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洗漱好,走出客房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見顧少霆了,扈云蘿跋扈,我知道顧少霆如今的處境艱難,現(xiàn)在已是傍晚,只怕他是要連夜趕回去。
“來,快坐下!”柳榆生坐在一張圓形木桌前,綠蘿則是不知所蹤。
他的面前擺放著熟食涼菜,還有一壺清酒,此刻,他倒了一杯清酒遞給了我。
我站著,冷冷的看著他。
“恭喜你!彼麤_我笑了笑。
“從今往后,不要再利用顧少霆!蔽铱粗苌а勒f道。
柳榆生聽了,卻抿嘴一笑:“安之,此次,若非是少霆,你以為那海妖,能乖乖的浮出水面?你太天真了,當(dāng)年扈洪天派了多少獵妖師到黑羅海邊,想要除掉那海妖,可都沒有成功,這海妖精明的很!”
“它已經(jīng)答應(yīng)把妖丹給我了!就算你不利用顧少霆殺她,她也會把妖丹給我!”我咬著嘴唇,想著那海妖看著顧少霆時,那慈愛的目光,如今回想起,便覺得心疼。
若是有朝一日,顧少霆知道了其中的真相,想必也會痛不欲生。
“哼!你簡直太天真了,它若是不死,怎么可能會把妖丹給你?洛安之,這一步步我都替你籌謀好了,你還想怎么樣?”柳榆生不再耐著性子,眼中透出了一股子的不耐煩。
“我無需你替我籌謀,而且,說是替我籌謀,你也只不過是在利用我罷了!蔽艺f罷,將柳榆生遞來的酒杯打翻在桌上,里頭的清酒灑的到處都是。
“洛安之,我說過,你我都在同一條船上,要對付扈洪天那種老狐貍,我們就必須相互合作,我是在幫自己,也是在幫你!”柳榆生說完站起身:“既然你沒有胃口,那么就先回房,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立在原地,沒有動,因為我知道他所說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事兒,想必就是跟妖丹有關(guān)。
只是,當(dāng)我看到富察繁漪渾身長滿眼球和鱗片的身體,我也開始猶豫,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吞下這妖丹。
富察繁漪的忠告不斷的在我的耳畔回蕩著,我的內(nèi)心開始掙扎。
“走吧!”柳榆生此刻已經(jīng)走向了一旁的客房門前,視線又看向了我。
我也站起身,朝著他走了過去。
進了屋,柳榆生就將房門給栓上了,并且,沖著我伸出了手。
他這擺明了就是想要看那妖丹,不過我卻并沒有把妖丹給他查看的意思。
“洛安之,你必須信我,否則這盤棋,你贏不了。”柳榆生說的十分篤定。
我看著他,他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跟他這么一個陰狠狡詐的人合作,讓我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你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把妖丹拿出來。”他此刻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是命令式的了。
我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藏匿在袖中的妖丹給取了出來。
方才洗漱時我已經(jīng)仔細的看過了,這妖丹通體呈妖艷的紅色,可是,這紅色之外,卻裹挾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她服用了這么多年,這妖丹卻還有一半的戾氣沒有被化解。”柳榆生說著,又看向了我:“你的身體還需調(diào)理,若是此刻立即服下這妖丹,只怕小命不保。”
“難為柳師兄還替我著想!蔽铱粗种械难,略帶諷刺的說著。
“我并非替你著想,只是你若是暴斃而亡,我必定還要再尋他人合作,豈不麻煩?”他說著思索了一會兒,然后走到木門后頭,將門打開,沖著外頭低低的叫了一聲綠蘿。
綠蘿便好似從天而降一般,突然一個翻身,就從門框的上方落了下來。
柳榆生讓綠蘿進了屋之后,就將那妖丹送到綠蘿的嘴邊,綠蘿甚至沒有問那是什么東西,直接就吞了下去。
“柳榆生,這妖丹,會反噬的!”我說罷看向綠蘿,之前我就說過,從今往后任何事由我自己出手,不會再牽連無辜的人。
“綠蘿,你吐出來,那是妖丹!蔽医辜钡淖叩骄G蘿的身旁,讓綠蘿把那妖丹給吐出來。
可綠蘿卻面無表情,雙唇緊緊閉著。
我知道她只聽柳榆生的話,又看向柳榆生:“她可是你的手下,你讓她把妖丹吐出來吧!
“你也說了,只是一個手下,她死了,還會有別人,命賤之人,何必在意!绷苌f著緩緩的坐到了一旁的圓椅上,開始自顧自的沏茶。
綠蘿則好似沒有聽到那些刺耳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就這么呆立著好似木偶一般。
我勸了良久無用,只能緊盯著綠蘿。
這妖丹服下半個時辰之后,綠蘿原本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絲痛苦的神情,可她咬牙隱忍,不發(fā)一言。
一個時辰后,想必疼痛加劇,綠蘿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
柳榆生這時候才讓綠蘿坐到床上,盤腿運氣。
綠蘿盤著腿,身體卻佝僂著,好似疼的已經(jīng)挺不直腰了。
“運氣,記住不要急,否則容易邪氣入骨,變成怪物!”柳榆生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著。
綠蘿緩緩的坐直身體,雙手放在膝上,掐出了一個手訣。
她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汗水,似乎這運氣也不能減輕她此刻的痛苦。
“柳榆生,你幫幫她!蔽铱聪蛄苌。
“繼續(xù)運氣,別停下!”柳榆生提高了音調(diào),對著坐在床上的綠蘿說道。
綠蘿一聽,緊緊抿著嘴唇,繼續(xù)按照柳榆生說的去做。
可結(jié)果,下一刻她的身體就猛的朝前一傾,居然從嘴里頭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來。
“綠蘿?”我趕忙扶住綠蘿。
柳榆生站起身,走到了綠蘿的面前,拉起了綠蘿的手腕,這一把脈,眼眸當(dāng)即就是一沉。
“沒想到,這邪氣如此霸道,綠蘿你若是壓不住它,化解不了,就只有死路一條,洛安之,讓店家準(zhǔn)備些冷水來,你給她擦身吧!绷苌愿懒艘痪,又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我立即出去,找店家要了一大盆的涼水和布,著急忙慌的進來給綠蘿擦身,一碰她的身體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居然滾燙的如火,濕布一擦,甚至發(fā)出“滋啦”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