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魔那渾濁而又陰冷的眸子,讓人看了便覺得心中發(fā)寒。
龍玄凌叮囑過我,說是讓我千萬別信釋魔說的話。
我自己也清楚的知道,釋魔的過往,他并非是個好人,手上曾沾滿了鮮血。
“你若不信,必定要受錐心之痛。”釋魔就好似能將我看穿,能讀懂我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釋魔,你說,你來峽子莊是為了報恩?”我沒有直接否定釋魔,而是先問了自己一直都想要問的問題。
“不錯。”釋魔點頭。
“你算出了龍玄凌的命劫到了是么?”我看著他。
他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著他。
他微嘆了一口氣:“與其說,是龍王的命劫,倒不如說,是你的命劫!
“我的命劫?”我望著他,不知道,他究竟說的是不是實話。
“你的鳳靈封印已經(jīng)解了,還放出過鳳凰火,燒死過人吧?”釋魔那雙眼,真的能看穿一切,居然知道,我曾燒死過人。
可那一次,完全是意外,是因為憤怒而釋放出的鳳凰火焰。
“他們殺嬰欺女,殘害了那么多無辜的性命,我?”我想解釋,當(dāng)時的情況。
釋魔卻直接搖了搖頭,打斷了我的話:“他們殺人害命,那你呢?你的手上也沾染了鮮血,也因此,你的劫難便來的越發(fā)的快。”
聽到釋魔這么說,我竟無言以對。
“你的命劫,便是龍王的命劫,鳳主,若是只能保一人,你選誰?”釋魔望著我,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自然是選龍玄凌!蔽液敛华q豫的回答。
“很好,那今日,你便不能出這木倉。”釋魔說完這句話,就再度閉上了眼眸。
“為何?為何我不能出去?”我追問道。
“能說的,我已經(jīng)都說了,這天機泄露的太多,必遭天譴!贬屇дf完,又雙手合十不再說話。
我望著他,眉頭緊蹙,腦海之中回想的,都是龍玄凌對我說的話,龍玄凌說釋魔不可信,可我如今,卻又莫名覺得,這釋魔說的好像是實話。
心中頓時開始變得無比糾結(jié),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
“安之,你醒了?”
我還在木倉里踱步,鳳卿羽他們便回來了,手中還拿了一個籃筐,那籃筐是昨日嬸子們送吃食的筐。
“你們一早就去拿吃的了?”我看著從木倉外頭進(jìn)來的鳳卿羽和顧少霆:“蕓娘呢?為什么沒有同你們一道來?”
“蕓娘今個兒天還未亮,就不見了!兵P卿羽說完,遞給我一個生紅薯。
“這?”我看著那紅薯,不解的問:“怎么是生的?”
“一早起來,村子里的人都不見了,找了好幾戶,人去房空,我們自己找了點吃的墊墊肚子!兵P卿羽咬了一口紅薯:“嗯,還挺甜的,你嘗嘗看!
“人都不見了?為什么?他們出事兒了么?”我緊張的追問鳳卿羽,并且,立刻想到了葉嬤嬤。
“無事,必定是被他給送走了!币慌缘念櫳裒,見我一臉焦灼,開口說道:“那些屋子里,殘留著一股子龍王的氣息。”
“若真是龍王送走的,那必定是不希望殃及到他們。”鳳卿羽說著坐到了一側(cè)的長椅上:“虧得龍王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想的如此周全!
“龍玄凌送走了他們,是不是因為鳳帝馬上就要來了?”我說著,不由自主的朝著木倉口走去。
待我走到木倉口,就發(fā)現(xiàn),這天上一片陰沉,空中飄來了一大片的烏云,將那烈日給遮掩住了。
我望著那烏云,心中有種極為強烈的感覺告訴我,就是今日,那麒麟隊今日一定會來。
“安之,放心,方才我去過斷龍淵了,那群人還在忙活呢,那些木柱子上還涂抹了金漆,好似籌備的差不多了。”鳳卿羽三兩口將那紅薯吃完,一抹嘴說道。
“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我聽到這句話,越發(fā)的心慌起來。
“咱們不就是在等這一天么?”鳳卿羽不解,為什么我變得如此焦慮。
他完全體會不到,我此刻矛盾的心情。
一旁的顧少霆,倒是望著我,沖我微微點頭,算是在安撫我的情緒。
“安之,龍王說了,人生如棋,落子無悔。”鳳卿羽又抓起一個紅薯吃了起來。
“落子無悔?”我聽到這個詞,更加確定,龍玄凌這一次是賭上了一切。
“蕓娘!”鳳卿羽的視線看向了我的身后,并開口叫了一聲。
我立即回頭,發(fā)現(xiàn)蕓娘回來了,不過腳下都是泥,手中還拿著幾株草藥,她這是去采藥了?
“蕓娘,你去尋什么藥?”我不解,蕓娘這個時候,為何要出去尋藥。
“哦,是給印真的。”她說著,立即將那草藥迅速的藏到了袖中。
可我,卻隱約看到了一株止血草,那殷紅色的如同楓葉一般的草藥,應(yīng)該就是最上等的止血草。
看到那草藥,我又不禁想起了昨夜我的夢境來。
“蕓娘,為何要給印真準(zhǔn)備止血草?”我疾步朝著她走去,怕她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印真的身體只怕是快被蠱蟲給蛀空了,接下來便是要刮肉,止血草沒準(zhǔn)還能保他幾日性命。”蕓娘解釋道。
我聽了卻凝眉,看著蕓娘的眸子:“蕓娘,你說的,都是真的?”
“安之,你怎么了?”蕓娘反問我。
我搖了搖頭:“蕓娘,我昨夜夢到龍玄凌渾身都是血?”
說著,我的喉嚨就變得有些干澀,雖只是個夢,但是真實的讓我感到害怕,就好像是一個不好的預(yù)兆。
“安之,你又不是青岑,你的夢不能預(yù)知未來!笔|娘說著,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柔聲勸說道:“很快,很快一切都會過去,你別胡思亂想!
“蕓娘,能不能讓龍玄凌來一趟木倉,我有話想對他說!蔽蚁胫,總該叮囑他幾句。
蕓娘卻篤定的搖頭:“安之,不行,外頭又變天了,好大一團(tuán)黑氣,從天邊靠了過來,只怕是妖都的妖已經(jīng)來了!
“來了?終于來了?”我的嘴角顫抖著,等了這么久,可內(nèi)心在這一刻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