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港薄霧退去,陽光燦爛,眼前的情況,一覽無遺。
城外是胡人大軍,肅然列陣,軍紀(jì)森嚴(yán),整個軍陣沒有一絲的喧嘩,散發(fā)出了一股攝人的軍氣。
大軍的正中,正高高豎立著一根大旗,忽爾博騎在馬上,望著,白馬港的防御墻,一眼能看到,大成旗幟迎風(fēng)飄著,墻的上面,出現(xiàn)了一支軍隊,排列整齊。
觀看著城墻上的這支隊伍,忽爾博臉色略微凝重起來,大成軍讓他吃驚,心中暗想:“這大成軍果是有些實(shí)力!”
不過,港口的城墻,究竟不是大城,就算臨時挖過水渠,并且對墻修補(bǔ)過,也不能改變這個根本。
忽爾博望著遠(yuǎn)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是先試探一下時候了,想到這里,忽爾博用著草原語吩咐了幾句。
片刻,號角聲響起。
胡人并不安營扎塞,也不先用午飯,就迫不及待前來攻城試探。
遠(yuǎn)遠(yuǎn)看去,見胡人大軍推出了二十輛左右的盾架車。
所謂的盾架車,就是豎著厚木板可檔弓箭,又有著梯子可支上墻,這是這個世界漢人的常用攻城工具,不想被胡人學(xué)去了。
這盾架車雖架的不高,可港口城墻不高,能駕上去。
后面還有上百輛獨(dú)輪小車,上面載滿泥土,是用來填溝,這看上去就是漢人了。
這總規(guī)模,是一個千人隊。
緩緩而來,城上守軍屏息凝神,等待命令。
這時,城上,三排火銃早裝填好彈藥,等待著,而一個個發(fā)令官,舉著旗,每個旗管著一個隊的射擊。
就在這時,胡軍中傳來激昂戰(zhàn)鼓聲,城下的胡軍一齊吶喊,推著盾架車,就向前沖鋒而來。
“穩(wěn)住,有了號令再開火!”有著督戰(zhàn)官在城墻上來回呼喊。
這時,又有人號令:“舉銃!”
一聲令下,火銃手向著垛墻處一伏,黑黝黝的槍口向著下面瞄準(zhǔn)。
火銃手身上都只有紙甲,原因很簡單,水師一般無法穿鐵甲活動,一旦掉下水,幾十斤的鐵塊可以使最好的水手都一下子沉下去。
但現(xiàn)在到了陸地,這就很危險了。
推著盾架車的胡人一起吶喊,沖進(jìn)了五十步,這時響起鼓聲,聽到鼓聲,發(fā)令官齊聲揮著令旗,大喝:“射!”
“轟轟轟!”火銃噴射出了大量的火光與煙霧。
“再射!”第二批又是射擊,城上滿是彌漫的煙霧。
“三射!”最后一排猛的對著下面射擊,這時煙霧弄的看都看不清,只得稍等片刻,當(dāng)然火銃手退下,快速裝填彈藥。
濃煙散去,眾人看了上去,不由大失所望,只見四十步距離,有二十幾個被打翻在地,血肉模糊,一時不死,只是滾在地上大聲慘叫著。
現(xiàn)在的大成火銃,四十步內(nèi)可破棉甲,但盾架車有著厚實(shí)的木板遮護(hù),胡軍折損不是很大。
大部分盾架車還是快速沖來。
鄭平原臉冷冷:“繼續(xù)射擊!”
到了城下,由于角度問題,自然就無法靠這木板了,特別是攀爬時,肯定沒有阻擋。
“射!”頓時有人號令下,轟轟之聲不絕。
幾乎同時,靠近到二十步時,盾架車的身后,一批胡人持弓拉開,只聽“嗡”的一聲,弓弦聲響起,一批長箭,向垛口處射來。
“。 焙松浼龢O是厲害,又準(zhǔn)又狠,只聽連連慘叫,城墻處十幾個火銃跌在地上,翻滾著。
“射!”
