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巨樹。
內澤里的神秘大樹上迎來了幾位陌生的人類,他們靜靜地站在樹巔,默默地凝望,好似要從對方眼里看出些什么。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這般想法,金瓶兒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妙目向場中掃了一眼,以鬼厲在鬼王宗的地位權勢,他的出身來歷,金瓶兒自然是了如指掌,對鬼厲和此刻在場的正道眾人的往事糾葛,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此刻看著場中形勢,她微微沉吟,腳下已經悄悄向鬼厲處移去,和他站在一起。
正道那里,法相和陸雪琪看見金瓶兒的動作,同時都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說話。
打破沉默的,反而是站在最后面那個英俊少年。
在他的眼中,似乎此刻根本就看不到金瓶兒嬌媚動人的身影,眼睛直直地盯著鬼厲,仿佛在懷念著什么。
只見他緩緩的走上幾步,嘴角動了動,似乎連說話也感覺到有一絲的困難。
“你……你還好嗎?”
鬼厲慢慢收回了眼光,不再和他對視,面對著這少年,不知怎么,他突然間竟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英俊少年看著鬼厲臉色,神情更是激動,說出來的話仿佛都有些嘶。骸靶》玻恪
鬼厲身子一震,忍不住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正是那一張熟悉的臉龐,此刻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有的只是激動和歡喜。
“林、驚羽……”他澀聲道。
這名叫林驚羽的英俊少年踏上一步,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激動,以至于似乎連鬼厲也為之動容,身子輕顫。
或許,在鬼厲的心里,也是一樣的激動吧?
站在鬼厲身邊的金瓶兒眉頭微微一皺,她對這兄弟兩人的感情自然沒什么興趣,不過看這情形,正道中人倒似乎人多勢眾,如果這下鬼厲再出什么問題,自己不免勢單力孤,她當然不知道常生就在這里,可是如果知道的話,她又該如何?
當下她咳嗽一聲,微笑道:“。」韰柟,想不到你比我們還早到了此處,不知道那件異寶你可到手了?”
此言一出,林驚羽與鬼厲身子都是一震,法相和那個手持黃色仙劍的青云弟子同時向陸雪琪看去,陸雪琪緩緩搖頭,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金瓶兒簡單的一句問話,就把眾人拉回到了現實中來,常生微微一笑,不由地想到:“她能成為合歡派副宗主,果然不全是宗主之徒那么簡單。
常生看到鬼厲微微閉上雙目,片刻后再睜開時又隱隱有紅芒閃動,目光也變得銳利,搖了搖頭地想道:“一入魔門,終為魔徒,世人眼里的正邪終究是不兩立啊!接下來他們也許會拔劍決生死吧!我用不用出去呢?呃!還是再看看吧!”
場中,鬼厲深深地看了林驚羽一眼,終于一轉頭,再不看他,而是向后退了一步,與金瓶兒并肩而站。
金瓶兒微微一笑,目光里透著幾分得意,仿佛奸計得逞的模樣。
鬼厲哼了一聲:“你我暫時合作,如何?”
金瓶兒立刻道:“好,事過之后,你我再說!
鬼厲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只片刻工夫,這兩個聰明之人已經看出這場面并不易與,故而立刻決定聯手。
那個手拿黃色仙劍的青云弟子站在遠處,看著鬼厲隱隱有些激動,正當他準備向鬼厲說些話的時候,卻看到鬼厲已經與金瓶兒站在一起。
當他的目光落在金瓶兒面上時,忽然地心頭一跳,被金瓶兒的媚術吸引,只覺得金瓶兒面如桃花,風情無限,一雙明眸更是水汪汪的如潭水,那目光回眸,隱隱約約便似乎會說話一般,凝視著自己。
他看了幾眼,登時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響,仿佛喝醉了一般,只想著要醉到那女子的眼波之中,忍不住就跨出了一步。
依舊隱藏在角落里的常生看著這名青云弟子被金瓶兒的媚術所迷后,默哀地想:“媚由心生,無關道術,這只能怪你道心不堅定,不過,那個叫法相的和尚不會坐視不理吧!”
果然法相月白僧袍閃動,突然出現在他身前,擋住了金瓶兒的目光,同時面對他做伏魔吼聲。
“嘟!”
他只聽到一聲斷喝,如暮鼓晨鐘,在他耳邊霍然響起,
他悚然一驚,這才回過神來,片刻間一身冷汗涔涔而下,口中對法相稱謝不已,心中暗暗咒罵:“這魔道妖女好生可怕!”
法相臉色嚴峻,轉過身來盯了金瓶兒一眼,面色戒備。
剛才上來之前,金瓶兒已經與這幾人交過手,知道這法相和尚看著年紀不大,但一身天音寺佛門修行卻著實了得,自己的媚心奇術對著他幾乎不起作用,想必是此人定力太深,不受這等外物所擾,不知怎么地她想起了常生,那個不受她媚術影響的男人。
“他在哪,是不是也來這了,如果他在的話??????”
金瓶兒搖了搖頭,仿佛是要忘掉什么。
鬼厲奇怪地看了金瓶兒一眼,卻沒有多說什么,就在此時,忽然聽到法相的聲音。
“張師弟……”
抬頭看著法相,發(fā)現他的神色沒那么從容了,一向平和慈悲的面容隱隱有著愧疚之意。
他突然冷冷截道:“我叫鬼厲,沒有其他的名字!
法相窒了一下,后頭的那個青云弟子忍不住叫了起來:“小凡,你別這樣,我們一直都還當你是……”
法相突然揮手,將這名青云弟子的話給攔了下去,同時低聲道:“曾師弟,有些話你不可亂說,萬一被你的青云長輩知道,只怕還有禍端!
這名曾姓青云弟子怔了怔,又看了看前頭的鬼厲,終于還是閉上了嘴。
看著這幾人沒有因為正邪而斬斷的友情,常生一時間有些沉默,長生路漫漫,知己貴如金,千年回首,還會發(fā)現幾個熟悉之人,那該是多么的高興。
正邪之別,自古就存在,而知己卻只有你的時代會有,它不會為什么大義而改,也不會為什么利益而賣,因為它是知己。
如果變了,那它就不配叫知己。
一個人,如果一生都沒有個知己,那他注定是孤獨的,他的人生只會有黑暗相陪!
看了看肩頭靜靜呆著的小月,常生不禁微微一笑。
“有時候,知己并不僅僅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