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當然明白曹*的意思,單單憑借夏侯惇根本就不能阻止敵人多長的時間,也不多言,領著李典和樂進策馬而出。
在曹*旁邊的曹洪大感不滿:為何獨獨沒有我的份?才要說話,曹*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眼中閃過疼愛之色,看著自己的這個不怕天高地厚的小弟弟道:“子廉,你就在為兄身邊,看為兄給你打一場勝仗!”維護之情溢于言表。
曹洪大不服氣,眼前的形勢無比的惡劣,曹*的話根本就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讓自己出戰(zhàn),正要說話,卻看到曹*眼中的深厚感情,大感錯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知自己的兄長對自己的關(guān)愛,看著此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的曹*的背影,猛地下定決心,發(fā)誓只要自己活著絕對不靈曹*受到傷害。
在曹*的調(diào)動下,曹軍終于行動起來,雖然前途仍是一片渺茫,但亦絕非無還手之力。
血戰(zhàn)到底!
對面的徐榮站在較高處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對面曹軍的反應。
當他看到夏侯惇經(jīng)這一千長戟手出現(xiàn)在自己的并州鐵騎之前時,臉上先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過轉(zhuǎn)眼間邊瞳孔收縮。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對面軍隊的不尋常處。
這支軍隊分成了前后三層,成前凸的半弧形如同三股海浪非常默契的在以不同的速度向前推移,更掩護著領兵的那員猛將的兩翼。
更讓徐榮驚異的事情是,這只軍隊的每個士兵的前進方式穩(wěn)健異常,低頭、縮脖、弓背、彈步,輕盈敏捷得好像出擊前的獵豹,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悄無聲息,那速度在不斷地加快,但絕不是全部保留的奔跑。
這支軍隊是誰訓練的?這人絕不簡單!
不過……徐榮冷笑,這種小陣仗還是無法阻擋自己并州鐵騎的腳步。
就在曹*和徐榮在注視下,兩個軍隊浪潮般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半空中便揚起了無數(shù)的鮮血,好像頑皮孩子在河中激起的水花般,四散飛揚。
徐榮的臉色更加濃重起來。
原來當兩股大軍相遇時,曹*軍隊的第一排長戟手便低下身去,用長戟惡狠狠地砍向了并州鐵騎的馬蹄,而第二排的長戟手則高舉長戟迎向頭排騎兵手中的武器,拼命的阻擋并州騎兵向第一排長戟手攻擊去的兵器,使得自己前排的戰(zhàn)友可以最大限度的放倒戰(zhàn)馬。第三排的長戟手則迅速地補上前兩排因為戰(zhàn)死的士兵而留下的空位。
塵土暴揚!戰(zhàn)馬慘嘶!
并州騎兵沒有想到對方第一排的長戟手竟然低下身去,在措手不及下,不少的戰(zhàn)馬轟然倒地,戰(zhàn)場上一時間盡是被割斷的馬腿,血跡淋漓。
并州的騎士只感到天旋地轉(zhuǎn),轉(zhuǎn)瞬間自己就從高高在上的馬背上跌落下來,那一向被自己引以為豪的雄壯駿馬的馬背死死地壓在了他們的大腿上。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jīng)被后排的并州騎兵的馬蹄踏在了身上,慘叫聲不斷響起。還有些倒霉的人一時未死,便被淹沒在馬蹄踏起的塵土中,凄厲的哀鳴。
迸濺涂地的腦漿、四處傾瀉的腸子,連同著鮮血沾染了這三國的古戰(zhàn)場。
尤其是夏侯惇的長槍,發(fā)揮出了驚人的攻擊力,簡直就成了所有與之對陣的并州騎兵的噩夢。
夏侯惇十分熱衷于把敵人挑到半空中,然后再拋出,狠狠地拋向?qū)γ孢留在馬背上后續(xù)的并州騎兵,就仿佛自己是一架會移動的投石車,不斷地把被自己殺死的敵人的尸體變成“重武器”砸在了敵人的身上,使得更多的騎兵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弄得夏侯惇面前的敵人陣形大亂。
夏侯惇的兩側(cè)被身邊的長戟手完美的保護起來,令夏侯惇無后顧之憂。
如此一來,前面不斷倒下的士兵和戰(zhàn)馬的尸體反倒變成了后面并州騎兵進攻的障礙。
在一瞬間,曹*的軍隊似乎占到了上風。
曹*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一些,看看在近處正在不斷怒吼的曹仁正在魔幻般的把那些毫無戰(zhàn)斗經(jīng)驗手持長短兵器的士兵們迅速地整合起來。
“跑動時要漸漸加速,保持格殺敵人的體力,長武器不管到何時都要向前刺擊,決不后退,后退則死,人是跑不過馬的!短武器要掩護長武器的進攻,格殺對方落馬的士兵……”
曹仁用最快速的和最簡潔明了的語言滔滔不絕地向?qū)γ娴氖勘鴤魇谥鴮Ω厄T兵的經(jīng)驗。至于這些大字不識的農(nóng)民能夠吸收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曹仁已經(jīng)成功的勾起了這些士兵的戰(zhàn)斗欲望。
后退則死!人是跑不過馬的!
