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看到我和顧少霆進來了,便將喝完的空碗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柜上,沖著我們笑了笑。
“小舅舅,這些?”我看著湯藥和早點,這些之前都是銀杏準備的,今天這是?
“銀杏,一早就給我送來了,不過她今天自己臉色好像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少霆你能不能請大夫也給銀杏看看?”小舅舅并不知道屠妖館這兩夜發(fā)生的事兒,所以,說起銀杏來還一臉的心疼,懇求顧少霆給她請大夫。
“銀杏,今早來過這?”顧少霆凝眉,直勾勾的盯著小舅舅。
小舅舅不知道為什么顧少霆突然變得如此嚴肅,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來過啊,給我送了藥和粥,還清理了傷口,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么?”小舅舅從我們的表情之中察覺到了什么。
“銀杏她?”顧少霆想要把實情說出來。
“銀杏她身體不舒服,就讓她這段時間休息休息,沒想到她還是來了!蔽倚χ驍嗔祟櫳裒脑挘【司巳缃駛未痊愈,我不想他擔驚受怕,更何況“銀杏”并沒有傷害他。
“嗯,那還是讓她休息,我這也好的差不多了,能自己照顧自己!毙【司它c了點頭,并沒有懷疑。
顧少霆卻是看了我一眼,不過最終也沒有戳穿我的謊話。
我們倆從小舅舅屋里出來后,顧少霆便說會重新給小舅舅安排一個丫鬟。
“我想去看看銀杏!蔽颐蛄嗣蜃齑,對顧少霆說。
無論如何這段時間銀杏確實對我和小舅舅盡心盡力,我們就連一句道謝的話都還沒來得及對她說,如今她就這么慘死,我是一定要去看她最后一眼的。
并且,消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銀杏,會不會變成鬼了?”我跟著顧少霆的身后,忍不住問了一句。
因為,昨晚我也看到銀杏了。
顧少霆一聽,微微側(cè)過臉來看著我:“鬼?”
“嗯,昨晚,我?”我本想告訴顧少霆,昨晚,我也看到了“銀杏”,但是樓下卻已經(jīng)有幾個男人背著弓弩過來了。
這些人,都是巡視的,小蓮死了之后,屠妖館里不僅僅是夜里,白天也有人在館內(nèi)各處巡邏。
顧少霆讓這些人重點巡視我們住的這一棟,他則是帶著我,去看望銀杏。
銀杏只是個丫鬟,而且,她與屠妖館簽的是一輩子的賣身契,就等于這輩子都只能在屠妖館當下人,所以,她的遺體是不能被認領走的,并且也不能土葬,只能丟到屠妖館的“奴樓”里放上三天,然后火化。
那夜,發(fā)現(xiàn)銀杏尸體的是顧少霆的大師兄蕭清羽,顧少霆并不知道銀杏被擺放在“奴樓”里的哪一層。
而這奴樓與其說是“樓”還不如說是一個廢棄的木屋,和整個屠妖館的氣派格格不入,奴樓前頭還種了幾棵極大的桃樹,幾乎把它擋的嚴嚴實實的。
顧少霆帶著我,推開奴樓的木門,這木門已經(jīng)有些搖搖欲墜,抬腳踏入奴樓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上落滿了灰,墻上都是蜘蛛網(wǎng),而墻角下擺放著上百個好似酒壇一樣的壇子,有些壇子很多都已經(jīng)碎裂了。
顧少霆說,那就是丫鬟和家奴的遺體焚化之后的骨灰罐,小蓮已經(jīng)由扈云蘿開口當天就火化了,扈云蘿說那是她的丫鬟,也希望她早點安息。
如今,這奴樓里,應該也就銀杏一具尸體才對,他帶著我從這一樓,走到二樓,三樓,可是壓根就沒有發(fā)現(xiàn)銀杏的尸體,按理來說沒有特別的吩咐,銀杏的尸體要在這停三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