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義怒從心頭起,手腕上加了點力:“你給我閉嘴,你再說,我捅死你!”
林居安毫無懼色說:“你捅啊,有本事你盡管捅啊……”
一士兵喝道:“你敢傷害我們團長,我們饒不了你!”
林豐義心有點慌,如果不能策反林居安手下,長久這么僵持下去對他很不利。殺掉林居安,國軍士兵群龍無首,但他也難逃一死。
他想不出什么辦法,只好繼續(xù)游說道:“你們忘了,他不久前才殺了你們一個戰(zhàn)友?這還談得上是出生入死嗎?洞里的情況很復(fù)雜,寶藏還不知道藏在何處,前面的危險還很多,你們別上他的當(dāng),白白送死了。你們家都有父母有孩子,一旦出事了,他們該多傷心。聽我一句話,趕緊逃命去吧……”
就在這時,頂上傳來一個聲音:“說得好,兄弟別怕,我們來了!”
林豐義聽到那聲音,心頭一喜,是金舉文!自己人一來,場面很快可以得到控制。
國軍剛鉆過地洞不久,金舉文和謝天恩、許世賢就來到。他鉆進(jìn)洞里靜聽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林豐義將林居安控制住了。他偷偷返回通知謝天恩和許世賢,然后又爬回。
金舉文從洞口跳下。國軍士兵見到他甚是意外,有士兵驚叫道:“金團長!”
金舉文說:“我已經(jīng)不是你們的團長,我已經(jīng)加入共產(chǎn)黨!”
國軍士兵一聽到共產(chǎn)黨幾個字,頓時緊張起來,握緊手中刀,做出搏斗的姿勢。
林豐義喝道:“你們誰敢動刀,我就殺了他!”
國軍士兵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金舉文走到林居安面前,說:“林居安,想不到咱們會在這里碰頭!”
林居安見到金舉文,頓時面如土色,雙腿發(fā)抖。他大概自知大限降至,反而無所畏懼,冷笑一聲說:“我真后悔當(dāng)初沒有當(dāng)場將你槍斃!”
金舉文在他面前踱了一個來回,拿手電筒照著他的臉,說:“我自認(rèn)待你不薄,你為何當(dāng)陳翰觀的耳目監(jiān)視我?”
燈光刺得林居安眼花繚亂,他干脆閉上雙眼:“我能有選擇的余地嗎?我像以前的你一樣,是他手下,必須聽從他的命令。再說了,金錢、地位誰不想要?難道你當(dāng)初當(dāng)團長不圖這些?這怪不得我,換做是你,你難道會拒絕?形勢逼人!”
金舉文啞口無言,林居安說的句句在理,他也是奉命辦事,陳翰觀才是陷害他的人。
他不想糾纏于往事,解下林居安的腰帶,將他綁起來。
林居安乜斜著他:“你殺了我啊,干嗎不殺了我?”
他說完哈哈大笑,笑聲撞擊到石壁,又返回來,在小小的石室里回蕩著,嗡嗡作響。
他突然止住笑,朝士兵努努嘴,說:“他們也曾是你的手下,你殺了我,看看他們到底站在我這邊,還是你那邊?”
金舉文目光掃過五個國軍士兵的臉,每張臉都有點熟悉,但他記不得他們的名字。五個士兵手里仍緊握著刀,以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交織著親切與恐懼、友好與敵意。
頂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眾人目光尋聲望去,一個人頭從洞里鉆出來,是謝天恩。
金舉文說:“我的人到了!”
國軍士兵緊握著刀,緊張地盯著謝天恩。
謝天恩坐直身子,對金舉文說:“許世賢也快出來了!”
他說完從洞口跳下。他雙腳剛落地,只聽見轟的一聲,地面突然急劇墜下。眾人毫無防備,紛紛跌倒在地。地面墜下約三米終于停住。眾人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上方洞口和石室前方通道傳出一陣轟隆隆聲。緊接著,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洞口傳出,在小小的石室里回蕩,十分駭人。
眾人慌忙爬起,剛站穩(wěn)身子,一股鮮血從洞口流出,順著石壁滑落到石室地面。
謝天恩驚叫道:“是許世賢,是許世賢!”
