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他……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碧崞鹉莻男人,韓貝的心情有些復(fù)雜,她撥弄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我本以為他會更虛偽一些,但他的態(tài)度很誠懇,至少說得上認真……而且他很體貼,不像是靠臉哄騙女人的那種人!
“看來,你對他的印象不錯。”童杉心臟一陣鈍痛,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柔和,“希望他能幫你走出來!
韓貝垂下眼。
餐廳正在播放的音樂掩蓋了她的聲音。童杉微微向前傾身,疑惑地追問:“什么?”
“也許……我并不想走出來!表n貝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上面干干凈凈,連手指甲都被修剪成漂亮的圓弧。可她卻在恍惚中,看見了戒指的幻影。
“你還記得嗎?那枚戒指!
和他們分別的那一天,杜嘉麟給了她一個藍色的小盒子。她猜測里面可能會是芯片一類的東西,沒想到會是戒指。
那枚戒指?童杉怎么可能忘記。
飛機墜毀的消息是他告訴她的,那雙明亮的眼里的光,也是他親眼看著,一點點暗淡下去的。她不發(fā)一語,靜靜地摘下了戒指,可童杉清楚地聽見了她心中的哭泣。
“我記得!笨粗鴳n郁的韓貝,童杉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他剛想說點別的什么緩和一下氣氛,一道電光劃過腦海,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因為它,才不想走出來的?”
韓貝點點頭。
這是承諾,也是束縛。
韓貝沒忘記,她給自己戴上那枚戒指時,懷揣著怎樣忐忑又期待的心情。雖然很快她就把戒指摘了下來,可到了夢里,杜嘉麟又親手給她戴了回去。
此后的每個夢境,那枚戒指都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指上。與之相應(yīng)的,是清醒時,她一次也沒有碰過那個盒子。
那枚戒指就像一個枷鎖,緊緊地套牢了她。她想要邁開步子朝前走,又心懷一絲僥幸地等待著。愧對,不甘,還是她不敢承認的……愛,總之,這些復(fù)雜的情緒組成了一條橫亙在她面前的溝,她一抬腿就能跨過去,卻又怎么也跨不過去。
“如果他來接你,你會和他回去嗎?”
童杉默默攥緊了手指。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他原本以為,韓貝是厭惡杜嘉麟的。提起這個人時,她總是心煩意亂、愁眉苦臉,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她那么急迫的想要離開,也有逃離這個男人的意圖在。
可現(xiàn)在看來,他好像理解錯了。正因為有感情,才會煩亂不安,如果不是在意的人,又怎么會被對方的態(tài)度牽動情緒?
韓貝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別回去!”童杉有些激動。害怕驚嚇到了韓貝,他掐著自己的手掌,努力保持著平靜,“想想你離開的原因,小瀾,為一個男人喪命不值得!
韓貝低下頭,沉默不語。
如果她有那膽子去對抗組織,當(dāng)年她就不會逃。
飛機的墜毀是一個獎勵,也是一個威脅,告訴她我對你的識相很滿意,所以我不殺你。但是,從今以后,世界上再也沒有“韓素瀾”這個人。
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童杉有些著急。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那個漩渦里撈出來,絕不允許她再跳進去。
他決定再加一把火。
“小瀾,你聽我說!蓖家话炎テ痦n貝的手,把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先不說組織是否能被推翻,就算推翻了,思想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改變的,人們還是不接受雜血,你依然要承擔(dān)非議。而且,那個人的性格……”他有些為難地停頓了一會兒,畢竟是韓貝喜歡的人,他也不能說太難聽的話,“……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樣,你們倆性格不合是事實,之前是你讓著他,可以后呢?難道也要一直妥協(xié)嗎?”
“就算這個問題解決了,其他人呢?你處在那個位置,早晚會和他們遇上,要是他們走出來了還好,如果還掛念著你,他會怎么想?他連植入芯片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說得韓貝懊惱不已。這件事確實有很多缺陷,她不能因為一枚戒指昏了頭。
可如果真的能放下,她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韓貝苦笑著嘆了一口氣。
她默默握緊了童杉的手。他臉色焦急地凝望著她,目光中都是真情實意的擔(dān)心。
童杉幫了她很大的忙?梢哉f,沒有他的幫助,她不可能逃脫成功。
她必須將他的情緒考慮在內(nèi)。
“我會好好想想的!彼嵵氐爻兄Z道,“我絕不會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