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山轉的瓶子指向了李夢樵。
云小九幾乎要跳起來,興奮地叫:“大冒險。”
李夢漁嫌棄地看了弟弟一眼,“你這簡直要上房揭瓦!
李夢樵也不以為意,“如果白真人說要我上,我就上唄!
白映山并不想看他上房,想了想就道:“不許用靈力,蒙上眼,原地轉十圈,再背上你最先碰到的人,繞大殿走一圈!
大家都笑起來。方流云拿出一條發(fā)帶,直接將李夢樵的眼睛蒙得嚴嚴實實。
李夢漁玩領著他起身退開了一點,在原地轉起來。
辰輝幾個都起著哄數(shù)數(shù),還故意少數(shù)了,非讓他多轉了幾轉。
李夢樵也沒太計較,就算不用靈力,畢竟也不是凡人,這么幾圈不至于讓他真的暈頭轉向,只是停下來的時候,多少有點失衡,腳下有點踉蹌。
李夢漁不由得伸了伸手,辰輝立刻就喝止了,“不許扶!
李夢樵也沒想讓他哥扶,不然他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哥了。
背他哥有什么意思?
眼睛被蒙著看不見,但聽力和嗅覺卻不受影響。
他能聽到大家的笑聲,能聞到酒香肉香。
還有那一縷若有若無撩人心弦的少女體香。
李夢樵腳步有點斜,但卻完全沒有猶豫地向程如風那邊走過去。
辰輝挑著眉,給程如風使眼色,讓她躲開。
她身邊就是白寄嵐,如果李夢樵抓到白寄嵐,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程如風回了他一個白眼。
如果真讓他抓到白寄嵐……大家就可以回去洗洗睡了,還玩?zhèn)鬼。
李夢樵本來也沒隔多遠,程如風師兄妹打這眉眼官司的功夫,他已經(jīng)到了跟前,伸手就去抓她。
白寄嵐就在這時把程如風往身后一攏,李夢樵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就連本來在打這種主意的辰輝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李夢樵自己轉過身,半蹲下來,一副等著白寄嵐上去的樣子,又問:“繞大殿里面一圈,還是外面一圈?”
白寄嵐這才算意識到,不讓他背程如風,他就要背自己。
但……是他自己說繼續(xù)玩的,本來輪到他被作弊跳過了,現(xiàn)在他自己主動湊上去,難道還要跳過嗎?
他沒玩過什么游戲,但既然要玩,既然是這個規(guī)則,他總不能一直搞特殊化,倒顯得自己玩不起一樣。
所以雖然臉色不太好看,白公子倒底還是伏到了李夢樵背上。
大家又都愣了一下。
李夢樵扶著白寄嵐的腿站起來,蒙著眼的頭左右晃了一下,道:“我看不見,你們給我指個路啊!
辰輝等人才“左邊”“右邊”地叫起來。
李夢樵其實也不是真分不清方向,但這時,卻一副迷蒙的樣子,背著白寄嵐,順著他們的話歪歪斜斜胡亂繞著圈子。
眾人大笑著起哄,越發(fā)亂來,連踏禹步七星九宮什么的都出來了。
白寄嵐忍無可忍,道:“你不要聽他們胡說,我給你指路。先往前七步。”
他開了口,大家就只是笑,沒再胡說。兩人很快地繞了一圈回來。
白寄嵐幾乎是閃電一般跳回了自己的位置。
程如風笑著倒了杯酒給他,“辛苦啦。”
他有什么辛苦的,亂轉圈的又不是他……但白寄嵐一看到程如風的目光,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明白以他的性格和那點小潔癖,讓他被今天才剛見面的男人背一圈,的確是忍得辛苦。
白寄嵐沒說話,默默地喝了那杯酒。
“到我了到我了!崩顗糸陨焓忠粨,瓶子就轉向了程如風。
“大冒險!背倘顼L說。
當著這一桌男人,她要選真心話……那就是自尋死路。
李夢樵把之前那枚骰子給她,“你自己擲個數(shù)吧,從左邊數(shù)過去,把這個人今天穿的貼身衣物拿出來!
程如風差點沒噴出來,這是要她當眾脫別人的衣服嗎?
那別人還好,像辰輝這種就穿著褲頭晃悠的,脫了不就得全祼上陣嗎?
而白寄嵐和柳鳳吟都開始臉紅了。
他們私下當然沒少脫,可是當眾……怎么都還是有些難為情。
但這個時候的氣氛,才算真正接近程如風記憶中的真心話大冒險游戲。
她也不扭捏,拿起骰子一扔。
六點。
從左手數(shù)過去,正是楚揚。
楚揚只想直接跪了。
程如風這時也真是有點醉了,一搖叁擺地走過去,伸手勾了他的下巴,“小妞,是你自己脫,還是大爺來幫你脫?”
楚揚:……
他想回玉女峰。
一桌子男人修為都比他高,一半人目露殺氣,楚揚哪敢真讓程如風上手?
自己麻溜地把中衣脫下來,雙手奉上。
程如風反而覺得有點掃興,回頭掃了其它人一眼,嘟起嘴,“你們不要嚇他嘛,就是玩?zhèn)游戲啊。”
“是你今天沒看到他脫衣就不甘心吧?”白寄嵐冷哼了一聲,目光斜過正匆忙把外袍穿回去的楚揚。
身材的確不錯。
肌肉健美線條流暢比例勻稱,就跟頭小豹子似的。
尤其……那么年輕。
資質也許有限,修為也還很低,但跟他們這些因為修行而有著年輕皮相的人不一樣,人家真是青春年少。
他只要想想這少年跟程如風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忍不住要嫉妒。
如果是他的話……
但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白寄嵐嘆了口氣,回過神來,見程如風已經(jīng)撥了瓶子。
這次輪到辰輝。
辰輝依然選了大冒險。
從柳鳳吟往后,大家就似乎已經(jīng)無視了“真心話”這個選項。
畢竟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些人,這樣的關系,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多說一句,就可能是給對方送把柄,何必呢?
