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2月13日:
高能預(yù)警暫時告一段落【。
本章的配樂換了一下,這次用的歌是以前在圣誕節(jié)那篇番外試閱時也使用過的,everybody 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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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趕在情人節(jié)之前總算把這段重頭戲?qū)懲炅藒~:)我聽見他的聲音響在我頭頂?shù)膫?cè)上方,似乎虛無縹緲得像是來自于另外一個空間。
“我希望……你這一次可以證明……你值得我這樣做!
值得他什么?有限的信任嗎?還是把假死的秘密只透露給我一個人?
我的左手與他仍然放在胸前的雙手交疊,他的左手在最下面,我的左手覆蓋在他的左手上,他的右手又覆蓋住我的左手。他的雙手冰涼。
我慢慢蜷曲左手的五指,緊緊握住我掌心下他的左手。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洛基。”
他靜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掩藏在他肩胛處的陰影里的雙唇微微動了一下,唇角浮現(xiàn)一個很輕的微笑。
“我們回去。一起回去!
他沉默了一秒鐘,然后說道:“……好。”
我頓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直起上身,再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撐地,有點艱難地站起來。雙腿因為保持蹲跪的姿勢太久而發(fā)麻,我低下頭去活動著腳踝。
在我視線的余光里,我看到一雙長腿的小腿部分和那雙穿著長靴的腳出現(xiàn)在那里。洛基應(yīng)該是自己已經(jīng)站起來了。
我剛才沒有去攙扶他,我知道他這種驕傲到極點的人,不會接受他人因為他脆弱而伸出的援手。何況我已經(jīng)給他治過了傷,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了――
我視線的余光里,突然掃到很奇怪的一幕。仿佛有兩道金色的光芒,緊貼著他身體兩側(cè)由上到下滑了下來,貼著他小腿的曲線,掠過腳踝和靴面,然后鉆進地里不見了。
我猛地一抬頭,視線剛好看到他的胸口位置。
他站在那里,依然身姿筆直,覺察到我的動作,他朝我微微一笑。
“嗯?怎么了,約露?”
我盯著他胸口那處完好無損的衣服和盔甲,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那里一絲血跡也沒有,看不出有任何剛剛受過傷的跡象。
而且……我們回阿斯嘉德又不是衣錦還鄉(xiāng),而是秘密潛入,他用得著還特意整理一下自己的外形嗎?!
我慢慢抬起頭來望著他英俊的臉,感覺血色一瞬間從我自己的臉上褪了下去。
“……幻術(shù)?!剛才那是……幻術(shù)?!”我喃喃地、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你其實并沒有……并沒有……”
洛基一怔,臉上瞬間浮現(xiàn)了一個極其復(fù)雜的表情。他剛剛含著的一抹淺笑慢慢退去了,重新恢復(fù)了平靜的表情。
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但是他的緘默說明了一切。我感到一陣錐心刺骨的、混合了被欺騙的痛苦和剛才悲慟到極點的怨怒的情感迅速涌上了心頭。我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發(fā)脹,無數(shù)的問題一瞬間又從我心底突破了理智強自壓抑的界限,無遮無礙地沖出我的咽喉和唇齒間。
“你……你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托爾不可能丟下還有一口氣的你,所以在他眼里你一定是已經(jīng)死了!你的幻術(shù)可以做到這一點嗎?!可以讓他以為他觸摸到的你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嗎,就像我剛才一開始所誤會的那樣?!”
我原本以為他是傷重瀕死之際暫時閉氣或者用別的什么方法,騙過了托爾,也騙過了我。剛才我的情緒大起大落,從絕望至極到喜悅難當,在這種大喜大悲之間的轉(zhuǎn)換間,還必須立刻面對足以影響我今后命運的立場選擇,我一時間被這一切沖昏了頭腦,并沒有仔細思考他的整個假死的計劃。
但現(xiàn)在我又發(fā)現(xiàn)了他不僅僅是假死,他還詐傷――即使我知道他的幻術(shù)效果驚人,可是他一旦受傷的話,托爾決不可能站在原地遠遠地看上幾眼就算了,更不可能輕易放棄他,就這么離開瓦特阿爾海姆;那么他究竟是用如何高明的幻術(shù)來騙過托爾和我的眼睛,達到自己的目的的?!我還記得我發(fā)現(xiàn)他的“遺體”的時候,地上的石頭甚至都染滿了他的血!我決不可能看錯!