他轉(zhuǎn)頭望著金舉文,悲痛地叫喚道:“許世賢出事了!”
金舉文的心仿佛被魔爪牢牢抓住般,劇烈地抽搐著。他抬頭望著洞口,大聲喊道:“世賢,世賢,你聽到了嗎?”
洞口沒有回音,他的聲音在石室里回蕩。
眾人被嚇住了,個個呆若木雞,國軍士兵也忘了趁亂反抗。
金舉文只覺得心臟刀剮般劇痛,喉嚨仿佛塞了團棉花似的,只想放聲痛哭一場。林豐義眼里噙著淚水告訴他,孫亮鉆錯了洞,已經(jīng)遇難。金舉文仿佛心臟又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再次劇烈地疼痛。他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注意到孫亮不在,以為孫亮可能到別處去了。哪里料到,孫亮竟然像許世賢一樣慘死在石洞里!他頓覺天地在旋轉(zhuǎn),有種快暈倒的感覺。但眼前的形勢不容許他倒下。他咬咬牙,將心里的悲痛壓在心底。他靠在石壁上,密切留意著國軍士兵的一舉一動。謝天恩和林豐義亦是如此。雙方就這么彼此緊盯著,絲毫不敢松懈。任何一方一松懈,另一方很可能就像餓狼一般撲過來。石室里的氣氛,壓抑而緊張,仿佛被烤熱的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林豐義不經(jīng)意瞄了一眼,國軍士兵身后的那條通道,竟然已經(jīng)被一塊巨石堵死,整個石室已經(jīng)密閉。一國軍士兵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悄悄回頭望了一眼,然后慢慢后退到那塊巨石旁,使勁地抬了抬巨石,巨石紋絲不動。他轉(zhuǎn)過身,驚恐地大叫起來:“通道被堵死了!”
林居安猙獰大笑:“金舉文,你不是有種嗎?殺了我啊,殺了我你也逃不出石室。有你陪葬,我什么都不怕了!”
金舉文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塞住他的嘴巴。他唔唔地叫不出聲,只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
金舉文看了看五個精神高度緊張的士兵,放緩語氣說:“石室已經(jīng)被密封,我們?nèi)绻ハ鄰P殺,指揮兩敗俱傷,到頭來,誰都無法逃出去。不如,我們團結(jié)一致,一起想辦法逃離石室。”
一士兵說:“雖然你曾經(jīng)是我們的團長,但你現(xiàn)在參加了共產(chǎn)黨,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金舉文唰地從腰間抽出尖刀,國軍士兵嚇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金舉文握著刀刃,將刀把朝國軍士兵伸過去:“我把我的命交給你們,你們總可以相信了吧?”
國軍士兵面面相覷,卻沒人敢去接那把刀。
金舉文干脆閉上眼睛。國軍士兵仍不敢去接刀,狐疑地看著林豐義和謝天恩。林豐義和謝天恩對視了一眼,抽出身上的尖刀,丟到地下。過一會兒,四個國軍士兵丟掉手中的尖刀。一個大鼻子的士兵猶豫片刻,也把刀丟到地上。
金舉文長長地舒了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太陽已經(jīng)爬到樹頂正上方,白熾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這一切,金舉文他們是看不到的。密閉的石室沒有一絲光亮,若非開著手電筒,里面伸手不見五指。無邊的黑暗吞噬一切,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爬進(jìn)來的洞口已經(jīng)被一根石柱給堵死,許世賢恰好爬到那里,那根石柱將他頭部壓成了肉餅,洞口盡是涔涔鮮血和腦漿。金舉文在眾人的幫助下,爬上去看到這一幕時,難過得無法呼吸。他記得,他爬到洞口的時候,曾注意到洞口上方內(nèi)壁有一圈縫隙。當(dāng)時他沒留意,以為是自然形成的,卻不料到竟暗藏著石柱。此石柱約有水桶般粗,他忍著悲痛,使勁抬石柱。石柱有如一座大山,紋絲不動。謝天恩和林豐義也爬上來,三人合力抬,石柱仿佛被釘牢似的,依然紋絲不動。他們無法取出許世賢的尸體。
