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diǎn)!蹦匠缴ひ羯硢〉囟,順勢撫了撫烏芽芽濃密如云的黑發(fā)。
“裙子踩壞沒有?”烏芽芽完全不關(guān)心自己差點(diǎn)摔傷,也不介意被慕辰抱住,只是撩起裙擺,一個勁地查看布料。
這些東西都是錢。《噘u出一百塊,她就能早幾分鐘下班。
“放心吧,沒踩壞。就算踩壞了也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阗I一條新的!蹦匠揭廊槐е,低沉的嗓音里滿帶溫柔。
站在門口的柳如絮表情管理漸漸有些失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兩個人已經(jīng)離婚了吧?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們,又哪里像是怨偶的樣子?慕辰的手臂摟得那么緊,像是恨不得把金錦溪揉進(jìn)自己身體里去。
“我來幫你收拾!绷缧跤眉饫闹讣缀莺輷噶艘幌麻T框,然后才大步走進(jìn)去,假裝好心好意地接過金錦溪手里的長裙,實則把兩人撞開。
烏芽芽巴不得有人幫自己干活,倒也沒推辭。
金錦溪的愿望里一個字都未曾提及柳如絮和慕辰,那么烏芽芽就不會跟兩人糾纏。沒有額外的魂力作為報酬,好逸惡勞的小妖怪才不會自作主張地干一些報復(fù)渣男賤三的事。那多累。
“這些外套你幫我折一下。”她理所當(dāng)然地使喚著柳如絮。
柳如絮暗暗咬牙,卻不得不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她恨不得把金錦溪和這些衣服一起打包,用順豐快遞遠(yuǎn)遠(yuǎn)送走。
然而慕辰的想法卻和她截然相反。
他用手抵住另一扇衣柜門,不讓烏芽芽打開,好聲好氣地說道:“離婚時我分割給你的那套別墅還沒裝修,你能把這些東西放到哪兒去?酒店的房間太小了!
他握住烏芽芽纖細(xì)的手腕,將她拉到隔壁房間,問道:“這些鞋子,你那里放得下嗎?”
烏芽芽探頭一看,頓時驚愕地睜大眼睛。難怪慕辰的粉絲天天噴金錦溪敗家,那個女人買起東西來是真的沒有節(jié)制。
足足六七十平米的房間,全部被她裝修成了透明的玻璃鞋架,每一個格柵里都擺放著一雙精致的高跟鞋,數(shù)量多達(dá)幾百雙。倘若烏芽芽堅持要把這些鞋子帶去酒店,那她以后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慕辰又把她帶到隔壁的隔壁,指著擺滿了整個房間的包包,問道:“這些包,你那里放得下嗎?”
烏芽芽目瞪口呆地?fù)u搖頭。
慕辰把她帶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指著滿屋子的墨鏡、帽子、皮帶、配飾等物,問道:“這些東西呢?你擺在哪里?”
烏芽芽:“……”
她終于明白“購物狂”是怎樣一種可怕的生物。金錦溪這是把商場里的奢侈品全都搬回家了嗎?
想到這里,烏芽芽忍不住搓了搓手,又圓又大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亮光。她仿佛已經(jīng)看見自己大賺數(shù)千萬的美妙錢景。
“鑰匙拿著吧。這些東西我?guī)湍惚4,不會丟。你想用的時候就回來取,家里隨時歡迎你。”慕辰再次把鑰匙遞過去。
烏芽芽這回選擇了接受。
但是,當(dāng)她粉白的指尖觸到冰冷的鑰匙尖時,柳如絮卻跟進(jìn)了這個陳列室。
烏芽芽原本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瞥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忽然一厲,然后便拍開慕辰的手,氣呼呼地喊道:“不行,我今天就要把我的東西全部搬走!你們都是騙子,想騙我的財產(chǎn)!”
“你還要不要臉?”她大步走到柳如絮身前,用細(xì)長的指尖戳著她的脖子、手腕等處,既甜膩又微帶一絲沙啞的嗓音正一股一股往外冒火:“這條項鏈?zhǔn)俏业,這塊手表是我的,這個手鐲、這對耳環(huán),這枚戒指,都是我的!”
她上上下下把柳如絮打量了個遍,并且快速翻查金錦溪的記憶。
“好哇,這條裙子和這雙高跟鞋也是我的!你的粉絲怎么會說你是娛樂圈的清流?你明明是泥石流,看見什么就卷走什么,你也太貪了!把東西全都留在這兒,過兩天我來拿的時候還有剩的嗎?”
她氣壞了,上前扯住柳如絮那條桃紅色緊身連衣裙的細(xì)肩帶,跋扈地下令:“你把衣服給我脫了,趕緊的!”
