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地問道：“劉老頭……去了哪兒……”

  李墨玉說道：“劉老頭不在家，我問了他的鄰居，鄰居說今天早上就沒有見到他出門，不過，他說劉老頭總是‘業(yè)務(wù)繁忙’說不定天沒亮就出去也不一定！”

  “我又問了幾人，也都這么說�！�

  “我不能一直呆在那邊，所以就回來了！”

  我疑問道：“還沒有結(jié)果？”

  李墨玉說道：“還沒有，不過我跟他們說了，如果有劉老頭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到此時，我終于知道李墨玉為什么神情有異了，一個心里掛著一件事的人，總是難免惴惴不安，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李墨玉心理素質(zhì)不好，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理素質(zhì)絕對比我好。

  劉老頭只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赤腳醫(yī)生，他心地善良，幫了我們很多，可以說，我這條命，就是他幫忙揀回來的，而且，也不是我們?nèi)��?nèi)人！

  一個拿刀之人與另一個拿刀之人互砍，誰死了都是技不如人，如果一個拿刀之人沖老弱病殘砍，這是尤其讓人痛心的，如果說柳雄文就是那把刀，劉老頭就是“老弱”

  這也難怪李墨玉心緒紛亂了。

  事實上，此時的我與她的情況差不多。

  李墨玉看著我道：“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吧！”

  我搖頭道：“別，劉老頭是個熱心腸的人，如果他回來了，不用我們給他打電話，他早打過來了！”

  “那！”李墨玉道：“我去邙山找他！”

  我搖頭道：“不行，你不能去邙山！”李墨玉還是道人的時候可能很厲害，但是現(xiàn)在她只是初品游尸，初品游尸與上品游尸的力量差距極大，即使柳雄文傷重，李墨玉也不是他的對手！

  當(dāng)然，這個事實我不能說出來，萬一李墨玉受不了激，非得去邙山，我一個癱在床上的病號，還真攔不住。

  李墨玉是個聰明人，哪能聽不出我話里的意思，她皺眉問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么辦�。俊�

  我摁著眉心沉思起來，良久之后，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我招呼李墨玉過來，興奮地道：“墨玉姐，我有辦法了！”

  李墨玉問道：“什么辦法？”

  我道：“咱們報警，就說我們在邙山游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罌栗地，毒品可是大事情，警察必須得去查，去查罌栗毒品，自然也就帶出了我們想要的消息了！”

  李墨玉問道：“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的！”我道：“對于老劉頭來說，相比于更加嚴(yán)重的危險，拘留個十天半月根本不是問題！”

  李墨玉站了起來：“好，我去報警！”

  又過了兩個鐘，我將李墨玉從醫(yī)院食堂打來的飯吃掉，隨手將一次性飯盒扔進(jìn)了垃圾桶，本來還想讓李墨玉給我削個梨，還沒開口呢，李墨玉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墨玉聽了幾句，臉沉了下來。

  我忐忑地問道：“墨玉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墨玉看著手機(jī)道：“電話是劉老頭的鄰居打來的，說劉老頭家來了請多的警察，劉老頭也回來了，不過是被抬回來的，用白色的布蒙著身體，誰也不讓進(jìn)去看！”

  李墨玉接著說道：“鄰居說他偷偷地看了，劉老頭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脖子上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估計是血都流干凈了！……”

  “好人不長命！”聽李墨玉說完，我下意識地說出了這五個字。

  “不！”李墨玉搖頭道：“是我害了他，我問了鄰居，我送給劉老頭的碧玉指環(huán)不見了，柳雄文從劉老頭那里發(fā)現(xiàn)了有關(guān)于我的信息，因此才會對劉老頭痛下殺手！”

  我搖頭道：“不是的，如果柳雄文見到了劉老頭，不論劉老頭有沒有碧玉指環(huán)，他都會殺了他，因為殺人就是非人修行的一種方式！……”劉老頭死了，柳雄文必然會全城搜尋昔日的仇人，李墨玉呆在洛陽城里很危險！

  不過這話我并沒有說出來，還是那句話，我怕激起李墨玉的性子，去與柳雄文拼命。

  就在這時候，我護(hù)士敲門。

  我們都無心應(yīng)答，護(hù)士敲了四五回，見仍無應(yīng)答，將門推了開來，皺眉道：“屋里不是有人嘛，怎么不應(yīng)門�。　�

  仍然無人理會。

  護(hù)士又道：“陳煩，有人找！”說完就出去了。

  我抬眼望去，門外站著一個老頭，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滿臉都是皺紋。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佑大個人，站在門口，沒有半道影子——劉老頭！

  見到劉老頭，我感覺腦袋嗡了一下，非人殺人，通常是連同人血，心臟和魂魄一起吃掉，柳雄文沒有吃掉劉老頭的魂魄，自然是讓他領(lǐng)路來找我們。

  劉老頭就站在門口，柳雄文應(yīng)該也要出現(xiàn)了吧！

  李墨玉的神色與我差不多，她跨前一步，攔在了我的面前，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十指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

  劉老頭的表情比我們還要害怕，倦成一團(tuán)，驚恐地道：“李墨玉你，你……”

  李墨玉看劉老頭的表情，不像是在為虎做倀，便走上前去，提著劉老頭的衣領(lǐng)，將他拖進(jìn)了病房中，又往走廊里掃了風(fēng)眼，將門關(guān)了。

  “老劉頭，你——還好么？”我吃力地問道。

  劉老頭繞到我的身后，指著李墨玉道：“李墨玉她，李墨玉……”

  我安撫劉老頭道：“墨玉姐是非人，但是她不是壞人，你不用擔(dān)心，對了，老劉頭，你怎么了……？”

  劉老頭一邊警惕地看著李墨玉，一邊道：“……別提了，陳煩，我的身子骨你也看到了，雖然老了，好在也沒有什么病痛，我原本還以為能夠活個十年二十年什么的，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怎么？”我問。

  劉老頭告訴我，夜露濃重之時，正是刮福壽膏的時候，因此，他才會和李墨玉一道出門，李墨玉來找我，他便在山坳處刮福壽膏，在一十多株罌栗果，他刮了足足四十分鐘。

  正準(zhǔn)備收工的時候，遠(yuǎn)處搖搖晃晃走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