金舉文跳下來,去檢查洞口對面的通道。那通道是往里面去的,寬一米多,高約兩米,已經(jīng)被一塊石板給堵死。那石板是從頂上掉下來的,表面較光滑。除了林居安,所有人均過來抬此石板,石板仿佛已經(jīng)跟地面的石頭融成一體似的,怎么也抬不動。石室就這兩個出口,現(xiàn)已均被堵死,他們仿佛被關(guān)在一口巨大的石棺中似的,死神的影子在眼前晃動。
金舉文不甘心,拿著手電筒仔細(xì)照四周,敲敲打打,看能否找到開關(guān)或出口。他敲到左邊的石壁時,噼噼啪啪掉下一些碎石,上面赫然出現(xiàn)一尊佛像。這是一尊打坐的佛像,眉心有個圓點,神態(tài)自然、安詳。他仔細(xì)查看此佛像,并無特殊標(biāo)識。拿刀把敲打佛像,佛像發(fā)出厚實的篤篤聲。這意味著里面并不是空的,不可能藏有開關(guān)。除了佛像,他沒有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了。其他位置凈是或凹凸不平或較為平滑的石壁。
他記得,石洞和通道都是謝天恩跳下后才被堵死的,地面也是那個時候突然下墜的。顯然,謝天恩跳下來的時候,觸動了機關(guān)。可為什么其他人跳下來的時候沒有觸動機關(guān),偏偏謝天恩跳下就觸動了呢?他猜測,石室地面有一定的承重量,一旦超過機關(guān)就啟動。謝天恩跳下來后,重量驟然加大并超重,機關(guān)于是被啟動,石室被密閉。如此看來,機關(guān)藏在地面之下。地面是一塊巨石打磨成的,有十幾平米,較為平滑,表面并沒有旋鈕之類的開關(guān)。如此巨石,他們又站在上面,不可能將它翻轉(zhuǎn)過來。
他讓謝天恩拿出藏寶圖細(xì)看,藏寶圖上,繼蛇和泥鰍之后的是一尊佛像,那佛像竟然跟左邊石壁上的佛像一模一樣。佛像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他想不出一點頭緒,眾人的看法莫衷一是。有的悲觀地說:“佛主知道我們逃不出石室,要將咱們帶到天堂!
有的說:“佛家講究四大皆空,這里空空如也,不會有開關(guān)的,開關(guān)肯定在外面!
謝天恩說,佛像所在的位置可能隱藏著出口。他不顧金舉文的反對,撿起一小石塊使勁地敲了好久,卻怎么也敲不出一個出口。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哈哈哈的笑聲響起,那笑聲隱隱約約,似有似無,仿佛來自頂上,又仿佛來自左邊或右邊,陰冷森然,叫人聽了頭皮發(fā)麻,脊背發(fā)涼。笑聲持續(xù)了一會兒,慢慢地消失了。
金舉文回過神來,問其他人:“你們聽到有人在笑了嗎?”
其他人點點頭,都說聽到了。
金舉文懷疑是外頭的人開啟機關(guān),將他們關(guān)在石室里。他大喊道:“你是誰?快打開機關(guān),放我們出去!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什么要害我們?”
他的聲音撞擊到石壁又反射回來,嗡嗡地回作響,好一會兒才慢慢消失。石室又恢復(fù)了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回應(yīng)他。
他還想再喊一次,突然,一國軍士兵驚恐地大叫:“鬼啊,有鬼啊,我出不去了,我要死在這里了!鬼啊……”
他的叫聲歇斯底里、凄厲、恐怖。
金舉文朝他吼道:“別亂叫了,安靜下來好好想辦法吧!”
