的聰明孩子,并不會討人喜歡!
“我不需要刻意去討別人的喜歡,我有自己的家人喜歡就足夠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威壓,安安沒有表現出半點畏懼和退縮,她直視著目光不善的無慘,羈定了自己的猜想。
羅盤會對刀劍男士的靈力起反應,少年審神者不可能欺騙她。
但是,既然那不是同伴的氣息,就說明這個男人……一定帶著其他刀劍男士的本體。
他藏在哪里?
為什么自己沒能發(fā)現?
安安看著手上空無一物的男人,又陷入了迷茫。
“叔叔。”
算了,與其繼續(xù)迷茫,安安還是更習慣單刀直入:“從剛剛就想問了,你身上有帶著什么刀嗎?”
無慘:……這個稀血孩子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在暗示他,她已經發(fā)現自己是需要日輪刀對付的鬼了?
呵……有意思。
無慘自行腦補完畢,看著安安若有所思。
算了,不管這個小女孩身上有什么秘密,一個人類小女孩又能攪起來什么風浪?
他后退幾步,從喧囂的街道退到了附近的巷子里。
幾乎沒有人能注意到其中的動靜。
“很想知道?”半邊臉隱沒在陰影中,無慘壓低帽沿,朝著大俱利伽羅和安安招手:“那就靠近一點,我來告訴你!
嘖,這么明顯的想要轉移戰(zhàn)場的欺騙手段,當真以為他們會信嗎?
伽羅正要唾棄這只食人鬼,卻發(fā)現主公居然信以為真,看到無慘招手就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日常不善言辭的打刀青年炸毛,他滿臉驚愕和難以置信:“——主公!”
主公?
鬼殺隊的劍士,喊這個孩子叫主公?
無慘的表情復雜了起來,他自然明白產屋敷家的主公世世代代都是男性。
沒想到外表這樣富有欺騙性,看起來這樣可愛的女孩……其實是個男性?
算了,食物的性別沒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他大概就是產屋敷家的下一任繼承者吧,不知道產屋敷耀哉知道自己的孩子命喪他的口中時,會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呢?
無慘一步一步的向巷子里走去,安安快步上前——這在無慘看來,無異于食物急著往他嘴里送。
這可真是……
“主公!不要靠近那個男人,他是食人鬼!”
大俱利伽羅試圖將安安攔住,無慘微微蹙眉,抬手想要使出他的血鬼術給予這個聒噪的劍士致命一擊——
什么?
突然之間,天旋地轉。
他像是失去了引力一般,懸浮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大腦對于對于四肢的操控力也接近于零,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動作只是動一下手指而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明明應當是最為完美的生物,超越了人類的存在。
怎么可能——會出現這種意外的情況?
視線下移,無慘的青筋爆起,盯緊站在地面的“少年”,他的表情仍然淡漠,毫無波瀾。
就像最初遇見繼國緣一時,那張看不出他心中所思所想的面孔。
起初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放厥詞的挑釁對方。
下一秒,那個男人壓迫性的強大危及了他的性命,他不得不運用不堪的方法勉強逃離。
不可能,這不可能!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人類會有這種奇異的能力?
安安拍了拍手,剩余的五振刀劍懸浮出來,直插地下,然后顯露出了他們原本的形態(tài)。
“大家!北涣竦秳δ惺看負碓谥行模鹑绱罄械陌舶舱A苏Q,抬手指向動彈不得的無慘,就像指著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恐懼?起初的確是有的,大概是身為人類本能的恐懼。
可是,她已經從少年審神者的教導中知道了一些關于靈力的正確使用方法,有了一些面對黑暗時政的自保能力。
至少,控制住這只“普通食人鬼叔叔”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懷疑他身上私藏了刀劍男士,你們來搜搜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無慘(驚恐.jpg):你們不要過來啊。
————
感謝在2020-01-14 19:59:53~2020-01-15 20:4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中原中也的小嬌妻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溫南七 15瓶;尉遲夢 10瓶;木鳥、暮寒、墨染竹青、星辰幽雪 5瓶;易玖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