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倒在床上的兩具身體,沒有過多的糾纏,單刀直入,完成最原始的契合。
他們睜著眼,冷冷的望著彼此,倔強(qiáng)而冷漠。
良久后,斷水流倒臥在另一側(cè),汗水從身上劃過,帶起一串涼意。枕邊人表情木訥的起身,將衣服一件一件穿上,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出。
錯了嗎?他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觸碰到床上的濕潤,凝目一看,鮮紅刺眼。心頭劇烈一震,緩緩收緊了拳頭。青無雙,無雙...念著念著,一滴淚水從眼角悄然滑落。
為什么這個名字會讓他感到心痛?為什么會有一種失之交臂的深刻遺憾?為什么?
斷水流猛然驚醒,迅速穿上衣服,飛奔出門。
山門外,早已沒了那人的蹤影。斷水流提了一口氣,往山下狂奔。
溪邊,斑駁光影下,一道淡薄的身影蜷縮在岸邊,頭埋在膝蓋處,無聲凝噎。
無雙。他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單無雙側(cè)過頭,臉色瞬間如死灰,寒聲道:別過來。
他愣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那張淚痕密布的臉頰,心臟緊緊一縮,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一起身,單無雙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恍了一下,撲通落入水中。
雖然已經(jīng)是盛夏,山中的溪水依然刺骨。單無雙掙扎了幾下,手被人握住。
放開。毫無感情的話冷如寒冰,斷水流一咬牙,縱身跳入,一把將人攬入懷中,平靜道:你可以恨我,你也可以殺了我,但不是現(xiàn)在。
那一抹鮮紅,宛若一枚烙印,深深的刻在他心頭。
單無雙不停的顫抖,因為無能為力而必須忍受這樣的結(jié)局,那種痛,讓她幾乎崩潰。
冷冷的掙開他的懷抱,單無雙微微一笑:我不會恨你,更不會殺你,造成這一切的人才罪該萬死。但,你我從今以后天涯陌路,希望我們今生都不要再見面。
決絕的話,讓斷水流呼吸一窒,面色蒼白的看著她。
單無雙爬上岸,踉蹌離開,身后傳來一道執(zhí)著的聲音:我睡過的女人,必定只屬于我!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迅速離開。
青玄門
何乘風(fēng)一張開眼,便瞧見身邊躺著名衣不蔽體的女子,瞳孔陡然緊縮,竄起一股怒火。冰冷眼眸掃過桌上的茶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似乎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殺氣,女子緩緩掀開眼皮,檀口微張,嚇得花容失色,卻不敢叫出聲。
男子有一張線條剛毅的臉龐,漆黑雙眸,正狠狠的盯著自己。察覺自己的現(xiàn)狀,女人驚呼一聲,趕緊縮了縮身子往被窩里躲,美眸霎時盈滿淚光。
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顯然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送到自己床上的。何乘風(fēng)一臉陰霾的翻爬起身,利落穿戴好,冷冷道:我會負(fù)責(zé)。隨即怦的一聲推開房門,消失在黑夜之中。
女子嚶嚶哭泣著,慌亂的套好衣服,蜷縮在床角。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知該怎么回家。內(nèi)心不停的吶喊:爹。
女子正是張青城的獨女,張靈兒。一個從小體弱,無法修煉靈力的啞女。
憤怒的何乘風(fēng)漫無目的的暴走,卻在門口遇見落湯雞般失魂落魄的單無雙,頓時愣。盒熋?
單無雙回神,呆呆的望了他一眼,虛弱道:大師兄。
彼此對視了一眼,沒有過多的交談,便錯身而過。何乘風(fēng)聞道了一股熟悉怪異的味道,淡淡道:你經(jīng)歷了跟我一樣的遭遇。
單無雙腳步一凝,無力苦笑:大師兄,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傻?
傻與不傻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總有一天,我會讓那群雜毛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這是她第一次認(rèn)真看清何乘風(fēng)的樣子,十七歲的少年,渾身上下卻散發(fā)出男子漢獨有的豪邁氣概。冷峻外表,看似不近人情,其實她知道,大師兄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
不要辜負(fù)了她,想必那位也是逼不得已的。
嗯,你去休息吧。何乘風(fēng)說完,并沒向外走,而是轉(zhuǎn)身折回。
第二日,三個門派的弟子照常修煉作息,而經(jīng)歷一夜巨變的幾人,都閉門不出。直到第三日,青門內(nèi)宗之人來到,青靈山頓時炸開了鍋。
來人是個中年漢子,虎背熊腰,藍(lán)色錦衣胸口處赫然繡著一枚張牙舞爪的麒麟圖案,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代表著龐大的青門內(nèi)宗。
在他身后跟隨了數(shù)十名訓(xùn)練有素的手下,個個面無表情,目不斜視。但看在單無雙眼里,這根本就是另一種輕視。
中年漢子面上掛著不可一世的冷傲,淡淡道:宗族要的人,你們可準(zhǔn)備好了?
張青城微笑道:準(zhǔn)備好了。一擊掌,便有幾個人出列,恭敬的朝著漢子行了一禮。他繼續(xù)介紹道:這幾位都是我們青靈山精挑細(xì)選的武者,還請護(hù)法驗收。
中年漢子冷冷的瞥了一瞥,嘲弄道:張老弟,你真是越老越?jīng)]用了,竟然教出這樣的廢物。
論年級,中年漢子足足比張青城小了一輪,卻口口聲聲張老弟,還才出言譏誚他的弟子是廢物,任誰聽了都會大動肝火。
那幾名出列之人更是氣得不輕,渾身都在顫抖。
廢物?雖然他們比不上斷水流強(qiáng)悍,但在青墨門還是有不俗的表現(xiàn),憑什么這樣說他們?(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