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蠻荒大世界嗎?”
青都,封神臺上,安奇生緩緩睜開眼,若有所思。
他自然不可能在入夢皇天界的同時進入莽荒大世界,那一縷神意只是剎那已經(jīng)被隔絕開來,但也足夠他感知到某些東西了。
可惜,憑借那么一縷神意,想要推演出蠻荒大世界的世界坐標(biāo),所需之時間,只怕是數(shù)以千百年計算的了。
雖然是驚鴻一瞥,但他也隱隱能感覺到,那方世界的元氣等級,只怕很高。
“卻是不知那星空樓主,到底有怎樣的神通.......”
捏著掌間的祭壇,安奇生心中也有些觸動。
這置換天平能夠置換不同兩界的寶物,功法,甚至能夠根據(jù)世界的不同而自動推演,不愧其五星級的高等級。
但縱然是這樣的宇宙級奇珍,那星空樓主都能一批批的向外丟。
可想而知,那位星空樓主不止是財雄勢大,其必然也擁有著此時自己難以想象的大神通。
“星空樓主.......”
安奇生反手收起置換天平,心中有些微妙。
此番嘗試雖然看似毫無所得,事實上卻非如此。
經(jīng)過此番嘗試,他知曉,自己的某些想法是可行的,至少,通過置換將自己一縷神意送走,是有可能獲取其他大界的世界坐標(biāo)的。
這對于身懷入夢之法的安奇生來說,價值之大自然不可估量。
而事實上,世界坐標(biāo)是極為珍貴的。
這一點,從星空樓主故意流出這無數(shù)‘置換天平’作為錨點就可以看出。
而他,似乎有可能通過這置換天平。
獲取那位星空樓主無數(shù)年來獲取的所有世界坐標(biāo).......
這收獲,有點大了。
.......
呼呼~~~
無盡的陰風(fēng)怒吼,吹拂在無盡陰川大地之上,掀起陣陣荒涼破敗之氣。
這是幽冥,又叫陰司。
容納了天下近九成的陰煞怨憎之地,是天下至陰之地,無數(shù)妖鬼夢寐以求,也是無數(shù)人厭憎恐懼之地。
嗚嗚陰風(fēng)之中,隱隱可見一頭頭大妖鬼奔行于野,相互殺戮,互相爭斗,混亂不堪。
在這幽冥之中,一花一木,一草一石,乃至于山川大地,都是妖鬼!
而在無垠大地之中,有一座屹立無盡陰霧之中的雄城。
嗡~~~
某一刻,兩道冷冽眸光洞徹陰霧,宛如兩柄天劍劃破長空,沒入無盡遙遠的至高處。
啊啊啊~~
眸光迸發(fā)之剎那,整個幽冥之地暴動,數(shù)之不盡的妖鬼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哀嚎恐懼之聲,四散奔逃。
“嗯?!祂要做什么?”
陰司都城之中,一道清冷如雪的自語之聲回蕩開來。
謝七盤坐城頭之上,以背承載身后陷入沉寂之中的黑衣人,眸光深處,似是映徹出人間界的景象。
那是無邊夜幕,深沉星空之中,陡然劃過的一場流星火雨。
“祂察覺到了什么嗎?近些年,祂越發(fā)活躍了,府君已經(jīng)無法隔絕祂對于天地的影響了嗎........”
謝七微微自語,眸光漸漸收斂:
“我感受到了時空的波動,那是祂在怒吼.......”
他若有所思的自語著,面色不由的浮現(xiàn)一抹深深的疲憊:
“快了,快了,還有三十三年,府君......”
身后,真正意義上的死城之中,無數(shù)妖鬼呆滯而木訥的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向著城中,那一座比整個幽冥所有山峰還要高大的祭壇走去。
呼~
陰風(fēng)呼嘯,吹散了籠罩雄城的一縷陰霧,顯現(xiàn)出其上五個深沉篆字:
幽冥府君祭!
.......
時值深秋,群山大地雖未見白,寒氣已至,凌晨之時最是寒冷不過。
這點從定陽府中的賣炭翁多起來,就可以看的出來。
定陽府位于熒州,隸屬安鹿道,下轄數(shù)十縣城,也算繁華。
定陽府正中,有一占地頗大的宅院。
朱紅大門,墻瓦素黃,門前兩頭石獅栩栩如生,似如活物一般注視著來往路人。
此宅乃是定陽府首貴‘定陽侯’的府邸。
這定陽侯少時從軍,曾參與平叛戰(zhàn)爭,又參加了新法的推行,在定陽府,安鹿道,乃至于熒州,都小有名氣。
其家宅闊綽,卻來的極正,更福澤鄉(xiāng)親,很是受人愛戴。
“咳咳!”
定陽府后院,一處清幽的小院中,傳出一聲聲痛苦的咳嗽之聲。
呼~
衛(wèi)少游推開窗戶,一縷縷煙火氣隨之飄出。
“這,怎么可能呢?!可這記憶,不是假的啊.......”
衛(wèi)少游摸摸窗戶,深吸一口氣,面上還帶著一絲恍惚的神色。
好半晌,他才緩過神來,靠著窗戶坐下,心中還是直呼‘不可思議’。
如今,是皇天九萬七千六百五十七年!
