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鵝絨太柔軟,韓貝想著想著,竟然慢慢睡著了。
雖然沒有到午夜,但她還是做了夢。這個夢不同于往常,夢里的人沒有強制性地挑起她的欲望,而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更讓她驚訝的是,這個人竟然是艾子言。
他跪坐在她面前,一雙眼靜謐而幽深。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水,你能察覺到其中的暗流涌動,卻不知道里面究竟封藏著什么。
“小瀾!彼p聲問,“你要拋棄我們了嗎?”
韓貝覺得很奇怪。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艾子言。而且,相比起其他人,他也很少出現(xiàn)在她夢里,尤其是最近,她已經(jīng)有近一個月沒有見過他了。
對她來說,艾子言還是更像一個朋友,一個哥哥,而不是一個戀人。
“我想往前走!彼犚娮约赫f,“我不想困在過去!
“我們對你來說,是負擔嗎?”
他又問。
韓貝剛想點頭,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跪坐著的床分外眼熟。她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是在艾家的她的臥室——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去過了。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頭就怎么也點不下去。
“告訴我吧,小瀾!卑友晕兆∷氖,“我是可以信任的,對吧?”
她慢慢地點了頭。
“那么,”他又問,“你愛林夏嗎?”
她搖頭。
“和他在一起,你開心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想忘記我們嗎?”
她忽然哭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無息地流下。
“不想忘,可我能怎么辦?我想過自己的生活,就必須忘掉你們,不忘記,你們一直盤旋在我腦子里,讓我根本沒力氣做別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第二次生命,好不容易才得到隨心所欲的自由,就這么荒廢下去,我怎么甘心?”
艾子言輕聲安慰她,“現(xiàn)在振作起來也不晚!
“我不想振作!彼纳裆兊煤芡纯,“我不想忘記你們。我曾經(jīng)以為離開才是我的自由,但我錯了。我的心留在了那里,肉體再自由,也沒有用!
“也許,不離開才是對的。”艾子言說道,“不過,現(xiàn)在回來也不晚!
“不行。我不走會出事的!表n貝說,“你也感覺到了吧,子言?危險已經(jīng)逼近了!彼蛄藗寒顫,“還好我走了……你知道嗎,子言,當時我差一點,就真的死在那片海里!
艾子言點頭,“有人炸了飛機。他們想殺了你!
“對。所以你們將錯就錯,為我舉辦了葬禮,之后也沒來找我,就是想讓他們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她軟軟地趴下來,躺在艾子言的懷里,任由他一下下地撫摸她的長發(fā)。
“我該怎么做,子言?”她迷茫地問,“我該等你們嗎?還是過我自己的生活?”
艾子言沒說話。他抬頭看向房門。杜嘉麟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倚著門板,雙手抱臂,紅色的短發(fā)仍舊那樣耀眼。
艾子言低下頭。韓貝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的左手中指上套著一枚紅色的戒指。戒指的內側刻著兩個單詞,‘Eternal Love’。
他的手指已經(jīng)放到了戒指上,只要輕輕一拉,戒指就能摘下來。
從杜嘉麟給韓貝‘戴上’這枚戒指的那一刻起,它就成了韓貝噩夢的源泉。
如今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戀人,這枚戒指,是摘下的時候了。
可他坐在那里,猶豫了很久很久,直到夢境消散,也沒有摘下這枚戒指。
“小瀾?小瀾你在里面嗎?”
敲門聲將她從夢中叫醒。韓貝慌慌張張地坐起來,一看天色,竟然已經(jīng)到了深夜。
“我在呢!換個衣服就出來!”她連忙高聲回應,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坐起了身。
左手的中指上空空蕩蕩,可戒指的觸感依稀尚存。她摩挲著指節(jié),目光望向床頭的柜子,似乎能穿破那一層薄薄的木板,看見里面的小盒子。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阿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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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的小可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沒錯,兔子夢見的東西其實就是她真正的想法,夢里的人,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