“啪啪啪啪!”火銃齊鳴,噴射出了彈丸與煙霧。
這次,在火銃轟鳴中,前面一排的胡人,失去了阻擋,被打翻在地,滾在地上大聲慘叫著。
“轟轟轟!”戰(zhàn)鼓高昂,雙方在城上城下對射起來,時時傳來慘叫與悶哼聲,過了片刻,漢人的小車被驅(qū)趕了上去,大批小車直接傾在水渠中,將一段壕溝填上,接著盾架車上,簡陋的長長云梯向城頭靠來,胡人勇士直接咬著刀,直爬而上。
一聲喝令:“射!”。
“啪啪啪啪!”鳴響與煙霧不斷冒起,立時傳來了一片的慘叫聲,摔到在地,在地上來回翻滾,發(fā)出嚎叫。
只這一瞬間,凡是爬上云梯的胡人,全部掉了下去。
“弓箭手一曰不能二十發(fā),在戰(zhàn)場上更難連射了十輪!编嵠皆淅涞目粗蔷媒(jīng)戰(zhàn)陣的人,立刻就明白了。
論距離,弓箭手勝過火銃,論威力甚至也有過之,但是弓箭兵有幾個特點(diǎn),首先就是弓箭造價比火銃昂貴,一個正版弓箭要三年時間,而火銃只要三曰。
其次就是訓(xùn)練弓手困難,往往需要數(shù)年的時間,并且還非常需要臂力,胡人自幼射擊,箭法沒有問題,但也受限于臂力。
只是幾輪,壓制城上的射箭大大減少,威脅姓己不足,并且要爬城時也不可能射箭。
因此去掉了早期的對峙,火銃迅速顯示出優(yōu)勢,發(fā)射火銃完全不需要臂力,只要能點(diǎn)火就是,并且死了火銃兵,只要稍訓(xùn)練的人都有繼之,進(jìn)行不斷的射擊。
“啪啪啪啪!”煙霧彌漫,又一批胡人掉了下來。
“傷亡不小!”忽爾博在甲兵的重重護(hù)衛(wèi)下,看著城頭,原本的微笑漸漸收斂了,皺起了眉。
隨著戰(zhàn)斗的繼續(xù),雖云梯上,還有源源不斷的胡兵正爬上去,但隨著角度的不同,失去了阻擋的胡兵,面對一陣陣射擊,弓箭的壓制迅速減少,而城上的火力不斷加強(qiáng)。
一時間,城下橫七豎八布滿了胡兵滿是血洞的尸體,鮮血流得到處都是,一些還沒有死的胡兵,大聲慘叫著。
再過了片刻,城下的胡兵弓箭臂力己盡,射的箭歪斜無力,不過就算這樣,驅(qū)使的胡兵還是奮力向前,絲毫不能阻擋胡人沖鋒。
“胡兵強(qiáng)悍,果是強(qiáng)敵人!”遠(yuǎn)遠(yuǎn)望著這情景的鄭平原暗想,看向呂肅海,呂肅海同樣是一臉的凝重。
在戰(zhàn)場上見識過許多敵人,能擁有這樣彪悍士兵的敵人并不多見,不過,還是一批批射擊下來!
“呂大都督,看來這火銃陸戰(zhàn)正面雖不行,以墻而守卻是不凡!编嵠皆锌恼f著。
呂肅海點(diǎn)頭:“確實(shí)是這樣。”
“啪啪啪啪!”連珠槍聲一排接一排,紙筒彈藥,三隊分排射擊,使填發(fā)射速度極快,幾乎沒有間隙。
三排射擊下來,城上濃密白煙覆蓋,又有上百個翻滾慘叫胡人,一些當(dāng)場被打死,一些人還未死,只是血肉模糊慘叫著。
見此,胡人的士氣終于產(chǎn)生了混亂,只有一刻時間,戰(zhàn)死或者負(fù)傷者就超過了三百,這對一個千人隊是沉重的打擊。
這時,遠(yuǎn)遠(yuǎn)的本陣,傳來了收兵的鳴金。
聽到這個鳴金,胡兵頓時斗志崩潰,耐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紛紛從云梯上跳下,連盾架車都不及推,狼狽的向后而去,只留下滿地的尸體及器械。
不過他們敗而不亂,也算是有條不紊。
看著胡軍逃離,城上一片歡呼!
片刻,中軍處,滿臉羞愧的千夫長,跪在忽爾博面前請罪。
忽爾博面無表情,周圍幾個大將都是噤若寒蟬,不敢稍動。
片刻,忽爾博才說著:“打三十鞭!”
“是!”頓時有行軍法的人,對著千夫長連打三十鞭,抽的血淋淋,這千夫長忍著,聽著一鞭鞭落下,一聲都不吭。
等打完了,忽爾博才問著:“你有什么話說?”
千夫長忍著痛,跪在地上說著:“殿下,漢人軍中火器犀利,在二十步內(nèi),就算身披重甲,還是能穿過!
“我們弓箭不遜于他們,但城下難以連射,因此傷亡慘重。”
這時,一個大將咳嗽一聲,出言說:“殿下,我剛才觀戰(zhàn),這說確是實(shí)情,這火器這樣犀利,不能用我們勇士填上去。”
這將沉吟,又說著:“南方大成軍,是漢人中的英雄,與眾不同,難以用欺詐和說降的手段,以我看,還必須用老辦法。”
“這火器我聽說過,都需要彈藥,這白馬港中,又有多少彈藥?用老辦法的話,將這漢人軍中的彈藥用完,我們勇士就能輕易破城!
“只要沒有火器,就算有幾萬漢軍又怎么樣,我們騎兵在平地上沒有對手,一萬騎就可破十萬漢人!”
說話的,是黎木,這是草原上有數(shù)大將,本是大汗的親將,前一陣才從大汗處轉(zhuǎn)到了四王子的帳下,非常受忽爾博器重。
聽黎木這么一說,各將都覺得有理,此時忽爾博沉吟起來。
見忽爾博有些遲疑,黎木又說著:“這白馬港關(guān)系重要,決不能就此罷休,但如果全靠我們勇士攻城,這又要犧牲多少人?犧牲過大,這會動搖我們的根本!”
這時,周圍都沉默了下來,都看向了忽爾博。
忽爾博眼睛一亮,胡人能作戰(zhàn)的勇士不計其數(shù),但有頭腦的大將卻不多,眼前黎木單是這句話,就是有智有勇的大將之才,曰后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
聽了這話,忽爾博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著:“你說的不錯,我命令,立刻掠奪周圍鄉(xiāng)鎮(zhèn)漢人,驅(qū)趕到這里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