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怎么可能!這里可是京城!京城!”
“誰給他們的膽子!敢在魁首面前放肆!”
“只怕是那位……之前被逐出去的……”
“不不不,別開玩笑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撤離吧!”
“沒錯沒錯,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誰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剛才還安靜得沒有聲響的房間內(nèi)忽然嘈雜起來,林慈的親信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禍事驚亂了陣腳。韓素瀾冷眼看著,心里卻感到了絲絲違和——不論林慈再怎樣剛愎自用,身邊也不至于連一個能抗事的角色都沒有吧?他身為林家主權(quán)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沒有自己的智囊團?
可看這些人的表現(xiàn),那些慌張,膽怯顯然是遇到威脅時的真情流露,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是林慈的親信。
那他的親信呢?不在他身邊,究竟被派去了哪里?
韓素瀾悄悄將這個疑問放在了心底,決定等回去后跟林寒通下消息,管他要一份林慈的親信名單。她默默站起身,悄悄握緊了病床的扶手,眼睛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著四周,估算著沖出房間的最佳路線,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雙死水般的眼睛。
她被那雙眼睛里的荒蕪驚住了,幾乎是震詫地張開了嘴,喉嚨里那一聲“林夏”被沸騰的人聲淹沒,卻讓她慌亂地捂住了嘴巴。她巡視四周,確信沒有人注意到她后才又看向林夏,可站在那里的,不過是一臺人工組裝的精密儀器,從“他”身上,她看不到絲毫人的特征。
這才過去多久!
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韓素瀾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她死死地盯著這個站在林慈身后的“人”,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墒,看不出來,沒有任何問題,這張臉、這雙眼睛,他鼻梁的高度、嘴唇的厚度、甚至連肌理的紋路,全是她熟悉的模樣,她親手撫摸過無數(shù)次,絕不會認錯。
也許是她看得太久,那人再一次和她對上了視線。
是熟悉的金瞳,純凈,透亮,流動著的漂亮金色,可那片金色里面,什么也沒有。
韓素瀾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直到“轟”的一聲炸響,腳下的地板被爆炸的余力波及有所晃動,她身子本來就弱,這晃動又來得突然,一時不察竟跌坐在地?伤龥]時間管自己,只顧著盯著林夏的眼睛看,可在他眼里,她還是看不到絲毫感情。
哪怕是陌生人,看見她跌坐在地上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吧。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那么深的恩怨糾葛。
韓素瀾神色復雜地站起了身,林夏的狀態(tài)讓她震驚,可更讓她害怕的,是看到這樣的林夏時,她自己的心情。
那絕不是面對仇人時該有的心態(tài),她很清楚。
忽然,林夏動了。
韓素瀾的眼球也跟著動了。
那是下意識的反應,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還是余光注意到林慈也在往外走,才將她的注意力從兒女情長里拉出來。她忍不住皺了下眉,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而懊惱,都到這么緊要的時刻了,她怎么能被林夏吸引了注意?
但她沒有多余的時間責怪自己,因為身后已經(jīng)被頂上了冰冷的槍支。
“走!”有人厲喝,“老實點!子彈可不長眼睛!”
就連躺在病床上的褚函也被人扛了起來。大約是觸碰到了傷口,他還咳嗽了好幾聲,好不容易紅潤些的臉色又變得蒼白。
韓素瀾邁開步子,順從地跟上了撤退的隊伍。
她并不清楚這里的地形,但從剛才的爆炸聲來推斷,能產(chǎn)生那么強的余震,他們應當是離得很近了。照林慈的速度,應當是來不及完全撤離……
她走進了電梯。
竟然沒有截斷最快的逃生通道?她皺了下眉,恍然間又想到了什么,唇角彎起,勾出個陰翳的笑容。
“!
電梯門緩緩打開,正對著空曠的天臺。
“這是什么!飛機呢!”
“不是說緊急撤退嗎,這要怎么撤退!”
一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跟在林慈身后魚貫而出。電梯門在身后合上,有人察覺不妙回身去按,電梯的指示燈卻已經(jīng)黯淡,無法運行。
“該死!我們被困住了!”
“魁魁首,怎怎怎怎么辦?”
“內(nèi)奸!一定是我們中間出了內(nèi)奸!嚴查!要嚴查。。!”
怎么回事?不是說救了人就撤嗎,怎么把事情鬧得這么大?小柏到底要做什么,難道是在這里弄死林慈?可她不是說過了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韓素瀾皺緊了眉,往四處看了看。這天臺很大很空曠,沒有藏人的地方,也沒有可供躲避的掩體。這不是童柏的作戰(zhàn)風格,卻讓她想起另一個擅長詭計的人。她拿眼覷著斜前方,衛(wèi)兵腰間別著的手槍,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該怎樣才能最快速地拿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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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有一個7p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