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那粉白相間的手鏈,以及那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
“原諒我唐堯,我們千古奇墓見!
落款是周姿晴。
不管是字跡還是這條手鏈,無疑不是說明,這都是周姿晴留下的!
我心里如遭雷擊,不過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攔住那小男孩,著急的說道:“小朋友,你是在什么地方見到那位姐姐的?快帶我去找她!”
小男孩說道:“大哥哥,姐姐說如果你想要見她,就讓我告訴你,她已經(jīng)離開了,她會在約定的地方等著你,如果你要去的話,就能見到她,到時候她會告訴你一切的。”
我吼道:“帶我去!”
小男孩被嚇了一跳,臉色恐懼,往后退了幾步。
這時候猴子沖過來拉著我:“唐堯,你冷靜點!”
我沒有管猴子,猛地朝四周看去,只覺得四周所有東西都在旋轉(zhuǎn),我有種搖搖欲墜的錯覺。
不行,我不能倒,我還要去找周姿晴!
我內(nèi)心狂喊,一咬牙就朝四周沖去,遇到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周姿晴,并且把照片拿出來給他們看。
可是……找了半個多小時,沒有一個人見過周姿晴。
猴子一直跟在我后面,并沒有再阻止我的意思。
絕望籠罩在我心里,我彷徨無助的坐在商場中心的玻璃前,抬頭望著四周,看到那些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腦海里全部都是周姿晴的影子。
這一剎那,我竟然有一種錯覺,看著每個人都像是周姿晴的背影。
原來,那句話是真的。
當(dāng)你想著某人的時候,全世界的背影都是她。
我捏著紙條和那串手鏈,呆呆的看著它們,然后捂在嘴邊,我甚至還能聞到手鏈上的那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周姿晴身上的香味。
手鏈?zhǔn)侵茏饲缫恢迸宕鞯,從來沒有解下來,她曾經(jīng)說過,那條手鏈?zhǔn)撬职炙徒o她的最后一件禮物,是用重金聘請古門最厲害的鑄造師打造的一個手鏈。
周姿晴從小戴到大,是她身上最重要的一件東西。
現(xiàn)在,她把這東西送給了我。
“為什么!”
我怒喊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心里只有無盡的痛苦。
我終于明白周姿晴這幾天為什么顯得那么不正常了,她讓我感覺到不安,是從古戰(zhàn)場開始,是從我們決定要離開歸墟之地,返回的時候。
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而昨天晚上的時候,她那么的主動,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卻被欲望所驅(qū)使,完全沒有想到這方面去。
直到她真的走了……我才恍然明白這一切。
她的離開,蓄謀已久,我卻并未有絲毫察覺。
正是因為蓄謀已久,所以她在那天晚上,在我喝酒以后,把自己給了我,否則平時的話,她從來不會提這方面的事情,盡管和我有親密舉動,卻從不會過格,不會越過那條線,而那天……
呵呵,我真是個混蛋,這都沒有察覺到。
我不知道在商場這里坐了多久,手機(jī)鈴聲響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還是猴子接了電話,我也沒有聽到他接的電話到底是誰的,因為的腦海里一直想著的都是周姿晴,其他的任何事,都和我無關(guān)。
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已繁,商城行人漸少的時候,猴子才終于打醒了我。
我恍恍惚惚的醒過來,看到商場已經(jīng)沒有人了,許多店鋪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時間點。
“唐堯,你到底是要死還是要活,給老子一句痛快話,別在這里要死不活的!”
“要活,老子陪你!”
“要死,老子陪你!”
“你想醉生夢死,老子同樣陪你!”
“別他媽現(xiàn)在像個娘們一樣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猴子一番話,把我給罵得清醒過來。
當(dāng)然,這種清醒并不是從那種悲傷的情緒里走出來,而是從剛才恍恍惚惚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
如果說剛才我是一具行尸走肉,那么現(xiàn)在……我至少是一個人。
我拿出那張幾乎被我抓爛的紙,上面周姿晴的字跡依舊可以看到,我把紙條收起來,然后又把手鏈帶在手腕上,說道:“走!
“去哪?”
“有酒的地方!