我吼出這一連串的問題,聲音甚至都喊得有點嘶啞了。洛基的雙眼飛快地眨動了幾下,然后他的右眼微微瞇了一下――這種表情就表示他確實是遇到了極為棘手難纏的問題,我熟知他的這種表情,雖然他并不常用。
“還記得你在那山崖上送給了我什么嗎,”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貌似無辜的提醒,但一眼看去極其虛偽的笑容,“我不得不說,你的禮物……是非常有幫助的!
我愣了一下,瞬即想到了那個厚顏的擁抱,以及我緊握住他的手,將幻境之力注入他掌心的一幕。
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拿這個來幫助自己完成他人生至此最關(guān)鍵、最絕決,也是最完美的一次騙局。
我呆愕地回視著他,感覺自己的頭腦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混亂過。
“你……你是說,我的幻境之力……幫你制造了這場……足以騙過所有人的幻術(shù)?!”
我很想說,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啊。我只是想要單純地出借一些我唯一可以給予的力量,希望在他和托爾對敵的時候會有一些幫助……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他要藉由這種絕決的假死來給自己制造走出地牢的機會呢?難道他幫助了托爾消滅以太和黑暗精靈,這種功績不足以讓他被赦免嗎?他以后難道只能生活在幻術(shù)偽造出來的陌生人的面孔之下,永遠也沒有以本來面目堂堂正正見光的機會了嗎?
萬一托爾有一天發(fā)現(xiàn)了這一切的真相,又會作何反應(yīng)?那會導(dǎo)致他們兄弟徹底的決裂嗎,又或者是更糟的結(jié)果――我瞬間想起了我從斯圖加特的書店里找到的那本關(guān)于北歐神話的書,一個要命的字眼“諸神的黃昏”立刻跳入我的腦海里,像是有人當頭給了我重重一錘那般,砸得我眼前一陣金星直冒,后背上立時出了冷汗。
洛基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也許他已經(jīng)看出我壓根不需要那個答案了。事實上,我現(xiàn)在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當時頭腦一熱之下將幻境之力送給他的舉動,到底對我們兩人來說是好還是壞,對于我們今后的命運來說,又究竟是有幫助還是完全錯誤。
“……即使這樣,你會放棄我嗎?”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反問道。他那雙似乎能夠勾魂攝魄的綠色眼眸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似乎要一直望進我的靈魂最深處去。
我呆呆地望著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了。今天一天我所受的心理沖擊實在是太多也太巨大了,我懷疑自己可憐而脆弱的小心臟再也負荷不起他的任何惡作劇。
他見我不答,忽然又微微俯下身來,湊近我的臉,輕聲說道:“我可以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約露汀。你可以現(xiàn)在就走,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去打擾你――”
我張了張嘴,覺得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好像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說的了。
他說要再給我一次反悔的機會。假如我現(xiàn)在不轉(zhuǎn)身離開,我永遠都會這樣被他戲耍于股掌之間,是嗎?
他溫柔而殘忍的綠色眼眸里,似乎毫無一點對我的感情,只有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嗤笑。仿佛在說著:瞧,我知道你是堅持不到最后的。你的誓言就像小孩子一樣輕忽不可信。你這個膽怯的、單蠢的姑娘,最好的生活就是離開我這個阿斯嘉德的罪人,回到你那棵大樹下去,單純平淡地過完一生――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不。”
洛基在那一瞬間突然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就好像我簡單明了的回答多么令他不敢置信似的,微微偏著頭看著我的臉,說道:“……什么?”
我挺直背脊,直視著他,重復(fù)道:“不。我不反悔!
洛基盯著我,仿佛過了許久許久之后,他驀地燦然一笑。很難判定那個笑容里有著多少真心的成分,可是卻晃花了我的眼。
“真是個愚蠢的姑娘。”他用一種無情而客觀的語氣評價我。
“……你就是個傻瓜!
不知道為什么,聽見他這兩句刻薄的評語,我的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彎了起來。
洛基掃了我一眼,然后毫無預(yù)兆地,他的形象就開始慢慢模糊,最后幻化成了一個阿斯嘉德的侍衛(wèi),穿著金甲,戴著金盔,拿著一桿同樣金光閃閃的長矛。
“哦,眾神之父似乎給我們派來了援兵呢,呵呵,多么有趣!彼恼Z氣意外地柔和,還帶著一點扭曲的興奮和激動。
“那么就跟著我一起去戰(zhàn)斗吧,米瑟緹麗絲!