夏侯惇的長戟手終于頂不住了。
畢竟人數(shù)太少了。
后到的并州騎兵憑借著嫻熟的馬術(shù)輕而易舉地繞過了地面的障礙,用猛烈的沖擊力把對面的長戟手手中的長戟不斷地擊飛。
無一例外,曹軍的長戟手的虎口鮮血直流,經(jīng)過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交鋒,每一個曹軍戰(zhàn)士的體力都已經(jīng)消耗殆盡,畢竟戰(zhàn)馬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緩慢,越來越緩慢。長戟手的動作開始變形,再也無法精準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失之毫厘,謬以千里,等待他們的就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剛才還是牢不可破的防線,轉(zhuǎn)瞬間就成了盜賊面前的窗戶紙,一捅就破。三層長戟手面對對面如同洪水的并州騎兵就像是決口的大壩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缺口,被并州騎兵的手中如狼牙般的武器輕易的撕裂。
一時間,長戟手們開始各自為戰(zhàn)。只有夏侯惇還在游刃有余的殺戮著,不過一個人是無法挽回戰(zhàn)局的。
對面的徐榮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這才像個樣子。
不過曹仁顯然對這些長戟手經(jīng)過了嚴格的訓練,在這種情況下,被截斷成幾段的長戟手們各自為戰(zhàn),組成了大小不等的圓圈,用已經(jīng)力竭流血的雙手向四面八方挺出長戟,形成了圓形之陣。不僅在短時間內(nèi)堪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還如同鞋中的砂粒在阻礙著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并州騎兵的沖擊。
徐榮氣得差點七竅生煙,沒想到眼前的敵人竟然如此的難纏。憤怒中,下令投入第二批多達五千人的并州騎兵加入沖擊。
要不是為了提防南線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孫堅大軍,徐榮恨不得一舉擊潰眼前這頑強的敵人。
哼,不過若是自己的第二輪沖擊還不能起效,那自己就跟了曹*的老爹姓!
第一輪剩余的并州騎兵已經(jīng)沖到了曹*軍隊的近前。曹*那張淡金色的臉卻不同聲色,好似千年的巖石。
驀地一聲大吼。曹仁帶著一只為數(shù)兩千人的軍隊沖殺而出。再一次阻擋住了因為剛才的長戟手的攻擊而威力和人數(shù)大為減弱并州騎兵的沖擊。
曹仁為中軍,樂進為右軍,李典為左軍。竭力地指揮著眼前這只剛剛有點樣子的烏合之眾。
一時間,戰(zhàn)局再一次旗鼓相當起來。
不過這一切馬上被徐榮派出的第二支并州騎兵給粉碎了。只是他們并不急著沖擊,而是訓練有素的拿起了弓箭開始向站在戰(zhàn)場正中間、圍成圓形之陣的長戟兵們進行集中式射殺。那熟練的程度遠遠超過夏侯淵手下的弓箭手。
由于第一批并州騎兵已經(jīng)穿過的夏侯惇的防線,所以剩下的五百多名集中在一起的長戟手根本就是變成了箭靶子,連逃都逃不了。
在夏侯惇還未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時,空中響起了無數(shù)的氣勁聲,“嗖嗖”好似鶴鳴,下一刻,無數(shù)的雕翎箭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侯惇奮力格擋,力保自己不失,可是身邊的長戟手們卻慘叫連連,紛紛倒地身亡,那雕翎箭貫穿了士兵的肩膀、肚子、頭顱,每一個被射死的人都像是被圖釘固定在紙上的動物標本,不自然的扭曲,已經(jīng)被微不足道的記載在了歷史中。
一千長戟手損失殆盡。
徐榮冷笑著,像是自言自語道:“以為我并州鐵騎只會悍不畏死的沖擊嗎?我們的弓弩可比你們的要銳利得多!”
“元讓!”曹*眼見夏侯惇身處險境,不由的雙目盡赤。就要率領剩下的士兵沖擊,結(jié)果被曹洪死死地拉住,怎么也不放手。
“子廉,你放手!”曹*吼道!
