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動!
河面雖然平靜如鏡,水下卻是暗流洶涌,因為水是透明的,水下暗流涌動時,也會將穿透它的月光折射,這么一來,我就可以憑借被折射的月光推測水中的情形!
我真是太急智了!
我的目光在河面巡視著。
很快地,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處波光閃爍的地方,那一處的暗流十分激烈,月光覆照其上時被折射成了數(shù)十道光,向四面八方散發(fā)涌動,如果將這些發(fā)散的光畫在紙上,能畫滿一本冊子!
那涌動的波光在尸陣中左沖右突,卻始終未能沖出一條路來,而在那波光的背后,有一團更大的波光緊趨不舍,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最終撞擊在了一起。
隨著兩道波光撞擊在一起,波光完全絮亂了,一道截斷一道,一道吞噬一道,像是一道波光大戰(zhàn)正在展開,隨后,兩道波光再一次分了開來,開始了新一輪的追逐游戲,只是前面的波光明顯地黯淡了許多!
不難推測,經(jīng)過一次撞擊之后,前面的暗流緩和了許多,水波沒有那么劇烈,從而導致波光也少了許多,換一個說法,如果將兩道波光比做是兩個人,在經(jīng)過這一次交手之手,前面奔逃的人明顯有些氣力不繼了。
前面波光里裹脅著的,是寧夏嗎?
答案很明顯“是!”
我在水中的時候,就間接地領會過與寧夏對決那水鬼的厲害,它兩次傷了寧夏,不僅如此,它還有那么多的水鬼手下助力!寧夏沒有勝算!寧夏敗了,她是個性子很倔的女鬼,除非知道沒有任何勝算,不然的話,她不會逃跑的,水鬼也知道寧夏敗了,這才會讓自己的手下布了浮尸鬼陣將寧夏困在河中出不來!
它想一擊成功,將寧夏殺死在灌水之中!
想到這里時,我的心中一陣慌亂,如果是在岸上,哥們好歹也算個術(shù)士,借著定鬼鏡,沖出鬼陣之中將寧夏劫出來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
在水中,我根本就是個菜鳥!
這時候我沖進水中去救寧夏,不但可能救不了,還將自己搭進去!
可是,我就在岸邊眼睜睜地看著嗎?
就在我尋思的功夫,兩道波光再一次沖撞在了一起,分開之后,前面的波光更加黯淡了,可能知道已經(jīng)沒有出路了,前面的波光突然停了下來,迎著追逐而來的波光沖撞了上去!
壞了!寧夏的渾性子犯了,她可能覺得逃出去的機會不大,要與追來的水鬼拼命了!
不行,不行,我得趕緊想個辦法,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一抬眼,見河邊的柳樹下系著一條小船,咬咬牙心說死就死了!站在這里想再多也沒有什么卵用,還是得用這實際行動!我架著小船將尸陣沖散,只要陣法出現(xiàn)缺口,寧夏就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她救我一回,我還她一回,就當是兩不相欠了!
想到這里,我匆匆地往河邊跑去!
有一個成語就叫否極泰來,意思是說如果你倒霉到了極點,那么幸運也就離你不遠了,此時的我也是這樣,我原本以為那小船只是幾片木板,一根擼把的簡易小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上面竟然還有一個柴油機!
這不是小船,這特么的是一只DIY的沖鋒舟!
此時的我大喜過望,在淤泥之中絆行了十多步,爬上了小船,我一手扶住柴油機,另一手搖動扳手,等到速度足夠快的時候,猛地拔出扳手,柴油機便被發(fā)動了!
我將控制桿一扳,小船分開水面,迎著那些浮尸沖了去!
柴油機發(fā)動的聲音很大,響徹了整個河面,動力也很大,帶動渦輪飛快地轉(zhuǎn)動著,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浮尸陣前。
那些浮尸終于悠閑不起來了,有的從水面上坐了起來,愕然地看著一人一船,有的鉆入了水中,從水下靠近小船,試圖將船拋翻。
此時的我顧不得那么許多了,在水中橫沖直撞,沖水波涌動處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寧夏,浮尸陣已經(jīng)破了,快走!”我的話剛說完,就感覺柴油機卡頓住了,隨后便在水里轉(zhuǎn)起圈了。
我再扳動控制桿,卻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直到船尾有殘肢被渦輪打飛,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這幫水鬼,真是太兇狠了,他們見“沖鋒舟”的速度快,攔不住,于是便用身體身體往上填!
渦輪被尸骨卡住了,已經(jīng)失去動力,與此同時,有七八只水鬼的手搭上了船沿,用力一掀,連船帶人都掀入了水中。
在駕船入水的時候,我雖然發(fā)展觀預料到了這后果,但當真正面臨時,我還是難免心慌意亂,心里一個勁地責怪自己道:“陳煩啊陳煩,沒事逞什么英雄啊,這下好了!連命都逞沒了!”
又想難道老子合該命絕灌水嗎?上一次差點死了被人救起,這一次又來水中送死來了!
我落水時正好被小船扣住,舵把在我頭上一撞,差點將我撞暈過去,我守著僅存的意識往一旁游去,還沒有游出小船,就被一只手給握住了足踝,我拼命地蹬著腳,試圖將那只手給蹬開。
誰知不但沒有蹬開,反而被那手繞腿而上,抱住了我的腰。
我心說要是被他控住雙手就徹底地完蛋了,掙扎得更厲害了,這時候,就聽一個聲音在我的耳朵道:“陳煩,別動,是我!”這是寧夏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我的身體像是被注入了鎮(zhèn)定劑一樣,不再掙動。
我睜眼望去,身周的水鬼紛紛往水下沉去,而頭頂上的小船,像是被一把大刀劈到了兩半,木板浮在水面上,柴油機在我身后半米處,快速地往水下深去。
再看寧夏,她滿身是傷,翻開的皮肉呈現(xiàn)青白之色,有些傷重的地方還露出了骨頭,她擰著眉,像是忍著巨大的痛苦,拖著我快速地往岸邊游去。
而在我們的身后,涌動的暗流中,一股強大的氣息壓得我胸口沉悶,寧夏也因此被暗流帶得偏離方向,直到我的腳踩上泥地,那暗流才慢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