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
安奇生心中低語一句。
強(qiáng)大的心神隨之環(huán)繞祭壇,訴說著自己的要求。
這置換天平又名‘有求必應(yīng)祭壇’,其效用自然不僅僅是置換這一個功能,有求必應(yīng),就是其隱藏的效果。
不能有求必應(yīng),叫什么有求必應(yīng)祭壇?
消耗的一萬道力又豈是僅僅得到這祭壇的基本信息這么簡單?
雖然入手只是片刻,但安奇生對于這祭壇的熟悉程度,還要超過那異邪道人幾百年鉆研!
呼~
隨著那一方祭壇之上的紋路再度亮起,安奇生只覺一股無形的漣漪將自己籠罩其中。
他沒有反抗,任由那一道漣漪擴(kuò)散。
嗡~~~
安奇生心頭一震。
只覺隨著這漣漪籠罩周身,他的神意陡然之間開始了攀升,不斷的拔高,好似要升騰向無窮高天之外。
‘這是......’
安奇生順著這股波動,只覺自己的神識無限的拔高,俯瞰的云海化作群山,繼而化作無垠大地,視線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拔高。
這一瞬,天地在他的眼中褪色,山川黯然,天地?zé)o關(guān),充斥天地間的色彩似乎一下全都消失了。
但只是剎那,他的眼前,又看到了顏色。
白、灰、黃、紅、黑、藍(lán)、紫......
霎時間,天地間好似成了一面色彩繽紛的彩色畫卷。
‘道家靈機(jī),佛門靈機(jī),妖族靈機(jī),陰煞鬼氣,香火愿力.......還有,人的氣機(jī)......’
安奇生環(huán)首四顧。
這無數(shù)道氣機(jī)靈光他并不陌生,入靜之時他時常能夠察覺到。
但卻從未如此清晰的看到這些氣機(jī)。
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根植于天地靈氣之上衍生而出的道,佛,妖,鬼,邪,香火之氣了。
那一道道的氣機(jī),甚至于從山間奔跑的野獸,天上騰飛的鳥雀,以及大地上渺小若塵埃一般的人類身上升起。
沒有例外!
天地?zé)o垠,大地浩瀚,此刻盡被這無數(shù)氣機(jī)所充斥,所塞滿。
它們彼此涇渭分明又彼此有所聯(lián)系,于這天地之間,宛如一張無窮大的網(wǎng)絡(luò),涵蓋了天地,包涵了一切。
一切有靈眾生,不,甚至于無有靈智的草木沙石,似乎都在這一張大網(wǎng)之中籠罩著。
視線仍在不住的攀升著,好似無有盡頭。
漸漸的,他已然拔升到星河之間。
之間那一道道環(huán)繞天地旋轉(zhuǎn)的星辰之上,同樣有無數(shù)道氣機(jī)升騰而起,更遠(yuǎn)處的星河深處,同樣如是。
這一張大網(wǎng),好似貫穿了天地間每一個細(xì)微的角落!
天羅地網(wǎng)!
猛然間,安奇生心中泛起這么一個念頭。
嗡~
似乎是剎那,又好似是許久許久之后,他都不知已經(jīng)升騰到何種高度。
但他有預(yù)感,自己,已然攀升到了最高點(diǎn)。
一股無形而可怖的氣機(jī),在他的頭頂上方醞釀著,無窮無盡的靈光氣機(jī)的源頭,就在此處!
他緩緩‘抬頭’。
透過一層無形的壁障,他看到了一方無可形容的巨大世界。
那世界是如此之巨大,遙隔不知多么遙遠(yuǎn)的距離,他都無法窺探其全貌,卻能感受到那煌煌無盡的金光揮灑。
而他所在的這方世界,似乎就在環(huán)繞這這方世界旋轉(zhuǎn)。
每每旋轉(zhuǎn)之間,就有道道不可形容之物被其牽引,吸走,吞噬。
不急不緩,卻好似永無盡頭一般。
這一幕,像極了他在玄星之上曾經(jīng)看過的一個模擬視頻。
那是一顆恒星被黑洞捕捉。
被撕裂,粉碎,好似喝湯一樣吞下去的場景。
這一幕,與那一幕何其之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還沒有走到最后一步.......
他還想再看,心頭陡升寒意,一聲驚雷震爆于心頭。
霎時間,猶如從天墜地,畫面極度流轉(zhuǎn)之間,已經(jīng)回歸肉身。
砰!
山巔搖晃,石塊泥沙‘嘩啦啦’的滾動起來。
黃狗一下受驚跳起,駭然看去。
就見自家老爺衣衫無風(fēng)而動,七竅皆有血絲流淌而出,一頭長發(fā)飛揚(yáng)而起沖破了道冠。
“老爺!”
黃狗一下?lián)淞松先,未等碰到安奇生,只覺一股無形巨力滾滾而來,頓時坑都沒坑一聲就被震飛數(shù)百丈。
劃過一道拋物線,跌落群山之中。
“怎么回事?”
異邪道人匍匐在地,動也不能動,見到此景,卻也是一驚。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隱隱之間,他感受到了恐懼,心中陣陣的悸動著。
呼!
經(jīng)此一碰,安奇生才回過神來。
第一時間,他斬斷了心頭所有的雜念。
轟隆!
