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穿的是屠妖館護(hù)衛(wèi)的行頭,而他們走過的地面上,都滴落了殷紅的血跡,這些血跡觸目驚心。
并且,我還發(fā)現(xiàn)原本這廢井邊上是加派了人手看管,可如今,那些人卻也都不見了,難道說?
我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于是悄悄的躲在了一棵樹后,待進(jìn)奴樓的人都出來之后,我悄悄的潛入了奴樓。
之前,那些人抬入奴樓里的那團(tuán)東西,就擺放在奴樓一層的地面上。
我立在門檻處,瞇著眼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團(tuán)用白布包裹的東西,而這白布之下,已經(jīng)滲出了許多殷紅的液體。
看著這刺紅的紅,我的心跳就瞬間加快,疾步朝著那白色的東西走了過去,伸出手想要揭開那白布,可當(dāng)我的手觸碰到白布時卻又猶豫了。
最終,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才一把將那白布給揭開。
“額!”這白布掀開的瞬間,我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白布之下,是一張七孔流血,雙目圓瞪的面孔,她的頭發(fā)凌亂無比,臉頰上都是鞭子抽打之后留下的痕跡。
我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垂下眸子,視線又移到了她的手上。
發(fā)現(xiàn),她左右兩只手的手指頭都是光禿禿流著血的,指甲都被拔光了。
而她那被抽打的皮開肉綻的傷口之中,有許多好似白色蛆蟲的東西在蠕動著身體,這也是一種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yīng)該是蛀蟲蠱。
這種蠱用的是蛀蟲的卵來驅(qū)動的,將蛀蟲的卵隨意放在人的皮膚表面,卵感受到溫度,就能迅速的孵化出來。
一開始還只是如同芝麻大小,但是,很快它就會鉆入人的毛孔之中,并且無需交,配完全是靠著自身的分裂,而繁殖,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在人的體內(nèi)迅速生長,不過他們喜歡吃的不是人的皮肉,喜歡的是骨骼。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巧兒的尸體,她的尸體軟綿綿的,這已經(jīng)證實了我的想法。
范大夫給我的解蠱書中寫到過,種了這種蠱,必須立即解蠱,否則,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那蟲子給蛀空。
“啪嘰!”
我真凝眉看著那涌動的蟲子發(fā)怔,便聽到一聲異樣的響聲,側(cè)過臉一看,發(fā)現(xiàn)是巧兒的臉?biāo)耍娘E骨頭骨也被啃食殆盡。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愧疚無止境的涌上心頭,立即給巧兒跪下,并且,沖著她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并發(fā)誓從今往后寧愿自己冒險也絕對不拖累任何人。
巧兒的慘死,也讓我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在我毫無能力之前,除了讓別人替我冒險,我自己又做的了什么?我如今最應(yīng)該做的便是要讓自己變得強(qiáng)大,什么大妖內(nèi)丹會被妖氣反噬,都不重要,這么軟弱可欺的活著,還不如放手一搏。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心中那些想要保護(hù)的人而努力。
我叩拜過巧兒,將白布重新蓋上,便轉(zhuǎn)身出了奴樓。
回到自己的屋里,畫好了符紙,又拿了一包朱砂和縛妖鞭之后,沒有帶任何幫手,一個人回了小舅舅所在的宅院。
香草看到我果真又回來了很是欣喜,如今剛剛傍晚,香草就已經(jīng)在屋內(nèi)點起了油燈。
我將各個房門口都貼上了鎮(zhèn)妖符,并且,還拿著朱砂在小舅舅的床榻邊上灑了一圈,這可以防止妖魔邪祟靠近他。
“洛小姐,今夜,我能與你一同睡么?”隨著天色越來越暗,香草好似也變得越來越驚恐。
“今夜,我們就都守著小舅舅吧!蔽蚁胫,三人在一個屋里,心中多少能踏實一些。
香草連連點頭贊同,而我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時不時的就朝著四周掃一圈,擔(dān)心邪物會突然冒出來。
等到了深夜,香草開始連連打著哈欠,估摸著是這幾日被嚇的壓根就沒敢睡。
如今有我在這,屋內(nèi)還貼了這么多的符紙,便也不害怕了,趴在桌上沒多久便呼呼大睡。
我為了防止自己睡著,則是起身在屋內(nèi)來來回回的走著。
并且,還悄悄的到了門邊,從門縫處往外看,院子外頭掛了燈籠照亮,并無什么異樣。
這讓我不禁想到,會不會是香草的錯覺,可小舅舅這突如其來的病又是怎么一回事兒呢?
“呼呼呼,呼呼呼!
外頭的院子里,刮著大風(fēng),也不斷的朝著屋內(nèi)灌,我不由的縮了縮脖頸,如今的我比普通人要更怕冷一些。
這冷風(fēng)一吹,便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莫名的開始發(fā)疼。
轉(zhuǎn)過身,想要坐回到位置上,結(jié)果這一轉(zhuǎn)身卻看到小舅舅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已經(jīng)坐了起來。
“小舅舅?你醒了?”我望著小舅舅,開口問了一句。
小舅舅直挺挺的坐在床榻上,低垂著腦袋,樣子看起來莫名的還有些詭異。
“香草,快起來!”我開口叫了一聲香草,并且,輕輕的拍了拍香草的肩膀。
香草一臉的迷蒙的睜開眼眸,看向了我:“洛小姐,怎么了?天亮了么?”
她含含糊糊的問著,而我卻一把將她拽到了我的身旁,手中的縛妖鞭握的更緊了。
“先生怎么起來了?”香草看著小舅舅,一臉狐疑的問著。
“別出聲!”我壓低了聲音對香草說道。
香草躲在我的身后點了點頭,而坐在床上的小舅舅突然就將被褥給掀開了,并且準(zhǔn)備下床。
“舅舅?”我再一次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小舅舅依舊不回應(yīng),香草低低的說了一句:“洛小姐,先生是不是夢游啊?”
“夢游的人,都是閉著眼的,你看看他!”我凝眉看著“小舅舅”,此刻的他雖然是低垂著腦袋的,但是,我依舊從他的側(cè)臉處看到,他的眼眸是圓瞪著的,并且一眨不眨。
一看他這情況,一定是“中邪了”。
香草只看了一眼,就嚇的腿發(fā)軟,整個人都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管你是什么鬼祟妖魔,立刻離開我舅舅的身體!”我沖著“小舅舅”大聲吼道,并且還摸出了符紙準(zhǔn)備對他出手。
“小舅舅”卻突然抬起那已經(jīng)捏成了蘭花指的手,撫了一下自己那極短的頭發(fā),緊接著,他的嘴里就發(fā)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