那士兵充耳不聞,張大眼睛,迷亂而恐懼地望著四方,仍凄厲地叫喊道:“鬼啊,我出不去了,我要死了……”
他瘋了!他的叫喊聲在小小石室里激蕩、回響,擾亂每個人的心緒。金舉文正想叫人將他綁住,堵住他的嘴巴,他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狠狠地撞上右邊的石壁。撲的一聲悶響,他腦袋破裂,鮮血和腦漿四射。他搖晃了幾下,倒在地上,腿抽搐幾下,直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整個石室猶如地獄般陰森、黑暗?謶、絕望充斥著整個石室,氣氛壓抑得令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有人哼聲,個個呆如木雞,驚恐萬狀地望著那士兵的慘狀。
金舉文忍著作嘔的強烈欲望,蹲下身子,脫下士兵的衣服,將地面上的血跡擦干凈,然后將他的腦袋給包裹住。士兵的尸體很快就會腐爛的,到時候,他們不被熏死,也會被熏瘋。他讓所有人脫下腰帶,綁住士兵的尸體。接著,他在眾人的幫助下爬上去四米多高,到達(dá)爬進(jìn)來的洞口,然后使勁地將那具尸體拉上來,塞進(jìn)洞里,再將士兵的衣服堵住洞口。
他忙完這一切已累得渾身汗水涔涔。
他顧不上休息一下,跳下來后,安慰眾人說:“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雖然危險,但還不至于是絕境。樂觀一點,你就會心安一些。如果你恐懼、絕望,下場就跟剛才那士兵一樣。只有好好活著,我們才有機會逃出石室。有信心才有機會,有信心才有活路,你們千萬不要氣餒、絕望,打起精神來,知道嗎?”
國軍剩下四名士兵,分別是:周偉,劉進(jìn),唐尚勁,郭東亮。
郭東亮仍尊稱他為團長,說:“團長,我們聽你的。俗話說,團結(jié)力量大,咱們只有團結(jié)一致、眾人一條心,才能度過難關(guān)。”
唐尚勁說:“你信任我們,我們也信任。既然大家都互相信任,那么請您把林團長給放了吧!”
金舉文皺了皺眉頭,林居安陰險、狡猾,放了他,誰知道他會想出什么壞主意,做出什么壞事?
他說:“請原諒,我不能答應(yīng)你這個要求!”
唐尚勁說:“說到底,你是不相信我們?”
金舉文說:“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你們了,你們還不相信我?我雖然不放他,但可以向你們保證,我不會害他!”
林豐義站出來說:“林居安殺死了你們的一個戰(zhàn)友,還逼迫我的兄弟孫亮鉆錯洞,慘死在洞中。你們就不怕放了他,他害死你們?”
唐尚勁啞了口,看了看靠在角落的林居安。林居安將眾人的話停得清清楚楚。他使勁地掙扎著,嘴里嗚嗚地叫著,似乎想說什么。
林豐義走過去,揪著他的衣襟,喝道:“給我老實點!你沒有資格說話,再叫,我打爛你的嘴!”
林居安掙扎了一會兒,自己安靜下來。
已經(jīng)一天了,他們還沒找到出口。絕望和恐懼,猶如潮水將他們淹沒。
黑暗吞噬了一切!若非打開手電筒,他們什么也看不見。
寂靜和黑暗如影相隨,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甚至心跳。
周偉哭喪著:“怎么辦,怎么辦?難道我們就這么活活餓死在這里嗎?”
他催促金舉文快想想辦法。
金舉文說:“沒有辦法了,聽天由命吧!”
周偉說:“我不想死啊,我家里有父母和小孩,我死了,他們怎么辦?”
金舉文很嚴(yán)肅地對他也是對其他人說:“石室已經(jīng)被封閉,我們想了一整天,沒想出什么辦法,我們不可能打開機關(guān),只能坐著干等。運氣好的話,也許有人從外面幫咱們打開機關(guān)!
他指的是老蔡和周陽生。他們倆沒見到他們出來,應(yīng)該會進(jìn)來的。也許他們能夠在外面找到機關(guān)并打開石洞和通道。這是他的唯一希望。
周偉絕望地說:“外面的人?誰?誰會來這荒島?你別做夢了,沒人會來的!”
金舉文說:“會的,我還有兩個朋友在外面,我們久久不出去,他們會進(jìn)來的。”
周偉似乎得到了點安慰,說:“都一天過去了,還要等多久。≡蹅兊氖澄镉邢,別餓死了,他們還沒進(jìn)來!
