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上漂浮著半融化的冰塊,杯外水珠緩慢滴落。
杯壁映著對面模模糊糊的身影,溫迎一邊聽楊雪講話一邊盯著看了會。
聊天的間隙,手機震動起來,她看了眼便起身進了別墅。
沉言卿在喧囂人聲中清晰地聽到她說了句“徐行”。
溫迎把杯子放在料理臺上,“什么事?”
聽筒傳來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我新車到了,騎一圈?”
“我不在家,在朋友party上。”溫迎說。
“行吧,你們玩!毙煨蓄D了頓,狀似不經(jīng)意問:“誰的局?我認識嗎?”
“秘書部組織的!
“那還真不認識,明天有空嗎?”徐行又問。
“明天上午去爬山,結(jié)束之后能空出來!
“爬山?那我跟你們一起吧,我明天從家里過去,結(jié)束后我們一起走!
“好。”
溫迎掛了電話,將杯子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冰塊已全部融化,口感欠佳。
她轉(zhuǎn)身,看到了落地窗前高挑的身形。
白襯衫,垂感西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
從窗外傾瀉進來的陽光,絲絲縷縷地浮現(xiàn)在他臉上。
溫迎順著他的視角望出去,能看到庭院里的熱鬧景象,隱隱有笑聲傳過來。
她收回視線,垂落眼睫,指節(jié)敲了敲酒杯。
“會長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沉言卿聞言轉(zhuǎn)過頭,眼睛也望著她,黑眸如墨。
“Renown is an illusion, and those who seek it are lost in their own shadow.”
溫迎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
“有的人把自己套在人設(shè)的殼子里太久,裝模作樣習慣了,但是盡量不要影響其他人啊,不是誰都喜歡陪他演的,你說是吧會長?”
沉言卿微笑地看著她:“是啊!
清晨溫暖而寂靜的陽光,透過綠色的樹葉,像水一樣的灑下來。
溫迎擰著眉環(huán)視一圈,再三確認別墅前只有這一輛車。
去爬山的人不多,昨晚她訂車的時候被孟澈攔住,她堅持她來。
她早上去周圍跑了五公里,洗完澡下來,樓下只有一輛庫里南。
打開車門就看見昨天下午離開的沉言卿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
溫迎拿著書包上了車:“你穿這身去爬山?”
依舊是高定襯衫,量體剪裁西褲,德比皮鞋。
她嗤笑一聲,大少爺為了維持人設(shè)也挺不容易的。
“嗯,對我沒什么影響!背裂郧淠坎晦D(zhuǎn)睛地注視著溫迎。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長發(fā)梳成高馬尾,巴掌大的臉完全露出來,襯得側(cè)顏愈發(fā)精致。
車子發(fā)動,平穩(wěn)地向前疾駛。
“溫同學選了English lanamp;lit?”沉言卿打破沉默。
“嗯,怎么了?”
“我這里有Aria發(fā)的reading,我想你會需要!
沉言卿從文件夾里抽出一迭紙張,借著遞資料的間隙離她更近了些。
“謝謝!
溫迎半垂著頭看手里的資料,神情專注。
沉言卿灼熱的目光落在車窗上,視線隱晦地描摹女孩隱隱綽綽的側(cè)臉。
安靜的車內(nèi),呼吸聲清淺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溫迎看了眼手表,突然肩膀一沉。
女孩身體瞬時變得僵硬。
太近了,不知是不是錯覺,隔著一層衣物,她依然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她抿抿唇:“會長。”
他是在把他的頭靠在她肩膀上睡嗎?
她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沉言卿?”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溫迎咳了一聲,有些不太自然地將腦袋側(cè)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