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偽裝成另一個人,對韓素瀾說不算難。只需要一頂假發(fā),一個太陽鏡,再稍稍改變裝束,就可以組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她。
黑吊帶、皮夾克、剛剛及膝的包臀裙——她將青色的假發(fā)高高束起,推開了更衣室的門。
熱辣性感的裝扮,將女人的曲線美毫無遺漏地展現(xiàn)在外。以俯視的角度,甚至可以看見挺拔的雙峰間,那誘人的乳溝。
對著鏡子,韓素瀾活動了一下筋骨。耳邊的墜子隨著她的扭動左右搖擺,她抬起右腿,跺一跺光可鑒人的瓷磚地面,將皮靴踩實。尖銳的高跟敲擊地面,發(fā)出噠噠的清脆聲響,高祿順著聲音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暗暗贊嘆一聲,手已經(jīng)自動放下了報刊,站起身準(zhǔn)備去搭訕。
韓素瀾抬手撫過耳垂上的墜子,調(diào)整了一下耳墜的角度。再戴上墨鏡,她確信哪怕是陶美然和她擦肩而過,也認(rèn)不出她來。
“這件夾克外套很襯你!
韓素瀾錯愕地回過頭,映入瞳孔的,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
高祿。她一眼就看穿了男人的身份,但他大概并沒有認(rèn)出她。
這世界里的人都憑發(fā)色和瞳色認(rèn)人,對五官倒是沒有那么在意。
看見她的臉,高祿笑得更真切了。
“32000!彼茏匀坏啬笃鸬跖瓶戳艘谎郏跋嘤鼍褪怯芯,我請你吧!
他的笑容把握得剛剛好,既不至于殷切,又不顯得疏離。韓素瀾卻皺起眉,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有會員!
難得看上的優(yōu)質(zhì)美人,就這樣放過了,未免太過可惜。高祿裝作沒看見她后退的動作,從西裝的口袋里拿出黑卡遞給她,并裝作不經(jīng)意地露出手腕上戴的表:“還是我來吧,就當(dāng)是和小姐交個朋友!
有這家店的會員,說明是圈子內(nèi)的人。身材火辣的絕色美人,還是他沒聽說過的,那應(yīng)該不是哪家的貴族小姐,大概是誰包養(yǎng)的情婦。正正好,弄到手應(yīng)該很容易,只需要適當(dāng)?shù)恼故境鲎约旱纳矸,她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韓素瀾扭頭就想離開。這種男人,連多和他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浪費。但注意到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看見他對她露出的笑,她又站住了。
高祿并不知道將要發(fā)生的事。他還以為是她動了心,噙著笑又把卡往前遞了遞。
韓素瀾沒有動。她的視線直接越過了他。
高祿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這才注意到了韓素瀾的視線,扭頭想往后看,韓素瀾等的人已經(jīng)大步走了過來。
“抱歉,這位先生,這朵玫瑰已經(jīng)有主了。”
男人直接摟住了女人的腰,囂張的笑容顯得那么得意,讓高祿很想揍他一頓。但他不能動手,不但不能動手,他還嚇得膽寒。
面前這笑意盈盈的妖惑男人,他早已將他的容貌牢記在心。只是沒想到他會正大光明的出現(xiàn)在這里,還穿的這么尋常——高祿匆促地瞥過他的衣著,這一身運動風(fēng)格的休閑衣褲,混入人群的裝扮,要不是他早就把他的臉刻在了腦子里,還真有些不敢認(rèn)。
早就聽說這位先生是個癡情種,愛了一個女人十年,耗費整個青春。因為心有所屬,他不近任何女色,不單是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哪怕是有求于他的人,奉上的各位人間絕色,他也絲毫不動心。不論男女,不論多美多純多嬌媚,落到他手里,無非是兩個去處:一是送入普羅宮,調(diào)教好了送去伺候達官顯貴;二是做他改進刑訊手段的實驗品。
哪知道他運氣這么背!竟然——竟然!
“乖寶今天的衣服真是深得我心。”男人的手掌落在女人的腰間,肆無忌憚地?fù)崦彳浀难R皇穷櫦芍赃呌袀外人,他恨不得將手伸進她的裙子里。他盯著女人的目光是那么赤裸裸,恨不得立刻將她生吞活剝,那不加掩飾的癡迷,驚出了高祿一身的冷汗。
愛或不愛,是裝不出來的。他確信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女人,冷血陰戾的肖先生的心臟的持有人。
“付錢去!表n素瀾瞥他一眼,將他揉捏她臀瓣的手拿開。他以為有衣服架擋著,其他人就看不到是嗎?這可是在公共場所!
“肖一已經(jīng)付完了。”肖子曄笑瞇瞇地看向高祿,陰涼的目光里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寒光,“倒是這位高先生?礃幼,你似乎對我的小玫瑰有什么企圖呀?”