程如風對辰師兄絲毫沒有顧忌,直接就道:“挑一個人,讓他躺在地上,你伏在他身上做十個俯臥撐。”
辰輝問:“俯臥撐是什么?”
程如風給他做了個示范。
眾人頓時就明白這個大冒險考驗的爆點。
看似普通的動作,但如果身下有個人,看起來就……猥瑣又色情。
“也不用挑別人啦!背捷x直接就把剛做完示范還沒起來的程如風按住了,“你從哪里學來這么些奇怪的東西?”
程如風打了個哈哈,這種東西在她前世不都是常識么?
她說的讓辰輝自己挑人,這會當然也就不好拒絕,乖乖地躺好了,看向辰輝,“師兄剛剛看清楚了嗎?知道怎么做吧?”
辰輝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雙臂撐在她頭側,故意使壞地把性器對準了她雙腿之間,低低道:“這種簡單玩意兒有什么?我甚至可以插進去做!
程如風:……
這種游戲玩的不就是曖昧么?真插進去做就未免太直白粗俗了。
但對辰輝來說,可能那才是他真想玩的游戲吧。
不過當著白寄嵐這么些“正道修士”,他也沒真的直接脫褲子提槍上陣,就這樣做起俯臥撐來。
只不過他本來就光著上身,露出一身古銅色的精壯肌肉,隨著動作繃緊起伏,散發(fā)出一種雄性生物特有的粗獷性感,胯下鼓鼓囊囊那一團更是幾乎要把褲子撐破的樣子,每次都會重重撞上程如風的腿心,令她的氣息不自覺粗重起來,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他健碩的胸肌。
“別搗亂!背捷x半真半假地喝叱。
程如風笑起來,但還沒有說話,就被人從辰輝身下拖了出來,下一秒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白寄嵐懷里。
白寄嵐的臉色冷得就像千年不化的玄冰。
他今天晚上真是……雖然一再說服自己不要掃興,要理解她接受她,但忍了又忍,還是見不得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跟別的男人這樣調情。
辰輝被掀翻在一邊,也不敢怎么樣。
白寄嵐沒直接撥劍砍了他,已經(jīng)算是克制了。
程如風有點無奈,但其實也能理解。
對白寄嵐這樣一向潔身自好的名門劍修而言,今天晚上出格的事已經(jīng)太多了。
叁觀什么的,肯定已經(jīng)碎得不能再碎了,他不崩潰就算不錯了,當然不可能指望他突然間就能全盤接受,總得有個過程。
她給了其它人一個歉意的眼神,就順從地伏在他肩頭,柔聲道:“我好像喝多了,我們先回去?”
白寄嵐沒說話,抱著她就往外走。
“等一下!
柳鳳吟追上去。
白寄嵐轉身看著他,目似寒刃。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用劍說話的意思。
柳鳳吟沒理他,遞了個盒子給程如風,溫柔笑道:“結丹賀禮!
“啊,謝謝!背倘顼L也笑著接了,道了謝,又道,“今天這么多事,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如都早點休息吧!
柳鳳吟點點頭。
白寄嵐抱著程如風,一閃就回了映月樓。
事實上他現(xiàn)在連這地方都嗝應,但欲靈宗又不是他的地盤,他對這里又不熟,接下來想做的事也實在不適合在外面,他總不能在人家的山頭現(xiàn)挖個洞府吧?
所以也就只能將就了。
程如風被扔到了床上。
大床結實,床墊柔軟,白寄嵐也留了力,程如風并沒有摔痛,卻還是撒嬌地輕呼了一聲。
白寄嵐站在床邊看著她,咬牙切齒。
只是不說話。
程如風挪過去,拉了他的手,將臉貼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真的這么生氣?”
白寄嵐冷哼了一聲。
他不該生氣嗎?
“對不起!彼偷偷溃翱墒前 `宗就是這樣的地方,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白寄嵐有心說可以帶她走,但是卻又不自覺想到她下午的話。
欲靈宗再不好,掌門卻愿意為她冒著滅宗的風險硬扛兩名元嬰真君。
天劍宗再好……她明明救了他,卻被人算計弄走,到現(xiàn)在連個公道都討不回。
白寄嵐到底也沒能說出什么來。
程如風悄悄打量著他的神色,緩緩地松開了他的手,流連不舍,卻還是慢慢地拉開了距離,一面斷斷續(xù)續(xù)輕輕道:“抱歉,我這樣的……你就當……”
白寄嵐的身體反應比思維更快,一把就拖住了她。
重新把人抱回懷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本來是在生氣的,他是要跟她算賬的,甚至是想要警告處罰她的。
但……
“她不要他了”這樣奇怪的預感一冒出來,簡直心臟都似乎要被剜掉一塊,什么都顧不得了。
“就當什么?”白寄嵐磨著牙問。
當他沒來過?
當他沒喜歡過?
當他沒遇上她?
怎么可能?
程如風閉了嘴,只是傷感又不舍地看著他。
白寄嵐把她放回床上,這次很輕,動作溫柔,但自己跟著就壓下來,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永遠都別想當這一切沒有發(fā)生過!彼ブ氖,按在頭頂上方,自己的臉貼在她胸前,心臟跳動的地方。
“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