我率先走出了商場,猴子提著大包小包跟著我出去,很快我們就在附近找到了夜宵攤,點了許多夜宵,但是我?guī)缀鯖]怎么吃,主要是在喝酒,一口酒下肚,又是一口酒下肚,猴子一邊吃一邊陪我。
他一直催促著我吃東西,但是我吃那些東西味同嚼蠟,一點也吃不下去。
從離開商場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就一直在喝悶酒,而猴子也沒有說話,我要喝酒,他就跟著喝酒。
我一口,他一口。
就這樣,我們喝酒喝到十二點多,我胃里很難受,有點迷迷糊糊,不過還算清醒,只是腦袋里面依舊想著周姿晴。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又喝完一瓶的時候,正要繼續(xù)叫酒,旁邊遞來了一瓶酒,看到那遞酒的手,纖細(xì)白皙,我恍惚以為周姿晴回來了。
可不等我高興,卻看到了小影一臉冷峻的拿著酒瓶。
我眉頭一皺,不知道她為什么會來,但是我沒說什么,把酒瓶奪過來就打開,直接自己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
小影也沒說話,從旁邊拿來一瓶酒,也擰開陪著我喝,和我一樣,大口的喝著,可是剛喝了一點點,就被嗆得大聲咳嗽,小臉通紅。
我們喝的是牛欄山,五十來度的,雖然沒其他白酒那么辣,可也很烈,小影一看就是沒怎么喝過酒的,突然學(xué)我一起喝酒,肯定受不了。
我眉頭一皺,說道:“你來做什么?”
小影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門主叫我跟著你!
我眉頭皺得更深,說道:“不用,你回去吧!
小影又說:“他怕你明天趕不到下崖的時間!
我不耐煩的說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叫他放心,我一定會準(zhǔn)時赴約,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不要在這里煩我!
小影沉默著沒有說話,但還是坐在那沒有動。
“咚!”
我把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發(fā)出的聲音嚇了猴子一跳,不過小影卻跟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我冷冷的說道:“聽不懂人話還是聾了?滾!”
最后一聲“滾”我?guī)缀跏怯煤鸪鰜淼摹?br />
小影愣住了,她紅著臉看我,驀地一下站起來,輕咬下唇,捏著小拳頭,轉(zhuǎn)身就走,只不過她走到旁邊一桌,叫來老板,給她自己上了些菜。
猴子看得一愣一愣的,我也給小影的舉動給搞懵了。
猴子急忙說道:“唐堯,你在做什么?!”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張口又喝了一口酒,這才冷冷的說道:“不要在這里找不自在,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要來招惹我,最好現(xiàn)在從我眼里消失!”
這話,是沖著隔壁桌的小影說的。
這下猴子不樂意了,沖我吼道:“唐堯,你夠了!”
我冷冷的瞥了猴子一眼:“你若是同情她,就和她一起滾,老子正好一個人安靜一下,慢走不送!”
猴子怒極而笑:“真他媽有。
猴子把酒瓶摔在桌上,走到小影桌前就說道:“小影,我們走,讓他一個人死在這里都無妨!”
說著去拉小影,結(jié)果小影沒動,猴子也拉不動她,猴子眉頭道:“小影,他都這樣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老子都看不過去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跟他媽死了娘似的,草!”
小影微微搖頭,目光略微暗淡,但還是坐在那,她說道:“我答應(yīng)過門主要跟著他,照顧他,我不會走的!
猴子一拍額頭:“真是個傻姑娘。”
我斜了他們一眼,冷冷道:“不知是要照顧我,還是想要害我?呵呵!
“唐堯,你夠了!”
猴子怒視我,我不看他,無視他的目光。
周圍有人看不過去了,鄰桌的一個大嬸說道:“小伙子,那女孩是個好女孩,你就算不想要她,也不能這樣辱罵她啊,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
我眉頭一皺,沉默著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喝酒。
猴子朝那大嬸說道:“不好意思啊,這小子發(fā)瘋呢。”
說著走過來抓著我的肩膀:“走,有什么事情咱們回去在說,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你不覺得丟人,老子都覺得沒面子。”
我沒說話,就任由猴子抓著我,而小影則拿著大包小包跟在我們后面。
猴子結(jié)了賬以后就打了個車往酒店的方向去,我在車上也一直喝酒,并不理會他們。
到了酒店以后,猴子一把奪過我的酒瓶,然后把為摔在床上,罵道:“唐堯,你他么到底想要怎么樣?是不是沒完沒了了?”
我躺在床上沒動,這床上似乎還有周姿晴的味道,那種味道,真是令我沉迷。
猴子沖過來一巴掌摔在我臉上,疼痛解了些酒,但我依舊沒有動。
猴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老子真是懶得管你了,是死是活老子都不管了!
說完以后他就跳下床,準(zhǔn)備要離開這里。
然而卻在這時候,小影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把毛巾打濕,要給我來洗臉。
她在幫我洗臉的時候,我沉默住了,只是愣愣的盯著她,這次我再也沒有趕她走,也沒有說那些刻薄的話,只是有一種想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