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點崩潰,我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該死的人,為什么偏偏是他要去死?他那么善良,他從來沒傷害過人!!”
千刃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將我攬到他懷里,拍了拍我的頭。
他說:“你還有我!
我傷心地哭著,他又開口道:“姜寓不是因為執(zhí)念而死的!”
“那是因為什么?”我從他懷里探出頭。
“那瓶藥……”千刃的眼睛里,全是不忍。
“什么藥?”我不解,我腦子里因為姜寓的死一片混亂。
這時,姜師父嘆了口氣道:“是我留給他的藥,里面紅色的藥丸,是毒藥,人服下以后,有時間與親人道別,沒有痛苦!”
棺婆嘆道:“說是毒藥,其實是解脫這苦世的良藥!”
所以說,是姜寓主動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為什么啊?千刃,你告訴我,為什么?”最后他吞藥之前,千刃一直在他身邊,我突然有個很可怕的猜想。
“姜寓只要動心起念,為我而死,他的魂靈,便我跟隨我……千刃,他服藥前,你對他說過什么?”
千刃眉頭皺了皺,他知道我懷疑他了!
我怎么不懷疑他?他曾勸過姜師父主動赴死啊!
而現(xiàn)在,姜寓每天因為執(zhí)念沉淪不能自拔,對于我來說,也不過是個病入膏肓的廢人,但如果他死了,他的治愈能力便會成為我的能力!
千刃沒有解釋,他來時,就早為姜寓準備了裹尸袋。
看到裹尸袋的那一刻,我徹底繃不住了,我用力揪起他的衣領(lǐng),我問他:“你就巴不得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因為我去死嗎?。俊
千刃面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告訴我:“你需要他!”
“我需要他,我不需要他用這種方式犧牲自己!我不想成為占有別人靈魂的惡魔,你到底懂不懂啊,你要我說多少遍?”我用力捶打著他的身體。
他就那么直直站著,眼也不眨的讓我打。
最后是姜師父在旁邊勸我說:“不管旁邊的人說什么,姜寓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是他自己決定的,你別太為難千刃!”
我無力地將千刃松開,從他手里拿過裹尸袋,將姜寓的尸體裝了進去。
姜寓喜歡這里,所以我打算將他藏在驊山。
沒有葬禮,沒有儀式,因為對于因我而死的靈魂來說,沒有意義,它們不會安息,它們永遠會與我相伴。
我再也沒有借口去騙自己,他沒死,只是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我還感受不到他的靈魂,我更害怕看到他的靈魂,因為每看他們一眼,我就感覺,我是那個掠奪者!
姜寓死后,對我沖擊很大,我回到雪城,對外宣稱閉關(guān),再不見客。
很快就過了半月,獸族的人已經(jīng)回白神山了,知天命甚至命令白嘯也跟著回去了,對于他來說,他在山下有更大的使命,而白嘯,應(yīng)該是屬于山里,屬于獸族的。
他則每天守在我的屋外,用一支笛子,吹著曲兒。
春天很快就來了,他的笛聲,引來了許多蝴蝶和鳥兒,我總會聽到他在屋外和那些小動物聊天。
有時候他也會想念山里的日子和人,他希望圣珠可以找到屬于她自己的歸屬。
我和千刃始終沒有說過話。
這期間,我試圖游魂探知北神區(qū)最近的動向,除了一些小人物以外,以三合觀為首的那幾位長老在做什么,我已經(jīng)找尋不到了!
這倒不稀奇,他們幾人本身就有很高的修為,如今他們也知道我的身份,自然會防備我。
我感覺不能再頹廢下去了,于是這天終于坐著輪椅出了屋。
外面出太陽了,但感覺不到溫度。
沒看到知天命,在風意堂找了一圈,也沒人,詢問了下面的人,他們說這小子偶爾會出去,在集市里轉(zhuǎn)轉(zhuǎn),今天也許也去了吧!
我閉上眼睛,默念他的名字。
通常這個時候,我都可以找到名字主人的下落,但是今天卻不能,什么東西屏蔽了我的魂力。
我直接去到千刃的房間,打開門,他正在里面練刀。
見我終于出門了,原本冷峻的臉,溫和了一些,我什么都沒說,他就問我:“是出事了嗎?”
“知天命可能出事了!”我說。
他立刻拿起外套,說:“我出去找,你就在這里等消息!”
千刃叫了念門下面的弟子,出去他常會溜達的地方找。
而我則不安地等著消息。
傍晚的時候,去找的人都回來了,沒找到人。
那么大個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直覺告訴我,和北神區(qū)有關(guān)系。
我叫來李風華,打聽最近那幾位長老的消息,得知他們除了那個陰陽師回無上頂了,道士和和尚,都還在六合寺。
我試著讓自己去看看六合寺的情況,發(fā)現(xiàn)我的魂已經(jīng)進不去了,我差不多可以肯定,知天命的失蹤,和他們有關(guān)!
“終于還是動手了!”才不過半個月,他們就耐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做?”千刃問的。
“他們想逼我去六合寺!”
“那你肯定不能去,里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也不知道,但必定對你不利!”千刃思索了一下,說:“還是我去一趟吧!”
說罷,他就回去準備了一下,他多帶了幾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