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蘭無力的低垂著頭,我看她的臉雖腐爛了大半,不過僅剩下的那面皮卻是極為白嫩的,想必之前也是個美人兒。
鳳卿璇立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才邁步朝著蛟蘭走了過來。
“至少,讓我同她說句話!兵P卿璇說這話時,看向了狐天醫(yī)。
而她這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妥協(xié)了。
鳳卿璇原本打算將蛟蘭帶走,可現(xiàn)在卻只是說句話便要作罷了。
狐天醫(yī)一聽,遲疑的朝著鶴忠看了一眼,等待鶴忠表態(tài)。
鶴忠沖著狐天醫(yī)微微點頭,狐天醫(yī)這才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箱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針包,攤開之后,我看到里頭都是一指長的銀針。
她將針拔出,然后就伸手朝著蛟蘭那已經腐爛發(fā)臭的頭頂上扎了下去。
“額!”
蛟蘭痛苦的哼哼了一聲,不過,并沒有蘇醒過來。
狐天醫(yī)連續(xù)施了三針之后,蛟蘭的頭才微微動彈了一下。
不過,她的臉一動彈,臉頰一側流膿的腐肉,就掉了下來,滾入了翁中,這畫面看著十分駭人。
“姑母?姑母?”鳳卿璇再次開口叫道。
蛟蘭的一側耳朵都爛沒了,但還是聽到了鳳卿璇的呼喚。
“璇兒。”她低低的回應了一聲。
鳳卿璇蹲著身,看著蛟蘭,聽到蛟蘭叫她,便連連應聲。
“姑母是我,璇兒!彼_口說道。
“璇兒,你來了,姑母終于把你給盼來了!彬蕴m的嘴唇顫抖了許久,才帶著濃重的哭腔說出了這句話來。
而鳳卿璇伸出手,想要撫摸蛟蘭的臉龐,但是,這張腐爛的面容,讓她遲疑了,最后還是將手給緩緩垂下。
“璇兒,姑母不想繼續(xù)這么活著了,你母后都折磨了我?guī)装倌炅,每次病重就給我醫(yī)好,然后繼續(xù)折磨我,她不讓我死,就是要一直一直這么折磨著我!”蛟蘭說著,那張腐爛了大半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更加扭曲。
鳳卿璇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對于鳳帝這種殘忍的做法,她雖不茍同,但無力改變。
“公主,您這話也說完了,還是回去吧,宴席還未散呢!柄Q忠見鳳卿璇低垂著腦袋,不言語了,就催促鳳卿璇離開。
而鳳卿璇,也出乎意料的站起了身來,真的打算就這么坐視不理了。
“公主!”我看向鳳卿璇,低聲喊道。
“姑母,璇兒無能,幫不了姑母。”鳳卿璇的視線看向別去,冷聲對蛟蘭說道。
蛟蘭一聽,那嘴唇頓時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走。”鳳卿璇對著身后的妖奴吩咐了一聲,就帶著他們朝樓下走。
“璇兒!璇兒!求求你,求求你,讓她賜我一死吧,幾百年的折磨夠了,真的夠了!”蛟蘭歇斯底里的喊著。
而鳳卿璇的腳步卻已經漸漸遠去,蛟蘭開始嗚咽,不過因為沒有眼睛,所以也無法落淚,只是在痛苦的哭嚎。
鶴忠看著蛟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走到蛟蘭的面前,故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蘭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鳳帝仁慈,就算你忤逆了她的心意,她依舊不忍心殺你,你怎么能求死呢?”
鶴忠說罷,直接抬手,朝著蛟蘭的“胸膛”口點了兩下。
因為肉已經腐爛的十分厲害,所以這一點,鶴忠的指尖也粘上了膿液。
蛟蘭的嘴猛然張開,鶴忠朝著她的嘴里塞了一枚藥丸,“恭敬”的說道:“鳳帝每年都給蘭主子您賞賜藥丸,為您續(xù)命,不過依照蘭主子您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以后要每個月都賞賜了,這樣才可以保證蘭主子您一直“好好”的活下去!”
說完,鶴忠才解開了蛟蘭的穴。
“鳳傲寧,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蛟蘭大聲的喊著,想必她口中喊的“鳳傲寧”應該是鳳帝的名字。
鶴忠直接抬手,就狠狠的給了蛟蘭兩記耳光。
“啪”的一聲響,腐肉翻飛,那邊上的耳朵直接就掉落到了翁中。
“鶴長老,如今,她身體孱弱,禁不起打。”狐天醫(yī)提醒鶴忠。
鶴忠聽了,這才作罷,并且,沖著樓下的妖奴喊了一聲,那些妖奴立即上來將這大翁給抬走了。
狐天醫(yī)和鶴忠也朝著樓下走去,我連忙開口問道:“鶴長老,她會如何?”
鶴忠的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向了我:“洛主子,您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說罷,他們一行也不回的走了。
我凝眉,那蛟蘭就因為忤逆了鳳帝的意思,愛上了一個妖奴,就被如此折磨摧殘,這簡直?
“別怕,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龍玄凌看出了我眼中的憂慮,開口安撫我。
“龍玄凌,今后千萬別沖動,如今我們是“寄人籬下”切莫激怒了鳳帝!蔽铱聪螨埿瓒诘。
想著之前龍玄凌在大殿之上,為了我同鳳帝發(fā)生了爭執(zhí),如今想來有些后怕。
“好,本君都聽你的!饼埿枰豢诖饝,讓我先歇下。
哄著我入睡之后,他才離開,他走時我還依稀的聽到,他在我的耳畔說,絕對不會讓我有事兒。
次日一早我就被嘈雜的腳步聲給吵醒了,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一群妖奴正在修理被砸開的墻壁。
而老黑則是立在籠門前,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洛主子,您醒了?”老黑沖我笑了笑:“洛主子,鳳帝有旨,讓奴才接洛主子到后頭的清秋小院里住著。”
“清秋小院?”我狐疑的看著老黑,好奇鳳帝怎么突然改了心思。
“今個兒一早,龍君便說這金籠已經破損,洛主子您身懷有孕,不宜住在此處,故而鳳帝允了,不但清理出了小院給主子您住,還把您八重的貼身婢奴都給送到小院里了!崩虾跊_我笑著,打開了籠門。
我還有些懵,因為這金籠就是我的牢籠,鳳帝居然愿意,讓我從這出去?并且,還允許貼身婢奴伺候我?
老黑口中的貼身婢奴,指的應該是青岑,因為在金瑤宮的時候,一直貼身伺候的就只有青岑而已。
“你不會在誆我吧?”我看向老黑,覺得這事兒有些匪夷所思。
老黑連忙賠笑,將一盆洗漱的水放到了桌上,對我說:“洛主子,您快下去吧,鶴長老已經在樓下候著了!
“好!币娝荒樀恼J真,我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對于鳳帝的動機,我卻揣測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