曹洪梗著脖子道:“休想!若是救元讓就讓我曹洪上,你是軍中主帥豈可輕易犯險?”
曹*聞言身體一振,才記起自己的身份。
曹仁心知曹*此時的心情,下令奮力廝殺,以期望盡早救助夏侯惇?墒堑谝慌鷽_擊的并州騎兵并非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曹仁的軍隊被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就在,一支人馬趕到,竟然出現(xiàn)在了夏侯惇的西南方向,正好斜對著夏侯惇而來,上面打著一個大大的“張”字,張邈派出的援軍終于趕到了。
領軍之人顯然也有些韜略,竟然沒有先去和曹*會合,而是直接沖向了夏侯惇,那并非是為了救出夏侯惇那馬簡單,更是為了阻止并州鐵騎的第二輪沖擊。
徐榮愕然,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xiàn)了一支生力軍。
不過看看人數(shù),不足為懼。
金鼓聲響起,徐盛第二批并州騎兵開始了沖擊。
這一次的聲勢更勝剛才。
夏侯惇在萬箭齊發(fā)中竟然可以保住性命,可以說有些運氣。他雖然武勇,但卻絕不是魯莽,所以開始后撤。
張邈派來的軍隊雖然也有三千人左右,但戰(zhàn)斗力實在是低下,雖然帶兵之人有判斷局勢的杰出才能,但這支軍隊根本不足以完成他的戰(zhàn)略意圖。還沒有真正形成戰(zhàn)力時就完全的打散了。
并州騎兵移動速度極快,曹仁的軍隊剛剛站穩(wěn)了腳跟,轉(zhuǎn)瞬間就被新到的并州騎兵擊潰了。
此時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的夏侯淵的弓箭兵開始放箭,紛紛射向戰(zhàn)馬上的騎兵。
由于已經(jīng)到了近前,所以殺傷力變得強了起來。但亦因為如此,弓箭手只有兩次上箭的機會,第三枝箭還沒有搭上弓弦,并州騎兵就已經(jīng)來到了眼前。
兩軍全面接觸,終于陷入亂戰(zhàn)中。
在這種情況下,徐榮那優(yōu)秀的領兵能力盡露無異。
在幾員并州騎兵的將領的帶領下,這些騎兵嫻熟地變幻著各種陣形,如大錘、如長刀、如蛇矛不斷地屠殺著曹*的士兵。
血腥讓人瘋狂!
此刻戰(zhàn)場上雙方的士兵沒有一個再會有半絲的畏懼。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李典、樂進、無不是滿身的鮮血,根本就分不清那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四面都是兵器。
曹*自己也已經(jīng)選入到苦戰(zhàn)中。長槊揮動中,敵人在不斷地倒下。不過曹*已經(jīng)分不清東南西北,自己的嗓子眼也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甜。
驀地壓力一輕,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戰(zhàn)陣之外。
不過那就更危險了。
徐榮在后面又派出了弓弩手,隨意的射殺著要逃跑的曹軍士兵。
曹*一現(xiàn)身,馬上就有十幾支雕翎箭射到了曹*的眼前。
在生死關(guān)頭曹*的眼中產(chǎn)生了幻覺,覺得那弓箭的箭尖在不斷地緩慢擴大,可是自己已經(jīng)那個沒有力量躲過去了,心中一陣疲倦,閉上了眼睛。
如此也好。
不了身體猛地被人一抱,張開眼睛時已經(jīng)翻身落馬,曹*一看竟然是曹洪。
兩人滾出去十多步遠,再起來時,曹*的那匹戰(zhàn)馬的身體上已經(jīng)插滿了雕翎箭。
一名并州騎兵持槍襲來,若是給他得逞,保管曹*和曹洪變成**葫蘆,被穿死在一塊。
驀地,旁邊一支雕翎箭射來,貫穿了那名偷襲者的脖子。曹*兩人看去時,原來是夏侯淵放的冷箭救了曹*兩人一命。
“子廉,你快送兄長離開這里!”夏侯淵只顧得跟曹洪說話,結(jié)果就沒有提防邊上的偷襲者,肩膀上一陣火辣,顯然是受了傷了。
夏侯淵雙腿一夾馬,和偷襲者擦肩而過,對方估錯了夏侯淵地速度,一愣下已經(jīng)到了夏侯淵的身后,還未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時,頭上一痛,便已經(jīng)跌落在地,兩眼一黑,慘死馬下。原來竟是被夏侯淵用弓背敲擊而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