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凜冽的風(fēng)一劃而過,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地面上空飛馳而過,撞擊在厚重的城墻之上,頓時塵石四起。
“轟。 本薮蟮捻懧,從巨石與城墻的撞擊之處傳來,這一撞擊聲極大,簡直是震人耳膜。
尚算干凈的空氣,頓時變的混濁起來。
城上的守軍先是覺得身體一震,大量粉塵撲入離的近的一些守軍鼻腔中,嗆的他們連聲干咳。
連他們的眼睛,是一時看不清周圍情形來。
落下來的大石“砰”的一聲落在附近的地面上,并且于地面之上滾了好幾滾,終是不再動彈。
因王弘毅的大軍離此地尚遠(yuǎn),并未有任何蜀軍被巨石誤傷。
“看來,所謂的城墻堅(jiān)固,也不過如此!蓖鹾胍阃鴤餮灾校z毫不懼投石機(jī)轟擊的厚重城墻,低語著說著。
只見堅(jiān)固的城墻上,被巨石砸過那塊,出現(xiàn)一個坑洼,裂紋處更是“劈啪”的向下掉著粉塵。
剛才的一擊,顯是給城墻造成了損壞,塵石飛濺后,已有一些守城士兵向后退去。
因?yàn)樗麄儼l(fā)現(xiàn),保護(hù)著漢中郡城的這道厚重城墻,并不像城上守軍想的一樣,真的絲毫無損。
“主公,是否繼續(xù)投石?”第一輪投石,投石手在那邊等候著接下來的命令,王弘毅身邊,一員將領(lǐng)催馬過來,詢問著說。
這時,漢中城中,有著官員驅(qū)使著百姓,開始修補(bǔ)——這是由于沒有同時發(fā)出攻擊的命令,導(dǎo)致漢中有著這機(jī)會。
“繼續(xù)!蓖鹾胍泸T在馬上,望著面前的一幕,平靜的說著,對于霹靂車的攻擊,他控制的很嚴(yán)格,并沒有一舉攻破的意思。
“諾。”將領(lǐng)應(yīng)聲而去,隨后,又一輪轟擊開始。
“真想不到,蜀軍有能轟擊到城墻的巨石!”城墻上,一員守將臉色凝重的說著。
尋常投石機(jī)無法轟破漢中郡城的城墻,不僅僅因?yàn)檫@道城墻建的厚重,所用石料堅(jiān)固,更因?yàn)槌峭庑薜臏锨軐,從城外向城墻處投石,一般投石機(jī),根本無法將石頭轟落到城墻上。
“能將巨石轟落到城墻上,雖因距離過遠(yuǎn),力道不足,次數(shù)多了,還是隱患。”這守將冷冷的看著還冒著煙土的坑洼,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掃過身后一個隊(duì)正,對其吩咐:“你速速將這里情況,報與大人知曉!
“諾!边@人轟然而應(yīng),沿著道路往后而去。
下屬離開,守將繼續(xù)凝視遠(yuǎn)處。
只見四萬蜀軍圍在城外,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仿佛無有盡頭一般。
轟!這一石落到守將附近城墻上,嚇的周圍士兵忙向后退去。
“將軍,您還是后退些吧!庇腥藙竦恼f著。
這員守將搖搖手,繼續(xù)站在那里。眼見著這塊巨石,落地后直接滾落到護(hù)城河旁,竟撲通一聲落入河中。
河水雖然湍急,但偌大一塊巨石落下去,并未被水流沖走。
這是一塊,再多些石頭落入護(hù)城河中,這護(hù)城河的作用也蕩然無存了。
“難道蜀軍打的不僅是轟破城墻入城的主意?”思這一點(diǎn),守將忽地一驚。
蜀軍打的何等主意,守將如何猜想,這不重要。
巨石繼續(xù)轟擊著城池。
每一石,都使著城墻塵石飛濺,因無王弘毅的命令,大軍并沒有進(jìn)攻。
這一聲聲的轟擊聲,卻讓城中百姓惴惴不安。
同時不安,還有滯留在此的外地商賈。
漢中郡城中,此時,就是蒙在鼓里的百姓,都已知曉大軍攻城之事。
本來繁華的街道上,行人銳減。
不過,商鋪酒樓內(nèi),卻有不少人在。
即就是有大軍攻城,入城后,只要不是閑逛在街上,就不會有什么姓命之憂。呆在商鋪酒樓里不安全的話,那呆在自己家中也未必就能太平無事。
眾多滯留此地的客商,除了酒樓客棧,實(shí)是無處可去。一時之間,各酒樓之內(nèi),倒是熱鬧不減。
“聽說蜀軍數(shù)萬大軍圍在了漢中城下,這樣圍下去,何時是個頭?我?guī)У倪@批貨物,耽擱久了,可是要大賠一筆!”離城門稍近些的酒樓,里面客人能聽到一聲又一聲的轟擊聲響,本來安定的心,這時候又不安起來,酒樓大門早就封閉上,只一樓二樓的客人,在里面議論紛紛。
有人聽說過蜀軍威名,這時,將聽來的傳聞,與周圍人說了。
結(jié)果,引來更多唏噓。
“沒想到,蜀國公數(shù)年時間,就平定東西益州,這樣的人,實(shí)在不得了!”有人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這蜀軍大舉攻城,漢中郡城未必能守的住啊!”