而他,來自于皇天六萬七千二百年!
自己,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過去!
“相傳,古往今來共有十一紀(jì),我所在的是皇天第十一紀(jì)的皇天六萬七千二百年,而此時,應(yīng)當(dāng)是皇天第十紀(jì)九萬七千六百五十七年!
也就是說,我不但沒有死在那僵尸王諸殤降臨的災(zāi)劫之中,還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過去?”
衛(wèi)少游默默的總結(jié)著兩世的記憶,心中泛起滔天大浪。
這,可是皇天第十紀(jì)啊!
后世無數(shù)法相,純一,乃至于天命境的大能,都夢寐以求的皇天第十紀(jì)!
在后世,皇天共有十一紀(jì)!
相傳,這十一紀(jì),最短的只有六萬年,最長的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而他最清楚的,就是皇天第十紀(jì)!
這一紀(jì),也是古往今來,對于后世影響最大的一紀(jì)!
相傳,在這一紀(jì),誕生了一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蓋世存在。
一代天師,薩五陵!
這位老天師的傳說數(shù)不勝數(shù),相傳活過了天地坍塌,世界毀滅,從第十紀(jì),硬生生的活到了第十一紀(jì)!
雖然只是傳說,但也可見其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相傳皇天第十紀(jì),是空前燦爛的一紀(jì),天地一紀(jì)衍生一尊不死不滅的大妖鬼,每一頭都有毀滅人間的力量,而這樣的大妖鬼,
在第十紀(jì),已然有了十頭,并稱皇天十戾!
而那位老天師,是真正鎮(zhèn)壓了皇天十戾無數(shù)年,直到我死前,相傳才有皇天十戾脫困而出.......”
衛(wèi)少游心中轉(zhuǎn)動著念頭,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呼~
他站起身,來回的踱步,心中越想越是激動。
在皇天十一紀(jì),那位老天師的傳說仍然讓無數(shù)人耳熟能詳,他更是研究過那位老天師的所有傳說。
據(jù)說,那位老天師第一次嶄露頭角。
是在皇天九萬七千六百九十年,一個什么‘幽冥府君祭’展開之時.......
也就是三十三年后。
據(jù)說這三十三年中,那位老天師游走諸多州府,以醫(yī)術(shù)為民治病救命,用雷法滅邪除妖,名聲已經(jīng)不小。
若自己尋上門去,豈非是能拜在這位老天師的門下?
這么一想,衛(wèi)少游怦然心動。
只是,這原主的記憶不全,他此時也不知曉那位老天師此時有沒有出名,身在何處。
再也按耐不住。
踏步就出了房門,大聲呼喝了兩聲,就有幾個下人匆匆跑了過來。
“少爺!”
“嗯。”
衛(wèi)少游輕咳兩聲,學(xué)著原主的態(tài)度開口:
“你們,可聽說過薩五陵?”
“薩,薩道長?”
兩個下人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個哆嗦,心中駭然,看著衛(wèi)少游的樣子活像是看到了鬼:
“少,少爺,你被鬼迷了?”
“怎么?”
衛(wèi)少游心中暗叫不好,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故意揉了揉眉心:“昨日春風(fēng)樓里酒水喝的太多了.......”
見得兩個下人還不答話,頓時就一腳踹了過去:
“有話說,有屁放!”
“哎呦!
兩個下人一人挨了一腳,卻沒了啥異樣的情緒,堆笑回答:
“少爺你這可真是醉的不輕,這位薩道長前些年來熒州推行新法,您可還慕名前去求見過的,道長贊嘆你資質(zhì)不凡,賜了你太極感應(yīng)篇起始篇,還有一張符箓。
說是如果你能受箓成功,可去尋他拜師的?”
兩個下人說著,心中也無比羨慕,卻沒有嫉妒。
他們家這位少爺為人雖然紈绔了些,對他們卻是極好的。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衛(wèi)少游喃喃自語,腦海中又有記憶浮現(xiàn),頓時驚喜莫名。
卻原來,九年前,薩五陵推行新法來到熒州,曾借助定陽侯做了不少事情,也因此,定陽侯得以封侯,自己也得以拜見那位真人。
那豈不是說,自己已經(jīng)是那老天師的弟子了?
他卻是自動將受箓給略過了。
他死前,可也是入了道的,受箓對他來說當(dāng)然不是什么苦難的事情。
“哈哈哈!”
兩個下人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大笑之聲。
抬頭看去,只見自家少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放聲大笑,轉(zhuǎn)身就又回了房間。
‘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少爺這是.......”
兩個下人面面相覷。
“都別煩我,我要閉關(guān)!”
衛(wèi)少游吩咐了一聲,關(guān)緊門窗,盤膝坐下,開始回想原主的諸多記憶。
太極感應(yīng)篇.......
這一篇太極感應(yīng)篇,比起他在后世所學(xué)的,還要齊全的多。
后世的,居然是閹割過的?!
諸多記憶在心頭流淌而過,衛(wèi)少游默默梳理著,某一刻,他悚然一驚,睜開了眼睛,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太極道人安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