同時,一道響徹天地的雷霆炸響于空。
霎時間,群山震動,萬靈驚惶,數(shù)千里之內(nèi)飛騰于空的鳥獸幾乎一下被震下高空!
一座座城池全都被驚動了,無數(shù)人茫然的看向穹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呼!
青都城中,三十三層舍利塔上,如意僧猛然睜開眼:
“又來了?這是誰?真是幽冥府君要現(xiàn)世了不成?!”
咔嚓~
天意教后院,天意真人一下捏斷了水壺。
抬起頭,眸光閃爍驚疑不定:
“幾次三番,若是一次還可說是巧合,但接連發(fā)生.......幽冥又有大動作了不成?”
大青某處群山之中,一個白發(fā)老道正自坐于河邊垂釣,聽聞此雷不由的皺眉。
心中推演幾次,松開手掌,長長嘆息一聲:
“天機(jī)本已紊亂,還幾次三番,虧老夫還自號天機(jī),如今,也只能算算幾時下雨,幾時雨停了.......”
“好險......”
看著碧空如洗的藍(lán)天,安奇生緩緩松了口氣,眸光一時黯淡下來。
再看向掌中那方祭壇的眼神,就變得凝重許多。
相比于可能得到的所謂功法秘籍,他最為關(guān)注的,自然是此界的天地之秘。
獻(xiàn)祭了半個異邪道人的元神,他就是要一睹此界隱秘。
可惜,未看到全貌。
不過,驚鴻一瞥之下,他已經(jīng)窺探到了不少此界的隱秘。
那散發(fā)著無盡金光,煌煌不可直視的大界,就是皇天界嗎?
“天怒!這是天怒?!”
異邪道人猛然大叫一聲,帶著驚疑恐懼:“是你,是你引發(fā)了天怒?!你做了什么?這怎么可能?”
異邪道人心頭震撼難言。
天地浩瀚無垠,人于其中何其之渺小。
縱然是元神真人可游走八荒四海,可橫渡星空,采摘星辰之核,長生久視,但相比于天地而言,卻又算不得什么了。
元神真人的千年壽元,相比于天地,又算得了什么?
這樣的存在,怎么可能被區(qū)區(qū)一個元神都未成就之人激怒?
古往今來十萬年,他唯一聽說過的天怒。
就是幽冥府君。
但幽冥府君十萬年只有一個,此人,此人.......
“你是幽冥府君?!”
異邪道人脫口而出,被自己震驚到了。
是了!
如果是幽冥府君,那就說得通了。
以幽冥府君之能,沒有法力也可以輕易復(fù)活,鎮(zhèn)壓自己。
也只有幽冥府君,能引發(fā)天怒!
“天怒,天怒.......”
安奇生卻哪有心思理會他,心中喃喃誦念了幾句。
猛然起身,拂袖間將那異邪道人,以及一旁生死不知的尸魁收起,踏步破空。
呼~
黃狗隨之而起,踏空追逐而去。
轟隆!
安奇生離開不過片刻,這座小山突然一震,大片大片的泥土沙石夾雜著草木藤蔓滾滾而下。
整座山,竟于剎那間土崩瓦解!
.......
大青地處中部,四周尚有不少小國。
梁州北去三千里,就是綿延數(shù)萬里的茗川山脈,茗川山脈更北,則是一片好似汪洋也似的漆黑沼澤地。
此處沼澤不知綿延幾許,其中山峰都有不知多少,極目眺望,直似蔓延到天邊一般。
其中不知有多少的野獸生活著,相互捕殺,展現(xiàn)出一幕幕赤裸裸的適者生存大戲。
此處漆黑沼澤之中泥水翻騰,好似燒開了的開水一般冒著一個個的氣泡,熱氣,環(huán)境極度惡劣,人跡罕至。
只有一些搜集靈材的修道人士偶然才會路過此處。
轟隆隆!
穹天雷炸的剎那,此處沼澤之中陡生變化。
一聲巨響之中,一道道泥龍裹挾著不知幾千萬斤的腥臭泥水沖天而起千百丈,似與穹天相連。
一眼望去,那道道泥龍如林般矗立,無比壯觀。
一時沼澤洶涌,生存于沼澤之中的無數(shù)兇獸都發(fā)出恐懼驚駭?shù)暮拷小?br />
更有不知幾多的兇獸直接就被那一道道泥龍裹挾著飛上穹天之上。
又自落下,重重拍擊在大地之上。
轟!
穹天之上云海翻滾,天象大變,不知何處來的烏云一下漫卷天地,籠罩了整個沼澤。
一道道雷霆電蛇舞動于烏云之中,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傾盆大雨。
那一道道泥龍似是失去了力量般潰散開來,無數(shù)泥水鋪天蓋地一般的拍下來,讓無數(shù)兇獸發(fā)出哀嚎,恐懼的叫聲。
咔嚓~
電蛇劃破虛空,照亮黯淡的天空,映徹出其中一切。
只見那無數(shù)泥水滑落之后,露出了不知幾千幾萬道筆直如劍的漆黑山峰。
無邊沼澤震動,似有一只不可形容的巨大兇獸在顫動,在掙扎著。
那無數(shù)漆黑如劍聳立的山峰,赫然就是其毛發(fā)。
雷霆炸落,烏云翻滾之間,一道陰冷怒嘯震動天地:
“古長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