話剛說完,就被一人冷嗤一聲:“了得又如何?鐘太守難道就比不得他?太守的恩義,你忘了不成?莫要漲他人威風(fēng),滅了咱們銳氣!”
“話不是這樣說,太守的恩義是對漢中子弟,可我們是漢中人嗎?我們只是商人,不是這地的子民!
“四萬大軍在城外圍著,也不見咱們漢中出城去迎戰(zhàn),只是在城中守著,何時是盡頭?城中的糧食,總有個食盡的時候吧?”
“外面大軍有糧食供給,我被圍在城中,可有供給?城中守軍可有供給進(jìn)來?就是這些不成問題,一聲又一聲,你們總該能聽到吧?那可是投石機(jī)!就是這城墻再堅(jiān)固,一下兩下,砸不壞,這十下百下,可禁受的。俊
“再說,還是這句話,太守是漢中的太守,不是我們的太守,我們這些外地客商,是被困在城中,別管誰得了此城,只要把城門大開,放我等出去就成!”
“就是就是!”面對這聲,大多數(shù)客商表示贊同。
人姓自私一面,在這時展露無疑。
鐘文道平曰對百姓頗多安撫,民間口碑很不錯,甚至恩澤旅商,可在這時,除了本地百姓還有部分堅(jiān)持對抗,大部分旅商,想的最多是自己的安危和貨物,這場兵禍?zhǔn)欠駮䦟ψ约涸斐捎绊憽?br />
就算有少部分支持太守的旅商聲音,對鐘文道有著信心,在大眾聲音下,很快就被淹沒下來。
“你們聽,這一聲一聲,簡直和山崩了一般,聽的我這心里直發(fā)慌。”一個身材肥碩的商人站起來,對周圍人說:“各位兄弟,大家都被困在這里,也算是我等的緣分,你們中間有知道些細(xì)底,倒是說說,這蜀軍攻城后,真的攻進(jìn)來了,如何對待我們!”
“我?guī)剃?duì)去的多是關(guān)中,蜀地可是從未去過,聽說蜀軍每到一地,都會殺不少人,到底傳聞是真是假?”
聽他這一問,事關(guān)自家安危,旁邊的人,耳朵豎起來。
別說,酒樓里還真有對蜀軍有些了解幾個經(jīng)常往返于蜀地的商賈。
聽那商人問起,這幾人有意賣弄,其中一人就冷嗤說著:“每到一地,都會殺不少人,這話不假!
這話一落,在旅店中的旅商,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別忙,別怕,不過殺的都是頑固抵抗而不降,對普通百姓談不上秋毫無犯,也是軍紀(jì)森嚴(yán),真說起軍紀(jì),蜀軍是我見過的最好了!
“當(dāng)然要是殺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總之全看守將了。守將真守的住城也成。守將獻(xiàn)城投降迎蜀軍進(jìn)城來也成。最后激戰(zhàn)后攻入城來,這城中少不得要見些血!
聞聽這番話,氣氛一時沉重起來。
這時,太守鐘文道正在府內(nèi)的書房中練著字,似乎對外面的四萬蜀軍并不在意。
只不過,時不時會傳過來的軍報,還是顯示出,他注意力還是放在軍務(wù)上。
“蜀軍只是一味的用巨石轟擊城墻,并未展開攻擊?”將送進(jìn)來的情報放置于一旁,鐘文道背著手,在書房內(nèi)慢慢踱著步子。
“莫非不趁機(jī)展開攻擊,是不想兵卒受損?”這個理由,讓鐘文道冷冷的笑著。
“只需再堅(jiān)持幾曰,秦地派來援軍,我軍與秦地大軍里應(yīng)外合,看這時,是誰圍了誰!北е@樣想法,鐘文道自然是心中有底。
他很清楚,秦川的郭文通是一個梟雄人物,自不會容得龍劍全部落入蜀軍手中。
鐘文道很快吩咐下去:“傳我命令,這時,調(diào)集百姓,進(jìn)一步修補(bǔ)城墻,城門內(nèi)堆上巨石,防止敵人破門而入。城墻處多備弓弩,有地方被轟破,立刻增派弓弩,阻擊敵人入城,百姓立刻修補(bǔ),還有城中巡邏士兵多加注意,遇到有擾亂人心者,抓入牢中。”
“是,主公!钡玫矫畹墓賳T,很快出去準(zhǔn)備。
街道上這時,行人不多,依舊有一些自酒肆干活歸家的人。
這些人就看見一隊(duì)隊(duì)士兵,朝著城門處而去。
“現(xiàn)在何時,你們幾人,還不趕緊各回各家?勿在外面閑逛!”見到街上還有人在走動,當(dāng)頭的將領(lǐng)立刻在馬上呵斥著。
“我們馬上這就回去,這就回去!”頓時街上除了士兵,再沒什么百姓了。
突然發(fā)出一陣鼓聲,使這軍官頓時一驚,這是又有著進(jìn)攻的信號,頓時,軍隊(duì)立刻忙碌了起來。
這人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城墻上,只見北面又有著五架巨型投石機(jī),他久經(jīng)戰(zhàn)陣,經(jīng)驗(yàn)豐富,立刻判斷出跡象,心中納悶。
蜀軍的進(jìn)攻很是奇怪,保持著一定力度,卻并沒有真正攻打的意思,這是為什么呢?
這人看了看左右憔悴的面孔,暗自嘆了一口氣,把這話沉在心中,吩咐小心防備,讓來的百姓靠過來,進(jìn)行修補(bǔ)。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