柳如絮臉頰漲得通紅,既是氣的,也是羞恥的。
她素來眼饞這些奢侈品,今天仗著自己成了這棟別墅的新主人,便借來用一下,原本想著金錦溪絕對不敢回來拿,卻沒料竟那么寸,正巧讓正主撞見,而且還當(dāng)場撕扯起來。
如今鬧得這樣難堪,她不由噙著眼淚看向慕辰,卻見對方眸色陰鷙地望過來,表情十分恐怖,竟是一幅快要爆發(fā)的模樣。
在烏芽芽面前丟臉,是如今的慕辰最難以忍受的一件事。
第23章 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妖怪
上一刻,慕辰還信誓旦旦地對烏芽芽說這些財物放在別墅里很安全,因為他會好好保管。然而下一秒,烏芽芽便揪出了柳如絮擅自取用的行為。
這簡直是慕辰經(jīng)歷過的最丟臉的時刻。
他壓了壓涌上心頭的怒火,語氣陰沉地呵斥:“把衣服鞋子和珠寶首飾全都脫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這些東西是錦溪的,你只能看,不能碰。你眼皮子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淺?”
說完這句話他才恍然驚覺,柳如絮的眼皮子一直都這樣淺。她本性如何,慕辰一直都很了解。
這個看似對身外之物不屑一顧,只專注于自己的演藝事業(yè)的勤奮可愛的小姑娘,不過是偽裝出來的一種表象。真正的柳如絮與外面那些攀龍附鳳,蠅營狗茍的人沒什么兩樣。
她貪慕虛榮,手段狠毒,自私自利。她唯一比別人強(qiáng)的地方只在于她的長相恰好擊中了慕辰的審美,她夠純,也夠美。她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慕辰面前表演自己的純真。
然而她的那點(diǎn)演技,對慕辰這種老戲骨來說不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皮囊而已。
真正單純的那個人一直是金錦溪。剛認(rèn)識那會兒她才十九歲,什么都不懂,在圈子里總受欺負(fù),卻從來不會反擊。慕辰常?匆娝粋人躲在角落里哭,于是便興起了憐惜之情,把她帶在身邊細(xì)心教導(dǎo)。
可是教到最后,她還是什么都學(xué)不會。
那時候,慕辰是想永遠(yuǎn)守護(hù)她的。可笑的是,婚后才短短一年,這個美好的愿望就伴隨著情感的淡去而徹底消失了。慕辰知道自己是一個薄情的人,沒有辦法守住一份誓約。
他對金錦溪沒了愛,卻懷有很深的愧疚,所以他放縱了金錦溪日益高漲的物欲。
他以這種方式補(bǔ)償自己對妻子的虧欠。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金錦溪的物欲會把她原本單純的心性摧毀。她變成了一個眼里只有錢的女人。她每天都生活在無止境的焦慮和歇斯底里中。她變得暴躁、多疑、脆弱、敏感,只有在瘋狂購物的時候才能得到短暫的滿足和平靜。
或許是因為整容手術(shù)并不順利,所以吃盡了苦頭。從韓國歸來后,她隱居了好幾個月,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整個人就變了。
她脾氣依然很壞,可是,當(dāng)她看著那些華服和珠寶的時候,眼里的光芒卻變得清澈了。
她對著滿室財富悄悄搓手,明明是貪婪的模樣,卻令慕辰討厭不起來。
能在娛樂圈里闖出一片天地,慕辰見過的人比別人吃過的米還多。他厭惡原來的金錦溪,甚至也厭惡柳如絮偶爾流露出的貪婪模樣。但他無法討厭現(xiàn)在的金錦溪。
她喜歡珠寶,喜歡華服,喜歡一切昂貴的奢侈品,可是她的喜歡就只是單純的喜歡,不摻雜任何污濁的能把靈魂腐蝕的欲念。
說得更確切一點(diǎn),她的喜歡,大概更類似于小孩子喜歡玩具。天真的孩童不會在乎玩具昂不昂貴,會不會升值,能不能裝點(diǎn)自己的虛榮,只會在乎它們好不好玩。
她仿佛又變回了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簡單地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于是,在前妻與現(xiàn)任女友之間,慕辰毫不猶豫地偏向了前妻。他指了指外面,語氣冷沉:“把東西都還回去,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進(jìn)錦溪的房間!
柳如絮面白如紙,淚光微顫,竟差點(diǎn)當(dāng)場哭出來。她衣服還未脫,便覺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
她轉(zhuǎn)身跑回自己的房間,用力關(guān)上房門,令其發(fā)出巨響,片刻后又拉開房門,把連衣裙,高跟鞋,項鏈,手鐲,戒指等物,一樣一樣地扔出來。
她臉上掛滿淚水,身上只穿著內(nèi)衣和內(nèi)褲,因為過度減肥而顯得格外瘦弱的身體正微微顫抖著,仿佛正在承受難以負(fù)荷的痛苦。她試圖用這種自我侮辱的方式向慕辰提出抗議。
慕辰的確心軟了。
柳如絮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她向來都是體面又起來,今天還是兩人決定正式同居的第一天。
慕辰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正準(zhǔn)備說幾句軟話,把兩個女人都安撫住,卻見烏芽芽忽然也脫掉了身上的白色t恤和黑色短裙。
柳如絮:“……”
慕辰:“。!”