高祿哪敢說話。但他也不敢不答。他怕面前這男人一生氣,當(dāng)晚就讓他的人頭落了地。
“我哪里敢對您的女人有妄想,只是看這位小姐身上的標(biāo)簽沒摘,想提醒她一下而已。”他笑著回答,避重就輕,“既然您來了,我也可以退場了,祝二位約會愉快!
不得不說,“您的女人”,這個詞還是很令肖子曄滿意的。他點了點頭,松了口:“高先生也一樣,祝你約會順利!
他的目光落在那位頻頻將目光投向這邊的女人身上,笑得意味深長。
二人相攜離去,高祿這才松了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身后傳來女人怯怯的聲音。
“祿哥……”
他轉(zhuǎn)過身。
女人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是他用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才把到的清純大學(xué)生。年紀(jì)與他相差許多,并不知道人心險惡。他好言好語,加之頻繁送禮,兩面夾擊好不容易才拿下,昨晚剛吃了第一餐,極品處女穴的滋味令人食髓知味,他本打算買完衣服就領(lǐng)人直奔酒店,卻在看見她的臉時,忽然感到了乏味。
剛才的女人……明明臉也算不上舉世無雙,偏偏就是有讓人心折的魅力。她的眼神,就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那氣質(zhì),他也說不明白,總之就是很特別,特別到他瞬間理解了,為什么那位肖先生栽在她身上這么多年。
就好像一顆糖。帶著薄荷味的清涼,刺激了他的味蕾。疲軟的神經(jīng)忽然被觸動,高祿舔了舔舌尖,襠部不受控制的頂起,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為什么。
是眼神。那好像看什么臟東西一樣的眼神。哪怕她用糖衣包裹起來了,他也是能嗅出來的,那透著殺機的血腥味。狩獵的本能讓他立刻興奮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想折辱她,碾碎她眼里的輕蔑,逼迫她徹底雌伏。
他一把摟過身邊的女人,拿凸出的胯部磨蹭她柔軟的身體。女人一下子就紅了臉,縮在他懷里不敢出聲。
“我們?nèi)ベe館吧。”
毋容置疑的聲音。女人低著頭,嬌羞地嗯了一聲。
剛才的那兩人,應(yīng)該只是祿哥的朋友吧。祿哥這么好的人,怎么會做出腳踩兩只船的事呢?
更何況,他們昨天才確定關(guān)系。她剛把自己獻給了他,昨天,昨天的祿哥……
女人不敢再想下去,只對接下來的時間更多了幾分期待。
“高先生!
忽然平淡的,毫無起伏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高祿皺著眉回過頭,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穿著普通的黑色短袖和牛仔褲,眼神卻一片死寂像個機器。高祿幾乎是立刻就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提高了警覺,手悄悄摸向腰間:“你是?”
“先生托我傳話!
毫無感情的回答,就像是機器人在說話。
“請夏先生按約定的時間來訪。”
族內(nèi),會被尊稱為夏先生的只有一個。
高祿的臉色終于變得嚴(yán)肅。但他想不通那位肖先生怎么會讓他做傳話人。他從沒聽說過林家和肖家有交情,這種應(yīng)該是機密的事,為什么要告訴他?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卻不敢不應(yīng)。
很快,他就明白了為什么。
“你見過她了?”
剛把話傳到,林夏就開了口。
“……是?”
高祿錯愕地應(yīng)道。
“她。韓素瀾。”
林夏回過身。太陽穿過窗戶直接落在他身上,卻溫暖不了他的體溫。
韓素瀾?杜家未來的少夫人?他什么時候見過她了,大少究竟在說什么——
等等。仔細想想,那天肖先生身邊的女人,和杜少的女友在長相上似乎有些相似……
高祿震驚地抬起頭,卻看見林夏仿若看死物一般的視線。
他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剛想說點什么為自己求情,林夏卻只是擺了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恍恍惚惚地走出會客廳,高祿仍有種恍若在夢里的感覺。他不敢相信在自己知道這么大的秘密之后,大少竟然會讓他活著。
杜太子的女友,竟然就是肖先生心心念念的女人!
多么不可思議!
等等——等等。
高祿忽然站住了腳步。
他明白了。肖先生之所以讓他傳話,就是想借大少之手殺了他。畢竟他在族內(nèi)的地位不低,他不好下手,而且以他那陰戾的性格,也完全有可能做出來這事。只是他沒想到,大少竟然沒有處置他!
高祿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種憤怒的情緒。原來他竟是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幸虧大少慧眼,勘破那條毒蛇的陰謀!他攥緊了拳,想謀害他的性命?呵,他會讓他知道,他高祿,和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不一樣!
等著吧!他舔舔唇,眼里顯出狠辣的光。該怎么做大少已經(jīng)提醒他了,沒錯,杜太子未婚妻和肖先生的緋聞!那條蛇不是想把這秘密藏起來嗎?他還非要把這秘密宣揚出去!既能破壞民眾對杜家的信賴,又能挑撥杜家和肖家的關(guān)系,說不定還有機會嘗嘗那女人的滋味……真是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