唐尚勁不耐煩地朝他吼道說:“要死大家一起死,你他x的,怕個x。俊
周偉才靜了下來。
金舉文和謝天恩帶來的食物還有五條魚、一些椰子肉和油棕果。國軍士兵還有一些饅頭和飯團。水,雙方都各自帶有不少。沒有人知道要在石室里關(guān)多久,食物顯得尤為重要,是救命稻草。多一些食物就能多堅持幾天,也許能盼到活的機會。誰都想活命,誰能保證互相之間不會為了食物而互相殘殺?劉進(jìn)提議,把食物全集中起來,吃的時候,平均分配。眾人早已將金舉文當(dāng)頭兒,金舉文征求表示贊同,其他人也支持。
食物保管卻成了問題,國軍士兵堅持讓他們來保管食物。林豐義和謝天恩堅決反對,堅持由他們保管。
唐尚勁說:“說到底,原來你們根本就不相信我們!”
林豐義說:“你們呢?你們不也不相信我們?”
唐尚勁冷冷地說:“既然我們雙方之間互不信任,那干脆各自保管各自的食物算了。”
周偉、劉進(jìn)、郭東亮下意識地站到他身邊。林豐義和謝天恩也不覺地朝金舉文靠攏過去。雙方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金舉文拿手電筒照過國軍士兵的臉,說:“怎么?你們想打架是不?我一人可以打三人……”
他拍了拍謝天恩的肩膀,繼續(xù)說:“他也一樣!你們討不到好處。但是,我告訴你們,我不想打架,那是沒有人性、禽獸的行為!我們雙方雖然立場不同,但都是同胞,沒有必要自相殘殺。我們將你們打死或者你們將我們打死了,這石室里只會多幾具尸體,誰能夠心安?贏者也必定傷痕累累,照樣逃不出去,那豈不等于加速死亡?”
沒有人哼聲,石室又陷入寂靜之中。
金舉文繼續(xù)說:“我們都面對同樣的困難,那就是如何從石室逃出去。萬眾一心,才能眾志成城。任何自私的想法都有可能導(dǎo)致滅頂之災(zāi)……”
他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法,將所有食物集中到一起,放在左邊三米多高的一塊突兀出來的石頭上。
“那塊石頭位置較高,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任何人都怕不上去。誰都甭想偷拿食物,大家都可以放心!”他說。
眾人覺得他的方法很好,均同意了。
雙方把食物交給金舉文,金舉文把食物裹在一塊油布里。其他人合力將他高高托起,他抓住兩米高處的一塊凸出來的石頭,使勁往上爬,然后伸手把食物放到三米多高處的那塊石頭上。
他縱身跳下,拍了拍手說:“好了,現(xiàn)在大家都放心了!沒事,你們都靜靜坐著吧。盡量少運動,省得耗費能量,肚子餓得快!”
眾人各自找位置坐下。金舉文關(guān)了手電筒,石室里伸手不見五指。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許是石室較陰冷且沒有光的緣故,許世賢和國軍士兵的尸體并沒有腐爛,石室里沒有惡臭。血腥味倒是還有的,只是眾人呆久習(xí)慣了,有也相當(dāng)于沒有。間或有一兩滴水珠滴落,啪的一聲,聲音甚是清晰清脆。除此之外,金舉文還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又一陣嘩嘩的海濤聲。
幸好金舉文有一塊懷表可以看時間,否則,石室什么時候都一片漆黑,他們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白天,什么時候是黑夜。為了節(jié)省食物,他們一天只在中午吃一頓飯,晚飯只喝點水。
第二天深夜,金舉文正迷迷糊糊地睡著,突然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把他驚醒。他翻了個身靜聽,那聲音又沒了。他本想打手電筒照一下,可他好幾天沒合過眼,實在太困。加上,他不想浪費電池,于是又閉眼繼續(xù)睡。
不一會兒,那窸窸窣窣聲又響起。他一下子驚醒。石室是密閉的,怎么會有這種聲?難道有老鼠或者其他什么動物爬行?如果是這樣,那說明石室有微小的通道,那也是一線生機!他頓時沒了睡意,坐起來。他一動,好幾個人也全起來。原來,他們也都聽到了那窸窸窣窣聲。(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