兩人都愣住了,只不過一個是沒有料到烏芽芽會這么干,所以給不出反應(yīng),另一個卻是被烏芽芽極致曼妙的身體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柳如絮是個女演,而女演員為了上鏡好看,通常會比普通人瘦很多。離開了能把人拉寬變胖的攝影機(jī),現(xiàn)實中的她們往往是紙片人。
柳如絮走得是清純路線,所以她比一般的女演員還要瘦得多。脫掉了裙子,她身上的肋骨能一根一根數(shù)出來。
烏芽芽也很瘦,但是該有肉的地方卻肉感十足。脫掉了上衣和裙子,她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畫。一幅令人欲念叢生,心魔驟起,血脈僨張,心緒狂亂的,仿佛被施展了魔咒的畫。
見過這幅畫的人不知不覺便會被攝走魂魄,進(jìn)而徹底迷失自己。
慕辰已經(jīng)迷失了。
他差點(diǎn)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個宛若魔物般的女人,體內(nèi)的血液因為過于滾燙的溫度而加速奔流。
柳如絮咬緊牙關(guān),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賤人。在韓國待了幾個月,金錦溪竟然連勾引人的招數(shù)都練得爐火純青。
然而她誤會烏芽芽了。
如果烏芽芽腦子里儲備了這類知識體系,她的老父親就不會把她放出來打工了。深諳魅惑之術(shù)的她絕對會變成一個為所欲為的大魔頭。
扔在地上的這件桃紅色連衣裙是緞面的,緞面有一個特點(diǎn),那就是順滑柔亮。換一個更通俗的詞匯來形容就是亮晶晶。而烏芽芽對一切亮晶晶的,并且色彩特別鮮艷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
這條裙子夠亮,夠艷,而且原本就屬于金錦溪,烏芽芽怎么可能拒絕得了它?
她不會覺得撿起柳如絮扔掉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是一種受辱的體現(xiàn)。小妖怪的腦回路從來都是不繞彎子的,她喜歡什么就要得到什么,而且是立刻、馬上。
她三兩下脫掉了原本的衣服,喜滋滋地?fù)炱鹁劽孢B衣裙,套在身上。
在這個過程中,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引燃了慕辰的旖念,也對柳如絮造成了更為嚴(yán)重的二次打擊。她過分完美的身材令對方自慚形穢。
如果可以,柳如絮真想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衣服是她要脫的,事情是她要鬧的,可她卻沒占到半分便宜。
然而更令她感到難堪的是,穿好裙子之后的烏芽芽,誘惑力也完全沒有削減。
她白皙如雪的肌膚包裹在灼艷的錦緞中,色澤顯得那樣誘人。她胸脯鼓鼓的,腰卻掐得極細(xì),腰臀處凹下去一個格外誘人的半弧,竟似生來就合該被人緊緊摟住。
如果說穿上這條裙子的柳如絮嬌嫩的像一顆半熟的蜜桃,那么烏芽芽就是熟透了的果子。摘下這顆果子的人只需用舌尖輕輕一觸就能把薄薄的皮挑破,吮出甘甜的汁水。
這是一種幾近糜爛的美。
深知自己有多美的烏芽芽慢慢拉上裙子側(cè)邊的拉鏈,沖柳如絮說道:“你剛才丑到我了。”
這是第三次暴擊。
柳如絮身體微顫,竟似遭到了實質(zhì)性的傷害。她自辱的舉動非但沒能激起慕辰的愧疚和憐惜,還被烏芽芽反戈一擊,完全ko。
高手過招,最怕的就是對手不按牌理出牌。柳如絮摸不清烏芽芽的腦回路,于是輸?shù)煤軓氐住?br />
她再次甩上房門,用驚天動地的巨響來掩蓋自己的狼狽。
烏芽芽蹲下身撿拾扔了滿地的珠寶首飾,還一個一個置于眼前,認(rèn)認(rèn)真真檢查它們有沒有受損。這些東西都能賣錢,若是碰傷了哪里,她一定要讓柳如絮翻倍賠償。
“我來撿,你去房里坐著吧。”慕辰把她扶起來,推進(jìn)臥室,自己則幫著收拾殘局。
誰也不知道,當(dāng)指尖觸及烏芽芽細(xì)嫩的胳膊時,他的血液是如何在身體里瘋狂燃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不得不正視一個棘手的問題――這個無時無刻不對自己施加可怕影響力的女人,已經(jīng)是他的前妻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亂拿你的東西!蹦匠秸嫘膶嵰獾氐狼福缓罂嗫谄判牡貏裾f:“別搬了,就留在家里吧,我保證幫你看管好。你現(xiàn)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操心這些干什么?這樣吧,我給你租一套公寓,你先住著,然后我找人幫你把景城花園那邊的別墅裝修好,錢由我來出,你什么都不用管!
烏芽芽根本不相信這個渣男。
“我就要搬走!彼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立刻便想到了主意:“放東西的地方誰沒有?我馬上找人來幫我!
她踩著細(xì)細(xì)的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到陽臺外面,開始撥打電話。
慕辰連忙跟過去探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